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莫並何許人(1 / 2)

蕭諶一番操作,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天下民心,什麼是民心?

他們幾個當官的喊著反對的話,難道就代表民心了?

不自量力的人!

蕭諶便讓他們看看, 民心所向意味著什麼。若是他們再敢偏執於己見,不願意接受大昌要改變這個世道,不需要蕭諶出手,就會有無數人出手,隻為給他們一個教訓。

“都聽見了?”蕭諶是相當的滿意。

能得天下人心,能讓他們支持蕭寧, 蕭諶大喜之。

既如此, 不如就此定下。

“民心不可欺。枉你們自詡飽讀詩書,卻從來不想想,為何百姓看得比你們通透的事,你們反而執著。誰在這個位置上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是不是把他們放在心上;是不是以他們喜怒為喜怒;能一心為他們解決問題。”

蕭諶早就看明白這一點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更明了, 該怎麼樣才可以達到他的目的。

百姓,為百姓謀之, 百姓敬之, 愛之!

當你有難時,百姓亦助之,幫之。

“女子可承爵承嗣, 民心所向, 所謂從古便無的規矩,便由大昌朝開始,由女子可承嗣, 擔家族之興亡榮辱。”蕭諶終於可以如願以償,擲地有聲地喊出這一句。

“即刻擬詔,推行。另,著清河郡主承敬國公爵位,再賜國公府。”蕭諶沒有忘記催促,讓人迅速地將事情安排好了。

“謝陛下。”清河郡主,不,從即日起,她便是敬國公姬則。

這一刻,姬則與蕭諶拜之以謝。

蕭諶道:“前朝之亡,因佞臣亂國。姬氏血脈,由你承之,想來諸帝在天有靈,必欣慰之。”

姬則立刻道:“臣必不負父兄所望,陛下所望。”

最想改這世上規矩的人是蕭諶,一個手握大權,開創一個王朝,握有雄兵數十萬的人。

又以這民心所指,如他們這些讀書人,素日掛在嘴邊的日常都是什麼民心不可欺,得民心者得天下。

眼下民心之所請,聲勢浩大,再有軍隊為後盾,誰敢跟蕭諶再鬨,非和他過不去?

事實證明,那是沒有人願意跟蕭諶過不去,畢竟明擺著鬥不過,非要作死的往他跟前湊,那不是送人頭?

且蕭寧平得天下,治得天下,又得民心,若她不是女子的身份,早就有無數人請立她為儲君。

眼下,不過是無視她作為女郎的事實。隻看她的行事,品行,愣是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倒不是沒有人想再喊出天理不容這話。

想起蕭寧上回請以天證,看看上蒼對女子為王一事的態度,晴空降下的驚雷,劈的是那恨不得將蕭寧趕儘殺絕之言。

再想拿老天說事,想想蕭寧得天授絕妙好句,還不足以證明老天是站在她這一邊?

天理不容一事,對彆人或許有用,對蕭寧是從來沒有用。

姬則成為敬國公,賜國公府,這事不少人想從蕭評處入手,想讓蕭評站出來反對。

要知道姬則已然是蕭評的妻,也是他的王妃,這成為了國公,像什麼?

無奈這事蕭評早就表明不在意,姬則不過是得她該要的一切,理所當然。

眼看蕭寧處有蕭諶護著,姬則也有蕭評護,無從下手,馬上有人想到楚安。

以妻告夫,這是否有維綱常?

蕭寧麵對進言之人,隻道:“父與夫孰親?

“人儘夫也,父一人也,胡可比?

“這一則,皆是飽讀詩書之人,竟然道出這等叫人貽笑大方的話?”

一雙利目掃過對方,蕭寧眼中帶著怒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謂的綱常,父在夫前。生養之恩不思報,倒是心心念念當所謂的賢妻良苦,任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縱然撫養你長大父親丟了性命亦無妨?

“自來立法,為製人之惡,更願天下無惡人。立綱常,亦為父慈子孝,家國安寧。不是枉顧道德,不敬父母,縱然知父親慘死,亦不思報仇。”

蕭寧又想起一回事,曆史上鼎鼎大名的李清照啊,她可不是就因告夫一事,為此坐了三年的牢。

MD!這男人欺負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了。

倫理綱常?思及於此時,想過忠孝嗎?

竊國之人,自是人人得以誅之。

殺父之人,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這要是正常人,不告不發,難道不是最大的問題。

不行,趁現在律法中尚未定下這一條,並不以為妻告夫有罪,那就更不能讓他們拍定此事。

“自古皆以忠孝治天下。忠者,中心不二;孝者,自天子至於庶人,孝無終始,而不及者,未之有也。若無忠孝,唯念兒女私情,天下當如何?”蕭寧越想越是覺得,這個事絕不能給任何人機會定下。

叫男人們捉住這個機會,真治了楚安的罪,那不就是證明他們男人贏了?

比起夫妻之事,難道這家國天下不更重?

蕭寧是據理力爭,萬萬不允許出現李清照那回事。

明明是揭發有功之人,竟然就因為他們夫妻的身份,最後還要坐牢三年,這也太憋屈了!

吸氣吐氣,蕭寧暗暗挽起了袖子,打算跟人好好地理論一番!

她這架式,當誰看不出來嗎?

原以為楚安是個沒人理的,不想蕭寧竟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表現出就是楚安最堅強的後盾那架式!

說實話,很多人看到蕭寧,不由地慫了。

蕭寧等了半天,得,沒有一個人出聲,這一個兩個什麼意思,還要再吵下去?

忠與孝,治國之根本也。誰也不能說忠國或是孝順父母有何不妥。

不忠不孝之人,才是真正為天下所不恥之徒。

“殿下言之有理。”不敢作聲的人,在這個時候注意到蕭寧的眼神,不敢不說一句實話,老老實實地讚蕭寧一聲。

這麼配合啊!

行啊,不想再跟她吵,蕭寧樂意得很。

“楚家娘子,實大孝之人。”蕭諶甚是以為,若是能生出楚安這樣一個女兒,實大幸也,“以楚娘子承楚氏家業,定要落實。若有人膽敢因她是女子而欺她辱她,你們得管。”

至於是讓誰去管,該管的人心中有數,就不用點名了。

“唯。”京兆府,禮部,都得管的,刑部,若是再有鬨出命案的事,也得插手。

“陛下。”女子可承爵一事,終於是落幕,蕭諶提醒一句,必要記入法典內。

至於這個法要怎麼立,且由他們討論去。

於此時,一人行來,神情顯得有些著急,雙手奉上一紙急報。

一眼看過去,蕭諶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是邊境傳來的戰報。

蕭諶連忙接過打開,待看清上麵所寫內容時,臉色難看,“西胡與東胡達成聯盟,一道犯我邊境。今出兵者,前線來報,西胡有30萬,東胡20萬。”

一片嘩然!

30萬加20萬,這可是50萬大軍啊,來了那麼多人,他們大昌該如何應對。

“陛下。”有人急急喚一聲,“此事必是西胡為首,西胡新任汗王能說動東胡達成聯盟,可見此人對我們大昌的勢在必得。”

說到這裡,有人的視線落在蕭寧的身上,倒是有人很想問一問,蕭諶拿著的這一份戰報裡,定然有西胡放話。

西胡求娶蕭寧,這是天下皆知的事。蕭諶拒絕,用著最平常的語言去拒絕的,好似什麼事都沒有,實則不然。

一國之主的顏麵,從來不是可以任人踐踏的。

求親求親,若是兩國勢均力敵,拒了也就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旦我強敵弱,這就是發兵的借口!

西胡送來的戰報裡,肯定有這回事。

蕭諶不提,早晚有一天,這個事也是瞞不住的!

唉!先前蕭諶不曾挑明要由蕭寧來承繼這個江山時,蕭諶都不樂意讓蕭寧遠嫁和親,以達到兩國結盟的目的。現在都道明,蕭寧會是蕭諶的承繼人,讓蕭寧和親一事,就更是沒有可能的。

“陛下,臣請禦西胡30萬兵馬。”孔鴻在這個時候起身朝蕭諶請之,望蕭諶能夠答應下。

於此時,兵部尚書程逵亦請之,“臣請往邊境,禦敵於東胡。”

這麼樣的兩位一出麵請之,眾人也就沒有時間和精力思考彆的。

他敵來犯,敢入我邊境,自然是見一個殺一個。

“以一女子換邊境太平,實非大丈夫所為。我大昌男兒,立於世,隻為保家衛國,絕不會做出賣人以求太平之事。躲於女子身後,求得一時安樂太平,我等何來的顏麵?”孔鴻明了此時的人都是何等想法,蕭諶不把話說出口,不代表便沒事。

他們既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無可厚非。

將士戍邊,是為保家衛國,而不會選擇站在女人的身後,用一個女人去換來所謂的太平安樂。

堂堂大好男兒,便該與犯我邊境者浴血奮戰,而不是不戰而敗,送一個女人往他國去,一生受儘折騰。

“臣願拚死一戰,衛我家國,也不願意用一個女子去換得一時太平。”

朝廷之上,武將何其多,紛紛出列。都是同樣的想法,他們絕不會用女人去換來太平!

“好。這才是我大昌男兒。”蕭諶何嘗不是此意,用女兒去換太平,彆逗了。

就是蕭寧自己,誰敢讓她當棋子,她都敢領兵而出,誓要將犯境之人誅之。

這樣的人,你敢說出讓她去和親的話,真不怕小命都丟了?

蕭諶欣慰於手下的將士竟然如此配合,更高興他們都有一顆不屈之心。

這樣一來,誰也不敢再作聲。舉朝上下,連皇帝都認為此戰該打,誰要是敢潑冷水,確定不會被人噴死?

“戰事一起,諸事須得調配,阿寧,後方諸事交給你。”孔鴻這就要出征,蕭諶是認同的。

那麼多年,孔鴻一直都在後方,倒是讓人快忘了,他本來就是武將。

現在好了,後方有人,孔鴻想出去打一仗,且由他去。

蕭諶命蕭寧負責統籌,調配三軍,不管是軍械或是糧食,樣樣都得費心。

“唯。”蕭寧應下一聲是,但這西胡聯手東胡,他們竟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些年的消息渠道,不該出這樣的批漏才是,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退朝。”有些事,蕭諶也是要私下同他們商量,一群各有異心的官員,細節無須他們知道太多。

戰事一起,改製一事,也就變得不再引人注目。

蕭諶召集三省六部的官員,看著輿圖考慮這場仗該怎麼打才妥當。

孔鴻指著輿圖道:“豫州之內,若說最難守的地方莫過於此處。我若是西胡進犯,必集中30萬大軍,由此攻入,再以北上,斷豫州兵馬相接,令其首尾不能相顧,再以分而擊之。”

眾人看著孔鴻所指的位置,臉色十分不好,“此處是武威城。”

“正是。”孔鴻頷首,知天下地圖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指的位置究竟是在何處。

“我們在此處安營之兵馬不過3萬。”馬上有人想起軍中準備的兵馬了,這一處節城,兵力不過是3萬,3萬對30萬,無疑以卵擊石。

孔鴻頷首,證明明鑒所提不錯。

蕭寧道:“若以將計就計呢?”

眾人都在討論戰術,自是各持己見,蕭寧明了,這個地方確實是薄弱之處,若不注意好,確實有可能會成為他們失敗的開始。

可是,如果將計就計,早早做好準備呢?

“來不及了。”孔鴻明了蕭寧的意思,但如果在兵出之前他們的人沒有做出最好的反應,現在西胡兵馬必已攻入城中。

現在他們應該考慮的是,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將西胡人趕出豫州。

蕭寧沒有再爭執,更不曾道來孔鴻言來是危言聳聽。

兵貴神速,還有另一句話,叫戰機稍縱即逝。

這就考驗他們的將士最直接的反應,究竟在麵臨生死存亡的大關頭,誰能做出最快也是最利於家國的反應。

“兵馬已然調集,明日,你們立刻趕赴邊境。”蕭諶也是打過仗的人,比誰都更明白,一個好將領的關鍵。

西胡和東胡的50萬兵馬齊齊而來,大昌麵對的壓力之大,有亡國的可能。

值於此時,討論再多的方案都是沒有用的。

蕭諶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各自去,用最快的速度抵達邊境,此後與他國兵馬交戰,都由他們隨機應變。

“唯。”孔鴻和程逵一道應下,分外爽快。

“我等與東胡交戰許久,皆知如何應對東胡之兵馬,西胡,你要小心。”蕭諶行來,站在孔鴻的麵前,毫不掩飾他的擔憂。

孔鴻之所以自請,也正是因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