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153章你怕不怕死(1 / 2)

救了顏刺史, 沒讓他衝在前頭當擋箭牌的蕭寧,確實是想看著陸長史死!

可惜啊,沒那麼容易。

顏刺史被蕭寧往一旁甩開了, 他是逃過了一劫, 但是陸長史,蕭寧若是不出手相救,他是必死無疑!

“殿下!”死裡逃生的顏刺史急得上竄下跳,恨不得他能身懷絕世武藝,這就能衝上去救人。

可下一刻, 陸長史身形靈動地閃開了這一箭,饒是再有弓箭射來, 他都躲開了。

顏刺史急得不成,結果出人意外,他看到了什麼,素日文弱的長史啊, 這竟然身懷絕技?

“好身手。”蕭寧在馬背上看到這一幕,並不吝嗇給些掌聲。

“殿下竟然見死不救。”陸長史這會兒還被人不斷地攻擊著, 蕭寧完全沒有想出手的意思, 陸長史若是不將話說出口,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長史所求, 我不過如你所願。畢竟我早已警告長史,長史不以為然,可見長史有赴死之心,我豈能奪他人之誌。”蕭寧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出,陸長史就算再氣,眼下也得保命為重。

顏刺史看這弓箭還越來越多了,蕭寧身邊的人都豎起盾甲將蕭寧團團的護起, 卻無一人上去幫陸長史一把。顏刺史如何也看不下去,輕聲地喚一聲殿下。

“你手下的人很少,死一個更是少一個,最好省著用,千萬千萬不要多管閒事。”蕭寧看到顏刺史拚死去救人,為的不過就是保住陸長史的命,不願意他死了,以至於叫他們再無機會查查,到底誰在幕後指使一係列的事。

蕭寧救了顏刺史,亦明了顏刺史求情是為何。但現在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偶然,至少在蕭寧這裡從來不是。

總而言之,顏刺史手下無人幫得上忙,蕭寧想看戲,更是為了看清楚了,陸長史是不是當真不怕死。

“殿下,荊州之內一再發生命案,恐惹百姓驚慌,更易叫殿下落人口舌,望殿下三思。”蕭寧打的什麼小心思,不用想都能猜得出來,但這樁事可大可小,蕭寧萬不能失了分寸。

“刺史認為該救他?”道理吧,蕭寧倒不是全然不知,隻不過一個不願意開口,不肯配合的人,蕭寧就不怎麼想伸手救人了!

“殿下。他若是死了,豈不是遂了許多人的願。”顏刺史亦不知該如何的勸,蕭寧才願意收手。

不管如何,能讓敵人不高興的事,這就值得做吧。

蕭寧頷首,“此言不虛。長史,不畏於死?”

就算要出手,那也不能隨便的出手,比如就得讓某位高高在上的人說說,他是需要她出手,亦或是不需要。

陸長史身上已然掛了彩,暗中的人似乎也明白蕭寧不會動手救人了,這就好辦,專心趁蕭寧沒有想好,不打算動手前,殺了陸長史!

再繼續下去,陸長史這條小命休矣!

“請殿下出手相救,某感激不儘。”陸長史亦是無奈,於此時急忙出言示弱,且請蕭寧救他一回。

再不救,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蕭寧笑了笑,“陸長史果然能屈能伸。”

陸長史又不是真不畏於生死之人,怎麼能不懂得什麼叫能屈能伸。

“煩請殿下出手。”陸長史再請,第一回都說出口了,再請一次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蕭寧也不遲疑,一個揮手,自有黑衣玄甲一邊護著陸長史,一邊追擊那意圖殺人者。

一看蕭寧插手,心知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斷然不可能再取陸長史的命,暗中的人連忙撤了!

陸長史看著麵前的黑衣玄甲,每一個人的手中拿著盾甲,總算是讓他可以緩一口氣,再也顧不上形象地癱坐在地。

“殿下就不怕將來有人狀告殿下見死不救?”陸長史撿回了一條命,怎麼也不肯就這麼咽下這口氣,質問於蕭寧。就想問問蕭寧了,她怎麼就能這麼的見死不救。

蕭寧笑了笑,“這救人不及都是錯,那就算我錯了吧。”

有人狀告又如何,蕭寧救人不及要是都成了錯,由他們鬨,鬨破了天去,蕭寧亦無畏懼。比起蕭寧一個不救人的,難道不是更有人急於尋到那殺人者?

“陸長史,人活著才能為所欲為,若是死了,隻能由著活人做主,你或是我,都一樣。”蕭寧好言提醒,陸長史並不否認,隻是轉口問了一句,“殿下,某若是一直不向殿下求救,殿下會真要某的命?”

這話問得,顏刺史抬眼看向蕭寧,這不能吧,竟然是蕭寧派人做下的事。

蕭寧並不否認亦不承認,“你確定問的是我?”

陸長史不得不說,蕭寧要是不想承認行刺這個事,他斷尋不到證據。但基於是對自己人所知不少,陸長史才能斷定,有些事不是他們所為。

當然,蕭寧現在最想從他的嘴裡得到一些事,再沒有造一場刺殺,叫他同人反目的好辦法。

陸長史本不過是一問,自不會認為蕭寧會直接承認,她就算是不認,那也不妨礙陸長史有所猜測。

“請吧。”蕭寧下馬請人入內,讓人少說話,多做事吧,切不可耗在此處。

“接下來!”陸長史還是憂心的,看蕭寧的態度,接下來會不會再有其他的事發生,誰敢保證。

“接下來你就自求多福。”蕭寧救人一回,一個不肯配合的人,難道認為蕭寧會一直保護他,不與他為難?

彆逗了!

陸長史瞬間沉下了臉,行刺一事,真真假假,他確實是一時拿不準不假,那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

蕭寧若是不護著他,真的假的,都有可能要他的命。他這點本事,還能一直護著誰不成?

尤其是在蕭寧的眼皮子底下,這行刺要是蕭寧做的,接下來同樣的事隻會不斷的發生,要他不得安寧,易如反掌。

陸長史提一嘴道:“殿下不會做出那等小人之事吧。”

“小人之事?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旁人行小人之事?”蕭寧更覺得這是莫大的諷刺,就他們做的事,哪一件是上得了台麵的,又是哪一件稱得上光明磊落的?

“同我講小人不小人?難道你認為我到今日,就隻會光明正大的同人對陣,不懂得如何才能對付小人們?”蕭寧並不避諱,對付君子自用君子之道,對付小人,用不著客氣,就得比小人們更擅長他們的小人之道。

陸長史一時亦無可反駁。顏刺史算是看明白了,他是沒有辦法對付這群人,讓他們張嘴不錯,蕭寧有辦法,且看起來沒有絲毫玩笑之意。

他吧,幫不上忙最好就把嘴閉上,少管閒事!

蕭寧這會兒也不管陸長史了,且往刺史府的門口去,縱然未來過荊州,亦不妨礙蕭寧尋著四處的格局,眼看都離得近了,猜得到刺史府的具體位置。

顏刺史亦不敢怠慢,趕緊跟上。引蕭寧入府,請蕭寧入座,顏刺史也想知道蕭寧有何安排。

“人隻管審,無論他說與不說,問得出問不出來都無所謂,若能有其他的發現自好。人,往後就入住你的刺史府內。”蕭寧與顏刺史一番吩咐,顏刺史問:“那殿下?”

“你鎮不住一個長史?”蕭寧直率而問,顏刺史的臉色很是不好,更透著幾分尷尬,最終還是答道:“下官要對付的不僅僅是一個長史。”

蕭寧挑眉,顏刺史道:“殿下,下官與他們並不是一路人,請殿下明鑒。”

倒是怕極蕭寧有所誤會,連連與蕭寧保證。

蕭寧道:“是不是一路的,憑你幾句話證明不了什麼。荊州的情況,你是能說或是不能說?”

為刺史,一方大吏,無論如何總是在荊州多年,能坐在這刺史之位上,沒被人拉下去,這何嘗不是一種本事。

既是本事,蕭寧難免就好奇了,他對荊州所知多少?或者,他在荊州內有多少的實權,能管多少人?

顏刺史麵露難色,“不瞞殿下,下官能在這刺史的位置上呆了這些日子,都是因為懂得裝瘋賣傻。”

倒真是會說實話啊。蕭寧且耐心地等著。

顏刺史看明白了,蕭寧這位鎮國公主名不虛傳,本事有,脾氣同樣不小。

“殿下,下官這麼說,如今的荊州,心心念念都是偽吳當年留下的糧草。”

“都在我手裡了。”蕭寧這話接得甚乾脆。顏刺史不斷地咳嗽起來,昨夜蕭寧死不承認的,如今又在他麵前坦然告之,顏刺史拿不準了,這是信他了吧,還是不信的呢?

蕭寧似是一眼看穿顏刺史內心的掙紮一般,且問:“昨夜與今日為何一見麵便一再有問於我?提醒我?”

顏刺史有些尷尬地道:“殿下勿怪,下官都是裝瘋賣傻慣了,一直學的也是這本事,到現在也改不了。殿下且聽且看,若能有所得自是再好不過。若下官有冒犯殿下之處,也請殿下莫與下官計較。”

這回蕭寧審視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了,這話說得甚為老實,不過,蕭寧何嘗不得不想,顏刺史是不是也在她跟前同她繼續的裝瘋賣傻?

無妨,話不必說得太白,且就這麼著。

“驛站離你這刺史有些遠,我要住入刺史府,以便辦事,方便?”蕭寧決定了,驛站離得有些距離,諸事辦來亦不方便。既如此,好說,她且入刺史府,無論是誰,都能就近看。

“下官這就安排。”借顏刺史十個膽子他都不敢說出不方便三個字,趕緊去準備。

這時候秋衡和顧承走了進來,拱手作揖後,秋衡道:“既一計不成,便再生一計。不必殺他,且折磨於他,叫他寢食難安。”

蕭寧笑了,“正有此意。”

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中看懂了對方的意思,秋衡道:“某立刻去辦。”

秋衡是越發喜歡蕭寧行事,不拘小節不說,縱然是麵對小人,也不是不懂變通的。小人,對小人講君子之道,豈不是要把自己困死?

好在蕭寧亦覺得有些事做起來,最不宜樣樣講究,對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辦法。不適合硬問出任何事,放心,他們有的是辦法能讓他開口。

縱然不動刑,也能讓他深受其擾,不能安生。

顏刺史自去為蕭寧安排住處,還要問人,可惜一如蕭寧所料,旁的尋常百姓能問出的內容有限,有一個知道不少的陸長史卻是不肯告訴他們任何事。

前來向蕭寧稟告此事的顏刺史甚是汗顏,對蕭寧都抬不起頭。

蕭寧不以為然,且讓他看好陸長史就是。

這一點顏刺史二話不說地點頭答應下,保證一定會辦好此事,斷不會讓蕭寧失望的。

失望不失望的,蕭寧也不指望顏刺史,有些事她暗裡推動就行,弄不死人,也要把人折騰得不得安生。什麼時候他受不了了,自然就會說話了。

陸長史亦被安排在刺史府內,畢竟就算他再不開口,與一個村婦,而且被人行刺至死的村婦有乾係,他答來與那村婦間是有往來,多餘的事卻拒不承認。

人死了,他不承認就想把事情完全抹去,豈有這般容易。

雖然以這個嫌疑留在刺史府是不成,蕭寧想把人留下,有的是辦法,還不用他出手。秋衡便出麵了,與陸長史道:“長史,還請長史暫留刺史府上。”

自知憑與葉娘那點事,蕭寧根本不可能把他留下的陸長史,其實也怕蕭寧再出什麼招。

卻是怕什麼來什麼,蕭寧不曾出麵,卻讓一個小年輕出麵,這何嘗不讓他提起十二分小心。

“為何?”陸長史縱然知道這是明知故問,亦不得不問。

問了還能從這說辭中尋得破解之法,若是不問,才是隻能乖乖的任人擺布。

“殿下幾次遇險,有人狀告長史參與其中。”秋衡一板一眼的說著這無中生有的罪名,陸長史瞪大了眼睛。

“殿下自是不信的。不過為了洗淨陸長史的罪名,請長史暫留刺史府上,待查明諸事與長史無關,殿下便讓長史離去。想必長史也想證明清白,不會罔顧殿下好意。”秋衡麵帶笑容,一副我相信你,你肯定會配合的樣兒。

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秋衡亦是這個意思。

“或者,長史想去大牢住住?”秋衡遲遲沒有得到答案,輕挑眉頭再問,或是陸長史不想留在刺史府中,而是想往大牢去,那並無不可。

陸長史明了,他是不管怎麼樣都得留下的了,蕭寧能讓人想出這個辦法,便是打定了主意。

如今的陸長史能說一個不字嗎?

要知道這隻是嫌疑,蕭寧留下他來,那都是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一切都是為了他著想,他總不能不識好人心吧?

確實不能不識的人,麵對理由充足的秋衡,隻好客氣地道:“如此有勞了。”

“長史客氣了,殿下愛惜人才,最是不願意朝中重臣蒙受不白之冤,故親自查查。”秋衡在這個時候不忘多說蕭寧的好話,且讓人知道那麼一回事。

陸長史心下狠狠地呸了一記,明麵上還得附和地道:“代某謝過殿下。”

無論你再怎麼不屑之,理由人家說了出來,還是相當的光明正大的,你要不是做賊心虛,也不至於害怕吧!

查查案子,查出什麼,那都是憑的本事。這一點上,陸長史哪怕心裡是不服不憤的,終還是隻能老老實實的認下此事,配合蕭寧。

“一定一定。”秋衡見陸長史都聰明了,想必再不會鬨出什麼不該鬨的事,這便要去同蕭寧回話。

看吧,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蕭寧這種人,那是不管什麼正與邪的,主意隻要是管用,能助她安定天下,她都用。

陸長史是萬萬想不到,蕭寧一個公主做起假來也能這般的理直氣壯,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

***

不得已,陸長史隻能在刺史府住下了,自此也開始了精彩紛呈的日子。

行刺是日常的,不管是陸長史吃喝拉撒睡,人就沒有停過,這就像是跟陸長史杠上了,非要置陸長史於死地不可。

陸長史一開始還能頂住,畢竟年輕總是年輕,身強力壯。慢慢的可就撐不住了,畢竟這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動手,這不是要人小命嗎?

且再年輕的人,那也頂不住人一再的犯來,壓根不給人喘氣的機會,恨不得把他折磨到精疲力竭才肯罷休。

是以到了最後,陸長史且請蕭寧前來,問了蕭寧,“殿下是打算不動刑,卻也有要尋個機會將某折磨至死?”

此話問得,蕭寧連連否認道:“長史說的哪裡話,我不問長史為何有人一再要取長史的性命,長史倒是同我說起折磨來?竟然是我折磨的長史?”

瞧蕭寧這一臉無辜的,絕不會承認陸長史遇刺一事同她有半點的乾係。

陸長史亦無任何的證據證明,但這樣頻繁的行刺,每一回都把他折騰得半死,偏又不取陸長史的性命,一而再,再而三,說是巧合,誰信了!行刺一事,真真假假,陸長史不敢賭,這簡直就是要命!

粗重地喘氣,陸長史是真的怒極氣極了!

怎麼能有這樣的人呢?她可是一朝公主,竟然做下這等小人行徑之事,就不怕傳揚出去為人所不棄?

“殿下就不怕將來有一日天下人知殿下所為,不恥於殿下?”陸長史認為他很有必要提醒蕭寧一記,省得蕭寧總讓手下的人做出這等小人之事,令他不勝其擾。

可是他是不是太小看蕭寧了?

“長史所言叫本宮不解,長史且說說,我都做了什麼事,竟然叫人不恥?”蕭寧一臉的無辜,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就是在詢問陸長史,她是究竟做了什麼事,能讓天下不恥?

陸長史對於一個裝傻之人,能怎麼辦?

想把人喊醒,或是想對人動手,讓她非承認這些不可,那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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