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鎮國為何意(1 / 2)

蕭寧火速趕回雍州。

西胡亂了這些年, 大昌太平了這些年,挺好的!可惜啊某位汗王太弱了,不是他親弟弟染圖的對手。

某位染圖成功殺兄上位, 而且迅速平定西胡, 現在的西胡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正是因為如此,據說當年得見蕭寧一麵,驚為天人,是以這一位剛上任的西胡汗王向大昌求娶蕭寧,為他的新王後。

得到這一紙求婚書, 不少人蠢蠢欲動。

西胡太平了,接下來戰事必起,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兩國成為姻親,或許可平戰事?

這個想法有的人可不在少數,尤其是認為蕭寧若是能和親, 達成兩國交好,甚好, 甚好!

或許對於大多人來說, 和親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蕭寧可以嫁出去, 往後不在大昌內!

但凡想到這一點,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睡著了都能笑啊!

可惜,他們倒是高興,問過某位當爹的樂意了嗎?

和親一事,朝廷上吵得不可開交,同意的人竟然占大多數。行啊, 蕭諶由著他們吵,吵到最後了,都在等著他做決定一般,蕭諶挽起袖子問:“同意我兒和親的,你們長腦子了嗎?”

靠!你一個皇帝這麼罵人好嗎?

禦史馬上就要出言諫上一諫!

蕭諶先一步揚起手,讓人彆急,現在可不是說話的好時候,想諫他可以,等他把話說完。

禦史監察百官,盯著皇帝的言行,若有不當之處,自當諫之,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畢竟皇帝都意示有話要說了,他們要是再揪著不放,也太不給皇帝麵子了。

緩一緩,就緩一緩,看看蕭諶還有什麼話沒說。

蕭諶冷笑地問:“西胡這些年安安分分,不犯我邊境,令我大昌得以休養生息,是為何故?”

這一問,馬上有人答道:“西胡內亂不休,爭奪汗王之位,如今不過剛分出勝負。”

“若朕記得不錯,當日豫州我兒出戰西胡,放西胡汗王歸去,彼時還上了軍事法庭,當時你們是怎麼說的?事不過三年,你們知道邊境太平因何而來了?”蕭諶一個行軍打仗的人,最討厭的正是眼前這群不長腦子的人!

乍然叫蕭諶提起此,不少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三年前的事他們倒不是忘記了,隻是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蕭諶尤其記性好,專往人的痛處戳!

深深吸一口氣,他們倒是不想跟蕭諶吵,也是吵不過。

“你們以為西胡新的汗王為何要娶我兒?和親,你們各家聯姻還少了?大禍臨頭還不是各顧各的。若和親能真正換得太平無事,難道這些年,我們就沒有遠嫁和親之公主?結果如何?不過是讓各自成為了犧牲品。”蕭諶一向就不同意所為的和親,要是結一門親能讓天下無戰事,誰能不樂意?

和親,不過是各得了好處,最後也還是要為了利益圖謀,絕不遲疑。

“身為朝廷命官,連這樣淺薄的道理都不懂,朕罵你們沒腦子還冤枉你們了?”蕭諶罵得揚眉吐氣,這心情也就好了,禦史這回也不敢作聲了。

罵倒是沒有罵錯,隻是狠了些!

“還有,你們若是不知什麼叫國之棟梁,便想想大昌如何建的國,尤其這些年來,國庫之收入幾何,朝廷處處興建工程,國不亂,民不怨是為何?

“將一國之棟梁送於敵國,這是為人該為之事?你們是在朝廷丟的臉不夠,還想丟到他國去。讓彆人知道,大昌朝上下都是不長腦子的?”

不長腦子這句話,蕭諶罵得停不下,也實在是氣極。

有這樣的人嗎?

一回兩回的鬨事,巴不得天下亂成一團。

自己沒本事也就算了,更是容不下有本事的人。

蕭寧,彆說那是蕭諶的親閨女,就算不是,這樣能乾的人,自當留於朝廷為朝廷儘忠儘職,誰舍得交給他國,便宜了彆人?

蕭諶罵得在理,而那些容少是蕭寧的人,何嘗不是因為蕭寧太過能乾,反而襯得他們越發無用,以至於他們都想趕緊把蕭寧送出去,永不再見最好!

然而他們這點心思如何也不能道與外人知,就是蕭諶罵對了,他們不敢承認也不敢反駁,隻能低著頭不作聲,隻望蕭諶罵夠了,也就不罵了!

“哼。一群眼皮淺的東西。你們就沒有想過,同意讓鎮國公主和親,這是寒了天下多少人的心?為一國之公主,上陣殺敵,平定天下,安頓百姓 ,大昌少不了她。縱然如此,隻因你們容不下,突然就要將人遠嫁他國。

“你們莫不是忘了,西胡的王子王後,西胡有多少人是死在鎮國公主手中。若公主嫁之,公主要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就你們自己,你們捫心自問,若是換你們能容得下你們的仇人?

“為大昌鞠躬儘瘁者,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你是要讓我大昌往後無儘忠愛國之士?是要亡我大昌嗎?”

蕭諶罵起來,這罵得上綱上線的,恨不得讓這群認為應該讓蕭寧去和親的人都死得透透的。

對於讓他女兒去送死的人,蕭諶要是不讓人死,豈不是太便宜了人?

很明顯蕭諶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麵對這些各鬼胎的人,他隻想如何讓他們知難而退,少打他閨女的主意!

“臣等不敢!”無論心裡是想讓大昌在或是不在的人,當著蕭諶的麵都絕不會承認他們有任何歪心思。

“哼!”一聲不敢,難道以為蕭諶就會相信他們?

相互之間不過是各不說破,各明各自的心思。

誰也不可能得儘天下人心,也斷然不可能這輩子遇上的都是意氣相合,誌同道合之人。

蕭諶隻是要讓這群人知道,他這個皇帝並不是好忽悠的,他們的那點心思,就彆在他麵前流露半分了。

人都是有脾氣的人,若是把他惹急了,可彆怪他手下不留情。

“和親一事不必再議。朕的鎮國公主,鎮國二字若你們都不懂,趁早就彆當這個官了。”蕭諶也是不想再跟這群心思齷齪的人說下去,乾脆利落告誡於人,讓他們都老實呆著。

誰還敢再說話。再說,就顯得他們確實不識字了,連鎮國都不知何意。

其實雖然古往今來不是沒有鎮國公主,可這當爹的親自封女兒鎮國的,蕭諶是獨一份。

然而想想蕭寧的所作所為,人家也沒有封錯,這一位確實可以鎮國,無人可比!

“鎮國公主何時歸?”蕭諶罵完了,心中的怨氣也就散了,恢複心平氣和地問起蕭寧何時能回。

“這兩日便能歸來。”孔鴻代為回答,這孩子一去就是兩年多,誰能不想?

“仁侯親自迎一迎?”蕭諶想啊,這雍州的事還是得讓一個人親自走一趟,迎一迎蕭寧才成。

瑤娘吧,這兩年也是憑本事立足於朝廷之上,她如今為戶部侍郎,官階並不算太高,可她是侯,更是公主府的三師之一,她在這朝堂之上,就等於無聲地提醒所有人,蕭寧還在,蕭寧還在。

“臣亦請往。”蕭諶點名,瑤娘自無不應,有一人毛遂自薦,正是清河郡主。

不過她現在不僅是清河郡主,更是明王妃,還是大昌的禦史。

一身官服的人出列請之。蕭諶道:“郡主便罷了,你是長輩,鎮國此去,尚未正式拜見於你,還是等她回來,該見的禮見完了,再論其他。”

是的,清河郡主和蕭評在一年前成親了。作為明王妃,清河郡主站在這朝堂上代表的不再僅僅是蕭寧,更是蕭家,還有蕭評。

一般人麵對一個身份複雜的人,其實也不太敢得罪。

更彆說清河郡主為禦史是蕭寧舉薦的不假,那記性甚為不錯,揪人小錯這點事,清河郡主相當熟稔。

這就讓人更是不敢得罪她了!

蕭諶能記得輩分的事,清河郡主其實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從前她以蕭寧為主,幾年不見的功夫,她倒是成蕭寧的長輩了?

這,也是因為某位王爺老牛吃嫩草,占儘便宜了!

不過,想來他是不會承認的。

蕭評與清河郡主這門親事,本就不是單純的結親,如何各取所需,各如所願,不過是各人所知。

“臣一人前往足以。”瑤娘認同蕭諶的說法,不管清河郡主如何的不適應,規矩還是規矩。論私,若蕭寧已然前來拜見過她這一位伯母,今日清河郡主要同往,無人不同意。

可是小輩還未正式拜見過清河郡主,就得請清河郡主先留下。

“好。”蕭諶自是信得過瑤娘的,否則也不會親自點名。

這便無事了,蕭諶起身,餘光掃過孔鴻,“退朝吧。”

作為一個皇帝,蕭諶很勤奮的,每日早朝議事,除了大型的節假日或身體不適外,從不間斷。

孔鴻得了蕭諶一個眼神,立刻明了,這是有事尋他,他得自覺些。

“恭送陛下。”蕭諶走吧走吧,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的人,難道還會想看到蕭諶不成。

巴不得蕭諶快走,哪怕蕭寧就要回來,但就算蕭寧不回來,每日吵鬨最多也是因為她的事。人不在,朝廷也因她不得安寧,回與不回,也就沒什麼了。

不過,蕭諶跟孔鴻使的眼神,也不是沒有人看到。

比如姚聖,這個時候就拉住孔鴻道:“殿下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天下的好男兒都被人搶了。”

蕭寧的婚事不是鬨著玩的,絕對要慎重再三,這絕不是玩笑。

孔鴻涼涼地掃過姚聖一眼,“姚公一道?”

對啊,有話要說,雖然蕭諶隻是給他一人使了眼色而已,其他人要是想一起去,並無不可。

“此事還是左仆射提最佳。你是首相,且又是殿下的舅舅。”姚聖又不是沒有提過,蕭諶的態度,算了,那能叫態度嗎?完全就是看蕭寧的。若是蕭寧點頭答應了,另一個男人是誰,蕭諶都沒有意見。

姚聖覺得,自家親人的婚事他都不怎麼覺得不妥,更不操心,可蕭寧的事,不操心能行嗎?

這事不是一個人的事。

往輕裡說蕭寧的婚事關係蕭寧一生,萬一要是嫁了一個專拖她後腿的人,將來蕭寧一輩子雞飛狗跳,不得安寧,蕭寧還有心思管那國家大事?

再往重的說,蕭寧將來身係天下江山,她的婚事,她選的人,若是跟她不配,又或是暗懷鬼胎之人,將來這天下亂成一團,絕不是天下之幸。

孔鴻聽出來了,不過這個事情若是誰都能勸得了蕭寧,至於一個個心急如焚,偏又莫可奈何?

“姚公,你我都清楚,殿下的心思不好猜。”蕭寧想什麼,究竟要嫁一個什麼樣的人,猜不著。

猜不著的情況下,他們能如何?

成功被孔鴻這一句噎住的姚聖,再也控製不住地道:“真是要了命了。”

可不是嗎?

天下不太平,虧蕭寧有主見,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他們樂得這位有本事;輪到蕭寧自己的婚事上,太有主見的人,旁人都做不了主,愁死個人。

“陛下也難。”孔鴻還想到了某位當父親的,費儘心思想讓女兒嫁人,偏還不能說得太直白,隻怕說得太直了,叫蕭寧不樂意,萬一要是鬨起來不嫁,真要愁死人。

姚聖想著西胡這求婚的事,“正好借此機會,讓殿下務必把終身大事定下,也好絕了那些人的心。”

孔鴻立刻隱晦地道:“陛下正有此意。”

蕭諶不喜於旁人拿蕭寧當棋子,想讓蕭寧和親是一回事,借此機會好讓蕭寧答應選門親事,或許讓蕭寧能儘早定下親事,蕭諶樂意得很。

一個兩個就彆在蕭諶的跟前再動什麼小心思了,在婚事上,蕭諶比誰都急。

姚聖明了,也就不纏著孔鴻了,“陛下有召,左仆射慢走吧。”對啊,大大方方的讓人離去吧,他這麼扒拉人半天不放,讓蕭諶都久等了。

孔鴻一聲輕歎,算了,還是趕緊去見蕭諶吧。

蕭諶確實等得急了,一照麵問:“你有什麼好人選?”

沒頭沒尾的一問,也就孔鴻明白他的意思,但亦是奇怪了,“陛下早些年心中已有人選,怎麼如今倒是再問起臣來?”

“再生變故,這人是不錯,本事更是不錯,人若是無心,眼下更是不在大昌內,總不能讓阿寧一直等著。如今這情況,你看是還能等得了的?”

蕭諶說起此,亦是甚為的怨念,這樣的事,其實都不知如何說道才是。

“僅此一人?”孔鴻倒是沒有問蕭諶心中的人選究竟是何人,可蕭諶隻準備了一個?

“這還不是因為他們相熟,多少總是有些情誼,再以相處,將來總比尋常人要好些。”蕭諶也是用心良苦,當然也是費儘了心思,如何都覺得,一個合適的人難遇。

“太後處人不少。”蕭諶的高要求,孔鴻都不想聽了。哪有蕭諶這樣的,說好的多選幾個,不,多養幾個,現在倒好,他的意思是隻有一個?

蕭諶的視線落在孔鴻身上,這意思,孔鴻道:“阿義同樣不在大昌。”

“依你所見,他們兩個配不配?”不得不說,蕭諶確實另有打算,怎麼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陛下,殿下看不上阿義。”自小一起長大的人,若是真有彆的心思,就不用等到現在了。

正是因為瞧不上,孔義麵對蕭寧自來也是敬佩有餘,並無其他的兒女私情。

“還有阿義的性子,太過莽撞,同樣也不配殿下。讓他在殿下的身邊,隻會給殿下添麻煩。殿下身邊的人,哪怕幫不上殿下忙,至少不能給殿下惹麻煩。”孔鴻是明了自家兒子的。

那麼一個人,他就隻會鬨騰,讓他安安生生的呆在蕭寧的身後,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