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車外, 這角度居高臨下, 能清楚看見唰的一下, 少年從脖子耳根紅到了發際線。
淩月影有點樂：“這麼害羞啊。”
餘六垂下的眼睫微微顫動, 不敢抬眼對視。
看上去真可憐。
淩月影彎腰湊近他一點, 惡劣地打趣：“你們古代人二十歲不是都成親了嗎, 你怎麼......”
餘六額角青筋一跳, 臉色由紅轉向紫紅：
“淩姑娘！”
急眼了。
淩月影笑起來, 伸手關上車門。
“明天見，路上小心一點。”
餘六僵硬地頷首，轉過頭朝司機說了什麼。
司機應了聲, 出租車嗖的一下開走, 慌忙得像是逃跑。
淩月影：“......”
車裡。
司機抬眼看看後視鏡,
“咋啦, 不跟女朋友多說幾句話？”
“......”
“那小姑娘舍不得你呢。”
餘六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因為血液的流速，一下下跳得很快。
姑娘並非舍不得，
不過拿他尋開心罷了。
他抿了抿唇，腦中浮起少女彎著腰、惡作劇得逞的笑。
長長的頭發從臉頰兩側垂落，得意的笑容乾淨又清澈。
隔著車窗她朝他揮手, 眉眼彎彎。
剛冷卻了些的臉頰又開始發熱，慌亂的感覺辨不清來由。
“......莫要胡說了。”
司機嘖了聲, 好笑地閉上嘴。
-
次日上午。
警隊。
“老大老大，來點外賣, ”張瑜拿著手機湊過來, “吃什麼, 今天李哥請客。”
看眼時間，離中午還有好一會兒。淩風影眉頭微緊：“這才幾點，事情都做完了？”
“完了啊。”
“昨天沒有案子送來？”
“沒啊，”張瑜想了想，“哦對，昨天保利公寓附近有一起搶劫案，彆的沒了。”
淩風影倏地轉過頭：“你說哪裡？”
“保利公寓，大學附近一個樓盤。”
“我之前不是說過，這段時間所有搶劫案都移交給我們？”
“啊，”張瑜撓撓腦袋，“好像是這樣，昨天案發的時候，有個見義勇為的路人，直接把嫌疑人製服了，後來口供也沒什麼問題，派出所覺得不用麻煩刑警隊。”
淩風影麵沉如水：“月月就住在保利公寓。”
“什麼，小妹，”張瑜愣了愣，轉身就走，“我現在就去調資料。”
不多時，小跑著拿回一部平板電腦，上麵是掃描的筆錄。
淩風影伸手接過，擰著眉頭飛快瀏覽一遍，沉聲道：“調監控。”
“攝像頭被破壞了。”
“出警記錄儀。”
“行。”
張瑜在平板上點戳幾下，記錄儀拍下的視頻開始播放。
民警走下警車，畫麵抖動得有些厲害。
路邊站著個中年胖子，吃力地按捺著被路人製服的嫌疑人。
淩風影眸光驟寒，伸手停下播放器。
“看。”
“......我靠！”
“還認識嗎？”
“......”
怎麼可能不認識。
畫麵上的胖子賠著笑，一道道褶子把眼睛擠成細細的縫。看似憨厚的臉，燒成灰都認得出來。
“媽的，”張瑜一拳頭砸在桌上，“現在去把人抓回來。”
淩風影按了按太陽穴，
“怎麼抓？”
“查他的場子！萬一碰到馬仔賣粉......”
一說出口便覺得可笑，聲音一點點無力地低下去。
淩風影冷靜得可怕，
“不可能。”
都清楚這不可能，又沒有任何辦法。
若是這樣容易抓到證據，又怎麼稱得上一聲心腹大患。
兩人默了片刻，淩風影沉聲道：“晚上去一趟吧，我找他聊聊。”
“行，”張瑜點點頭，“我去跟他們說聲。”
淩風影向後朝椅背靠了靠，低頭打開手機，緩緩按出妹妹的號碼。
-
醫院，病房。
“魚柳魚柳！吃早飯了沒有？”
“淩姑娘早。”
少年並沒有抬起低垂的腦袋，淩月影在病床邊停下腳步，把手裡的快遞包裹遞給他。
“昨天買的衣服到了。”
餘六指尖捏著薄薄的塑料包裹，輕輕撕開。
“多謝姑娘。”
“試試唄？”
女孩站在床邊背著手，笑吟吟地問。
餘六移開目光看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