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第37章

那幅傳說中“貧民窟裡的百萬名畫”被抬出來以後,很多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拍照留念。

連帶著祁雲時也被拍了進去。

……就算隻能在各自的朋友圈裡小部分的宣傳,但至少他們也親眼見到了這幅畫、以及買下這幅畫的人,最近這一兩月再參加什麼上檔次的活動也不缺少談資了。

而這也使得與這幅畫相比,季裕帶回的那幅油畫版水墨畫就變得黯然失色……

雖然他的爺爺還是很認可那幅畫的,但在季裕的心裡,他還是認定自己已經被祁雲時給比了下去。

這完全是個糟糕的夜晚。

祁雲時……

為什麼什麼都跟我爭!

祁雲時也感受到了季裕向自己投來的瘋狂的敵意。

……這位渣攻雖然小心思比較多,看起來蠻聰明的,但畢竟經曆的不夠多。

他並不怎麼會掩藏自己的情緒。

至少在祁雲時看來,對方看自己的目光都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捅兩個窟窿……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隻要不是個傻的,就都會藏個心眼兒防備著他吧……

當然,在這本沒什麼故事邏輯的小黃蚊裡,或許身為路人甲的自己還真是個傻子,說不定這樣才符合這本書的邏輯……

祁雲時撓頭思索。

而季裕的恨意,在祁雲時收到他爺爺送給他的禮物時達到了頂點——

那是一塊龍紋玉佩。

一整塊玉石上雕刻了兩條龍的圖案,以首尾相貼的姿勢被端正地放在錦盒裡,看上去年代已久,卻通體盈潤,白璧無瑕,色澤光潤。

“這是古董吧,這得多少錢?”

“蠢,這可是季家祖傳的玉牌!按年代算也是無價之寶了。”

“哦~這就是那塊傳說中的雙龍玉佩?老爺子要將它送給……”

祁雲時捧著錦盒的時候,也因為這塊玉佩太過珍貴而有些手抖。

因為書裡是有提到過這塊玉佩,那也是他為數不多的跟季裕的對手戲情節——

原著劇情說的也是季爺爺將這塊玉佩贈予了被認回豪門的自己,理由是他已經在外吃儘了苦頭,老爺子希望他從此順遂一生無憂。

但顯然作為書中的路人甲,還是男主之一的敵人,書裡的祁雲時並沒有那麼好命——收到這塊玉佩之後的某一天,玉佩就因為保管不當而被摔碎了。

當然也不是書裡的自己保管不當。

而是季裕因為嫉妒,偷偷潛進他的房間將這塊玉給破壞掉了。

還不單單隻是破壞,過後兒季裕還將這件事栽贓到了書裡的自己頭上,他指責祁雲時一點都不在乎爺爺的禮物,說他毀了季家的傳家寶之類……

總之帽子扣得很大。

原著裡,季爺爺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懲罰祁雲時——那畢竟是已經送給他的東西,況且百年古玉都是有自己的命數的,強求不得。

但或許是玉碎了老人家覺得悲愴,第二天,季爺爺就病倒了。

這時候季裕便近一步將鍋甩到了祁雲時的身上,說爺爺病倒都是因為他摔碎了傳家寶玉,給季家帶來了厄運……

所以爺爺不追究,祁雲時的父母也會追究。

這件事就成了自己在書中作為路人甲的一個契機——逐漸被邊緣化,一招就被渣攻KO了,那可不就是菜的摳腳的路人甲麼。

回到現實裡來說,如果祁雲時的爸媽和大哥沒有對他這麼好,那祁雲時也不會在乎被邊緣化,或許他還會巴不得成為一個真正不問世事的路人甲。

可偏偏他在季家已經感受到了很多溫暖……

那最起碼的,這件傳家寶就不能有失。

顫抖了幾許的雙手驟然停穩,捧著精致錦盒的祁雲時目光柔和又堅定:“謝謝爺爺,我一定會把它收好,好好保護這塊玉佩。”

目光婉轉、卻是不動聲色地往季裕的方向看了一眼,祁雲時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說:“明天我就把它送進銀行的保險櫃裡!”

“哈哈,那倒不用,再好的玉佩也是要人來觀賞滋養的。”季爺爺被祁雲時認真的模樣逗笑了,全當他是在開玩笑。

之後老人家又說了些祝福的話,簡直跟書中的劇情一模一樣。

祁雲時則仔細收好了玉,之後再三保證一定會將玉保管好。

——書裡寫季裕偷摸去他房裡摔壞玉佩,卻沒有寫哪天摔壞的。

劇情就是有一天季裕心情不好、在主角受那裡受到了冷落,回到季家也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於是就那麼乾了……

這對祁雲時來說可不利。

老話兒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所以如何防止賊惦記?那就要把賊來偷玉佩的時間緊緊地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祁雲時不僅再三道謝、表明自己會將玉收好,還說了好幾遍明天一早就會將玉送到專業的地方收藏。

之後收起了玉佩,他便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喝起了裡麵的葡萄酒。

這杯酒在祁雲時麵前放了一整晚,他都沒有動過,而今卻將裡麵的紅酒一飲而儘。

祁雲時已經成年,家裡不反對他飲酒,所以才給他也備上了一杯。

但也沒人會主動勸他去喝。

如今見他三兩口就將裡麵的紅酒飲儘,對麵的季勉不禁提醒:“小時慢點喝,少喝點。”

“沒關係的大哥。”祁雲時兩側的麵頰上驟然浮現出兩坨紅暈:“今天是太開心了……”

之後祁雲時看上去就像是醉了一樣,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裡不說話,誰說話都跟著笑。

“阿時是不是醉了?”諸麗茵在旁邊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要是困了就上去睡吧,今天的晚宴也快結束了。”

吃完了飯,宴會的確就快結束。

季家沒有那麼多規矩,見祁雲時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諸麗茵便叫季勉送祁雲時回房間。

祁雲時起身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抱著那個裝著玉佩的錦盒,嘴裡嘟嘟囔囔著:“這是爺爺送我的,我得好好收著……”

一眾大人都被他逗得哈哈直笑,有人誇祁雲時可愛乖巧又聰明:“一看阿時以前都沒喝過酒,一杯紅酒就醉了,可真是個好學生。”

“那可不,我聽說阿時學習可好了,用功還自律,麗茵你是真的有福!”

受著這樣的誇,一向沉穩大氣的諸麗茵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另一邊,祁雲時被季勉送回了自己房間,就趴在床上不動了,表示:“大哥我沒事,我就是困了,先睡一下哈……哈啊啊~”

“……那你好好休息。”季勉露出了個無奈的表情,幫祁雲時脫掉鞋子蓋上被子,就退出了他的房間。

臨走時季勉說:“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喊我,知道麼?”

“好哦,謝謝大哥。”祁雲時模糊的聲音響起。

之後房門關閉。

又過了幾秒鐘,確定四下安靜了,祁雲時睜眼爬起。

他臉上還是帶著兩抹紅,表情上也還帶幾抹惺忪的醉意,隻是眼裡晶亮清澈,標誌著主人的意識還在,並沒有真的喝多。

祁雲時的確不怎麼能喝酒,但也不是真的沒有喝過酒——他以前住的那個地方魚龍混雜,那裡的人們對小孩子也沒有什麼精英教育的概念,很多人家的孩子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就出去打工了,大人們對孩子的吃穿用度考慮得也不是很周全,通常都是能養活就不錯。

……祁雲時從小在那裡生活。

燒刀子都有人給他喝過。

不過不勝酒力也是真的。

幸虧剛剛那杯隻是低度數的紅酒,要不然他這會兒可就真的不省人事了。

祁雲時又打了個哈欠才爬起來,季勉臨走前給他留了地燈,這會兒屋裡的光線還不錯。

借著溫暖的燈光,他先是打開了被放在他床頭的錦盒,從裡麵拿出玉佩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緊接著,他往空空的錦盒裡放了一塊前幾天跟顧瑜行隨便逛街時淘來的琉璃飾品。

最後,他將錦盒重新放回到桌麵上,然後翻出某某親戚送給他的攝像機,調整好隱形錄像功能後便將攝像機擺在了另一側的床頭,鏡頭正好對著門口和那隻錦盒。

弄好了這一切,祁雲時重新回到床上,鑽回到被窩裡。

……季裕今晚不來則以,如果真的來了,那也不能怪他提前做了這樣的準備。

他這一招頂多算是引蛇出洞。

但季裕本身可以選擇不做那條蛇。

如果他今晚真的趁自己醉酒睡著時就進來了,還碰了那個錦盒,那至少祁雲時是掌握了一些證據,也就掌握了主控權。

這樣的話,相信季裕日後都不敢再打這塊玉佩的主意。

祁雲時不會害人。

卻也不會被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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