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真看不懂。”男生一邊走，一邊惆悵地搖頭。
雖然每幅畫展現內容都不同，但他看每幅畫又都差不多。
壓根兒分辨不出好與不好。
曾幾何時，當祁雲時還是個小豆丁時候，學校裡也開展過各種藝術特長班。
隻不過那會兒祁雲時家裡窮，報不起班，他自己從未對這些產生過興趣，之後也沒有研究過。
如果不是被認回了季家，他可能根本不會有時間欣賞這種藝術。
“你能看懂嗎？”他問顧瑜行。
隨後又想到這家夥小時候就是跟自己一起長大，他倆就是一對兒難兄難弟，顧瑜行也沒上過培訓班不說，且祁雲時記得他在美術創作上也沒有什麼興趣和天賦。
不出所料，他看見顧瑜行搖了搖頭。
“沒事兒。”祁雲時表示。
剛想安慰下這位同病相憐小可憐，又想到了什麼，他對顧瑜行說：“那阿行，你覺得哪幅畫值得收藏？”
猛然想起顧瑜行小招財貓身份，祁雲時突然靈感上身，他想到反正都是看不懂了，那何不從經濟價值上出發，直接讓顧瑜行選一幅畫？
顧瑜行卻不知他這個想法，隻是問：“你收藏是為了增值還是？”
“隨便吧。”祁雲時也不想給顧瑜行壓力，說道：“我挑花眼了，懶得選。你來幫我選一幅。”
……
模樣更像是土豪暴發戶了。
“好。”
顧瑜行倒不會那樣看待男生。
對方讓他來挑選，他便將視線又轉到了那些陳列畫作上。
其實結合社會發展以及一個時代特色，是可以判斷出未來藝術審美走向。
而顧瑜行不僅學過各種繪畫創作，曾經還因為太無聊，在一些小世界裡做過實驗，關於審美發展。
像如何選擇一幅畫，可以確保幾年以後它達到多少倍增值，這方麵顧瑜行也深有研究。
他不炒畫。
卻也在好幾個世界中都靠倒手畫作和藝術品賺到第一桶金發家，還成為過頂級藝術公司創始人和CEO……
顧瑜行在擺滿畫作美術館裡再度重新轉了一圈，最後在一張繪著星辰日月畫作麵前停下腳步。
“就它吧。”
祁雲時跟著停下來觀看，也覺得這幅畫很有意思……明明畫是月亮星星和湖泊，但這副畫名字卻叫做《萬家燈火》——
仔細看，那水中倒影著月光和樹影，配合著天上星空，可不就像是夜晚城市裡高樓大廈、萬家燈火麼。
祁雲時向顧瑜行豎起了大拇指：“不錯，不愧是行行，有品位。”
而且這位作者還比較自信，這幅畫售價三萬二，已經算是本場畫展中售價偏高作品了。
祁雲時簡直滿意得不行了：“那就它吧，回頭要是真增值了，我給你分紅！”
男生笑得眉眼彎彎，完全是一副哥倆好模樣：“現在賣三萬二，過個三五年應該能值六位數了吧，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半。”
可不止。
想起上個月拍出那幅300萬畫作，顧瑜行可以肯定，這幅畫不出兩年就會賣到一百萬。
……
就是不知道祁雲時到時候反應會是什麼樣。
是因為又一次暴富而歡天喜地，還是因為又多了零花錢而不開心有壓力？……
不管如何，他都很期待……
似乎很多年都沒有期待過任何東西，乍然產生興趣讓顧瑜行不禁一怔。
他愣愣地看著已經歡天喜地去下訂單男生，隻覺得那種奇怪感覺又出現了。
……
祁雲時明明也隻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一名玩伴而已。
為什麼……
.
祁雲時從厚厚宣傳冊中翻到了《萬家燈火》這副畫作者一些簡介。
美術館很貼心，給每名作者都單獨留了兩頁作為介紹。
祁雲時才剛翻到這位作者這一頁，就被上麵簡介給吸引了目光。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位畫家姓名他覺得有些熟——貌似原著裡出現一位可憐小炮灰名字就是這個。
而且，那個人正好也是位畫家。
那個劇情也非常狗血，就是身為渣攻1號秦浩，在跟主角受糾纏了一陣以後就移情彆戀了。
俗稱劈腿。
他劈腿對象就是位畫家，而這位《日月星辰》作者則是那位畫家競爭對手……
“阿時？”
顧瑜行視線落在祁雲時手中宣傳冊上。
他剛剛不過一愣神功夫，男生就翻開了這本宣傳冊，找到了這幅畫做著介紹。
這本來沒什麼。
問題是祁雲時對著那上麵印著大大作者照片看了好一陣，如果不是他出聲叫他，或許直到現在也沒有回神……
看著照片上印著年輕畫家，顧瑜行微微垂眸。
將眼底暗色儘數遮掩，他神情未變：“阿時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
祁雲時回答有些遲疑。
他還在思考如果渣攻1號相關劇情從來沒有上線過，那麼這些相關聯原著劇情將會如何發展問題，比如渣攻1號還會跟原著裡移情彆戀對象在一起嗎？小炮灰還是炮灰嗎？他還會受到傷害嗎？
之所以會引發祁雲時思考，是因為這簡直就是本世紀最大哲學問題啊！……
祁雲時願將之命名為……穿書哲學！
他本身就是比較喜歡思考這些問題，如今遇上了，就自然被這類問題占據了大腦cpu。
是以祁雲時並沒有注意到，顧瑜行原本隻是蒼白麵色，這會兒驟然變得有些發黑。
之後，他猛然聽見有人見他——
“小少爺！祁雲時！嗨！”
“唉！”他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又很快想到不對。
那聲音，那正迎麵走來熟悉身影……
分明就是秦浩！
那位書裡渣攻1號！……
這也太巧了吧？！
祁雲時登時緊張了起來。
原本在這裡遇見秦浩也沒什麼。
但要命是，書裡被渣攻1摧殘小可憐主角受，此刻就站在自己身邊啊！
就距離秦浩不到幾米遠啊！
上回他們殺去酒店救顧瑜行，之後因為還沒開學緣故，祁雲時便沒怎麼見過秦浩了。
但值得注意是，酒店救人之後秦浩還特意向他打聽過阿行身份，可見他已經對阿行有了印象……甚至產生了好奇！
如果這麼快就再相見話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兒。
祁雲時看著一邊向這邊走來、一邊已經開始打量他與顧瑜行秦浩，總有種不祥預感。
畢竟秦浩不是榮均那種心機型渣攻，懂得知進退。
他在書裡人設隻有一個字，就是“莽”。
什麼事兒都敢往上莽人，祁雲時也不確定在麵對心愛人時候自己這個小少爺還鎮不鎮得住他，跟顧瑜行假扮情侶還有沒有用。
最好彆讓秦浩看見顧瑜行臉。
至少彆是現在。
祁雲時想。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了。
正當焦頭爛額時候，祁雲時徒然覺得自己腰上一緊。
……就在他思索對策時候，顧瑜行已經先行出手環上了他腰，是與他們先前兩次假扮情侶時彆無二致動作。
祁雲時錯愕抬頭，便看見少年狹長鳳眼突然變得凶狠淩厲，又深邃異常……
他又不禁望了望被少年盯視秦浩。
隻見大步流星朝自己走來秦浩正高高挑著眉頭，表情看起來也十分凶惡。
……
祁雲時注意到，這份凶惡不是衝他來。
秦浩自始至終瞪都是自己……身邊顧瑜行……？
祁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