154、第154章我奉陪到底(1 / 2)

這個問題, 蕭寧不急於掀開答案。

問完之後的蕭寧目不轉睛地盯著陸長史,久久得不到答案,她也不急, 就一直盯著, 看得陸長史頭皮都不由地發麻。

“殿下所言不虛。”哪怕鬨不明白蕭寧為何自己把自己賣了,麵對蕭寧得不到答案絕不罷休的架式,陸長史唯如實答之。

蕭寧笑了笑,“請諸位來一趟,我其實不算是無事。”

得了陸長史的回答, 蕭寧又道起另一個準備,一時間讓人感受到一陣冷意。

“荊州之地, 戰火不起,曹根建朝時,荊州歸附,我朝與曹根抗爭許久, 供應糧食以養曹軍的正是荊州。”蕭寧更是算起舊賬,落在眾人的耳朵裡, 連忙解釋道:“當初大昌攻荊州曾說過, 既往不咎,難道公主殿下出爾反爾?”

這要是這樣, 那可就不妥了。

眾人都不由提起十二分小心,目不轉睛地盯著蕭寧,但若蕭寧道一個是字,他們就準備跑人。

“諸位多心了。天下得安,大昌對天下人所許的承諾,皆會達成,絕不會言而無信。不過, 我大昌早在未建朝前,已然立下的規矩,荊州既歸附,是不是也該守這規矩?”跟蕭寧論起當初得荊州時大昌許下的承諾,大昌是言而有信的人,可是他們呢?

蕭寧倒是更好奇了,到了最後,他們是認這筆賬或是不認?

其實路過各州,就算兗州內都有人不滿於蕭寧,可人家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讓人襲擊蕭寧。

對,荊州也沒有用人,隻是用牛。

且看蕭寧是計較或是不計較。要知道縱是蕭寧計較起來,豈不是太掉份了。

跟畜生計較,蕭寧要是做了,他們又能拿來大肆宣揚,就看蕭寧的笑話。

蕭寧確實不太喜歡他們用這樣的方式,表現對他們的不滿,也正是因為如此,許久沒有用的手段,蕭寧今天也打算用上,瞧他們是不是當真要跟蕭寧硬碰硬。

眾人的臉色都不好,像他們這樣的人,隻記得對自己有利的一切,一向就不喜歡讓彆人提醒應該守什麼樣的規矩。

這一點無論任何時候都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蕭寧認了當初許下的承諾,更是保證了會說到做到,他們隻想要這一句,後麵蕭寧提醒他們要牢記的規矩,不好意思,都想當作沒有這回事呢。

可是,他們想得太美,這是拿了蕭寧當傻子嗎?

“怎麼?”蕭寧輕挑眉頭,隻想知道這群人是不是隻想索取,從來不想付出。

得蕭寧再問,他們還是不想動,一個個衝一旁的同伴使眼色,該怎麼著你們倒是快出麵應付啊?

為何你不出麵。你要是有辦法解決這些事,我們也樂得你出麵解決,怎麼什麼事都要他們各想法子?

“來人!”一群人不作聲,真以為蕭寧的耐性很好?

彆開玩笑了,蕭寧一直忍住,那是給他們臉,不想太傷他們臉。可一群人給臉不要臉,那就彆怪蕭寧動手了。

應著蕭寧一聲令下,隻見外頭不少人拉著牛走進來。

陸長史第一個眉頭不斷地挑動,蕭寧難道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前幾日我剛到荊州,幾頭牛衝入驛站,雖說不曾傷及人命,可這幾頭牛將驛站衝撞得七零八落。後來,大夫在牛的身上尋到了可以令牛發狂的藥。”蕭寧讓拉來的人牛沒有十頭也有八頭。

於此時道來前幾天她遇上的事,那可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有人有意為之。

“有人想打我的臉,人不好動手,隻會用畜生,且看我是跟畜生計較或是不計較。讓牛發狂的藥啊,其實我也能讓人配得出來。牛在這兒,藥在這兒,既然牛都能發狂地衝入驛站內,再入刺史府也就沒什麼奇怪的。畢竟都是畜生,誰還能跟畜生計較不成?”

蕭寧毫不掩飾此時的她有何打算,旁邊已然有人拿出一顆顆乾草放在牛的麵前,應著蕭寧的話一般,馬上要讓牛吃上,接下來的事一定會很精彩。

眾人在聽到蕭寧脫口而出的話時,都流露出了恐懼,再一看蕭寧這就準備讓牛吃草,連聲喚著“殿下”。

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怕了?

怕了就該想想,如何才能讓蕭寧收手才是。

“怎麼,以為你們做事不留痕跡,我查不出任何證據便奈何不得你們,隻能乖乖的咽下這口氣?荊州內,依然由你們說了算?朝廷形同虛設?”蕭寧聽著他們喚來,緩緩走去,猛地回頭看向他們,將他們的心思打破。

“我這個人,對君子敬之重之,不舍得為難他們半分。可是一但遇上無.恥之小人,我樂得跟他們鬥心眼,學著你們的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蕭寧不加掩飾。

君子,想讓人點頭都沒有那麼容易,可是對付小人,把這些人全都殺光,蕭寧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不得不說,被蕭寧定義成了小人,確實對他們的打擊不小,誰樂意被稱為小人。

陸長史已然見識過蕭寧的手段,她還真是說到做到,不曾有半分含糊。

看著放在牛前麵的乾草,他自是認得那是何物,自明了草藥的效力。

若是讓這八頭牛全都用下了叫它們發狂的藥,蕭寧他們退出去,將門一關,他們這群人被鎖在裡頭,有的是他們的苦頭吃。

想想他們一開始想出用牛對付蕭寧,叫蕭寧無從還手的辦法,那懷揣的心思,用得著人跟他們再細說牛發狂會成什麼樣?

“殿下,無論殿下想問什麼,某都願意如實答之。”蕭寧的耐心已經到了頂點,顯然一直查不到證據,蕭寧也火了。

以為把人都變成死人她就沒有辦法了?

且看看她要是想出辦法來,你們又能怎麼辦?

蕭寧不想再跟他們繞,今天,要麼他們表態以後老實的跟蕭寧混,跟朝廷混。再敢跟蕭寧耍心眼,處處要落蕭寧的臉,行啊,蕭寧定叫他們明年的今日成了他們的祭日。

“你覺得我現在還需要你說什麼?”蕭寧都打算把人一鍋端了,要麼都乖乖的,誰做的好事誰出麵認賬;要麼,蕭寧且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陸長史萬萬想不到,有一天他想配合,人家完全不需要他配合。

說實話,他們這些人真就是以為,蕭寧,不,應該是大昌朝,那都是一個講理的朝廷,對他們算是客氣的,客氣得難免就讓他們想拿嬌,隻想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能讓朝廷再給他們多些特權?

權勢這種東西,自是多多益善,誰都不會嫌棄的。

蕭寧吧,不管是她的身份或是性彆,到了荊州這個地界,無人不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最好能讓她老實些,往後退避三舍更好。

彆總想著拿在彆人家的那一套到他們荊州來用,這就更好了!

可惜。他們所知的蕭寧是相對講理的,大昌朝待誰都很是客氣,對他們本也不是例外的。偏他們不知足,竟然敢讓畜生來辱及蕭寧?

不錯,蕭寧確實不會跟畜生計較。

不跟畜生計較,蕭寧就得尋正主了。

冤有頭,債有主。誰做的好事她尋誰。

本是打算問出些事來,能查得到就更好了。

顏刺史卻直言不諱,查不到啊查不到。

這要是能查著,他也不至於裝瘋賣傻。

蕭寧衡量了一番顏刺史後,確定這一位不算是無能之人,有心為之,又是居於荊州多年的人,這都沒辦法,她該如何是好?

光明大道看起來是不太行了,倒是可以考慮借用他們的辦法!

蕭寧是越想越是覺得,到現在,她就彆想什麼君子之道,什麼證據確鑿了。對付他們,要讓他們老實,就不能讓他們以為大昌朝內都是老實人。

“大昌以禮待之,你們不懂珍惜,企圖讓我麵上無光;讓畜生落我的臉,今日我就還給你們。”蕭寧說著話,這就退出去,不打算再跟人說道下去。

她這架式,誰看了不怕,連忙喊道:“殿下。”

就是顏刺史也是扛不住,心急勸道:“殿下,殿下有話好商量!”

蕭寧冷哼一聲,“從始至終不肯好好商量的人可不是我。”

這話沒錯。之前蕭寧是怎麼跟他們說話的,他們是如何回答蕭寧的?拿蕭寧當回事了嗎?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辯解。

顏刺史心急地考慮到底該怎麼勸人才好,蕭寧看起來是聽不進勸了!

“殿下。凡事可大可小。你也說了,隻要他們願意好好商量,這就有回旋的餘地。”顏刺史沒辦法了,隻能這麼開口勸來,萬望蕭寧還是聽進話的好。

“你瞧瞧他們,你覺得他們起來像是願意跟我好好商量的?”喚一聲殿下再無下文,就等顏刺史幫他們求情?

打的如意好算盤,隻不過也太小看人了吧。

他們有他們的算計,蕭寧也懂得他們的心思,想讓蕭寧信他們,不亮出底牌,連個態度都沒有表示,這是癡人說夢!

“諸位,你們可想好了,想好了!”顏刺史豈不知蕭寧是真動了怒,眼下若是都不識趣,非要再跟蕭寧爭來鬥來,有他們好果子吃!

其實蕭寧會有這番作為,確實是他們想不到的。

之前他們敢有恃無恐,不過就是吃定了他們無下限,但無論朝廷或是蕭寧都不是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做出跟他們一樣的事。

結果現在蕭寧亮出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真切體會到什麼叫有苦難言。

不成,不成啊!被牛撞死或是踩死,這傳揚出去都是麵上無光!

隻能說,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在意的依然是顏麵,也正是因為這點顏麵,叫他們最終不得不道:“殿下以生死威脅於我們,就不怕哪怕我們現在答應了殿下,一但離開此處,必要反悔嗎?”

對啊,為了保命,他們確實可以答應蕭寧的任何條件,可一但離開了眼前,他們還會不會守約,可就不一定了。

蕭寧聽出這威脅之意,也是提醒蕭寧他們並不是輕易受威脅的人。

“你們最好言而有信,難道你們以為這辦法我能用一回,就隻會用這一回罷了?”蕭寧冷笑一聲,犀利的目光掃過他們,並不掩飾她的期待。

這樣的眼神,似是在無聲地告訴他們,想鬨騰,想反悔,這種事難道他們沒有做過。

“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我大昌信你們一回,敬你們一回,再有第二回,這是給你們麵子。再三,不管你們再說什麼亦是無用。若你們認為這樣的日子你們想過,我豈能不如你們所願。”

威脅,蕭寧不怕無信之人,敢耍著朝廷玩一回兩回,真以為蕭寧怕了他們?

彆開玩笑了。在蕭寧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怕字。

不得不說,確實如此。

現在蕭寧可以收手,沒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已然是手下留情,一但他們敢亂來,拿了蕭寧當傻子糊弄,以為在這兒騙過了蕭寧,出去之後又繼續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且看看蕭寧以後還會不會給他們留臉?

這一點上,其實還是讓人心生畏懼的。

畢竟看蕭寧手裡的兵馬,有兵在手,他們就算再想為難蕭寧,再要與蕭寧爭執不休,或是同朝廷為敵。

朝廷若得民心,天下世族,不過就一個荊州世族不太把他們放在眼裡,處處都想與朝廷為敵,戲弄朝廷。

殺荊州之世族,殺的是他們的不配合,言而無信,誰又能道朝廷嗜殺?

名份若定,大權在握,很多事便由不得他們。

大昌建朝,荊州得,大昌素對荊州世族禮遇,今日是荊州不遵大昌之法,處處欲淩駕於朝廷之上,是要建國中之國,蕭寧不以容之,連殺他們的理由都是十足的。

“殿下想要什麼?”勢不如人,哪怕他們再不想承認,終是不得不認。

一軟下來,就想跟蕭寧好好地談談了。

“殿下,他們願意跟殿下談了,殿下且給他們一個機會。殿下。”顏刺史急得如那熱鍋上的螞蟻,生怕蕭寧不肯聽,這趕緊傳達,務必讓蕭寧聽清楚。

蕭寧不至於耳聾的聽不見。

“牛襲擊驛站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查不出來的蕭寧,就想知道誰想出這麼損的主意!

誰都想不到蕭寧張口問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這一句,頓了半響,不過還是有人答來,“陸長史。”

被點名的人額頭落下了一滴汗,他,他現在悚了蕭寧啊?

“葉娘是誰人所殺?”蕭寧再問之,視線落在陸長史的身上,陸長史連忙否認,“非某所為。”

這急急忙忙否認的樣兒,倒是生怕被冤枉了。

蕭寧冷哼一聲,他說不是就真不是了?

這回人群中有人出言證明,“確實不是陸長史所殺。殺人者是邱公安排的。”

那時候他們都擔心陸長史會對一個村婦餘情難忘,下不去手,故並不將此事安排給陸長史。

“你們彆把事情都推我頭上,當時想殺人滅口的時候,你們都同意。不過是因為我手下的人有些本事,事情才交由我安排解決了。你們誰又清白了?”被指證的那一個人,聽到身邊人的話,急得不行。

蕭寧倒是認同,一群草菅人命的東西,根本不把尋常百姓的命當回事,一聲令下殺人,對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他們斷不會以為這是什麼大事。

“草菅人命,該當何罪?”蕭寧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刻問罪。

“殿下,你說過放我們一馬。”誰都想不到,蕭寧得了答案,竟然就要問罪。

“放你們一馬,我是不借用你們用的手段,不代表你們犯下的錯過就能一筆勾銷。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難道你們以為殺了人還可以逍遙法外?”蕭寧放人不代表沒有底線,殺人者當如何處置就得如何處置。

“你們守大昌之法,我也會守大昌之法。你們不樂意?”蕭寧死死地掐住人的七寸了,且問問他們是不是想她不按律法處置,就按他們的風格做事?

若是,蕭寧很樂意的。畢竟隻要將乾草給那些牛用上,接下來的事就不用蕭寧操心了。

哪怕蕭寧沒有把話說出口,可她目光所到之處,誰都無法忽視。

殺人償命,這是律法規定。他們若是知道怕,當初就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既然做了,自該接受律法的製裁。

“你!”蕭寧說得是在理,可是,可是這也未免太苛刻了吧!

“早在大昌接手荊州,已同諸位道明,凡大昌子民,無一例外,需守大昌律法,若有違者,依法處置。

“是你們不將大昌當回事,意圖害我在先,事敗後更企圖殺人滅口。人不是我叫人殺的,你們更不是我逼著犯法的,你倒是想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到我頭上?”

蕭寧這一張嘴啊,死的都能叫她說活了,要跟她吵,你們若是有理就算你們厲害;若是無理,哪涼快哪呆著去。

蕭寧這回是拿捏得他們死死的,一個兩個想讓蕭寧丟臉,他們若隻是尋常的鬨還罷了,借牛傷人,更殺人滅口,打的如意好算盤,蕭寧就得還回去。

“道那二人是曹根之子,你們圖的什麼?”人命的事問清楚,吵是無人吵得過蕭寧,打就更是打不過了,蕭寧心下的大石鬆落了一半,就得明知故問一回。

“若說殿下不知,前幾日殿下得的糧食難道還是上天所賜?”被蕭寧定下罪,看樣子是脫不了乾係的人,氣不打一處來的反諷蕭寧一番。

“道是天賜亦不虛。”想氣蕭寧?門都沒有。

蕭寧借天的名頭行事也不是一兩回了,不想跟他們說實話,就是戲弄他們,他們又能奈蕭寧何?

MD!這回的眾人,包括顏刺史在內都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就算大家到了現在,都撕破臉來說話了,難道還要繼續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