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白冬槿發誓,在短暫的二十幾年人生裡,從沒在現實中見過如此滲人的畫麵。

早上池南暮還好端端站在麵前,江初卻要說池南暮死了,還總是出神發愣,詭異地笑。

特彆是“他存在過的證明”這句話,把白冬槿的恐懼拔到頂點,比坐在機車後座時還恐慌。

這個“他”是誰?

人還是鬼?

江初像是被下了咒,胡言亂語。

白冬槿實在害怕,抓著江初的肩,“你到底怎麼了?你不告訴我,瞞著我,什麼都不說,你讓我怎麼幫你?”

幫他?

沒有人能幫他,人死了就不會再複生......

江初收起笑,雙目失神,又要開始發愣。

白冬槿怕了,及時打斷,崩潰地說:“你彆這樣,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害怕,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啊,悶在心裡能解決什麼?!”

白冬槿越說越大聲,平時玩世不恭的臉也變得蒼白,神色焦急又害怕,江初此前從未見過。

發泄出一句,白冬槿又怕語氣重了,刺激江初,趕緊放輕聲音:“初初,你要什麼就告訴我,不要自己亂想,好不好?”

白冬槿從來都沒心沒肺,現在卻這樣小心翼翼,發了火又哄。

他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真的讓白冬槿這麼害怕?

江初輕輕掙開白冬槿的手,俯下身,看向機車的後視鏡。

雙目無神,臉色蒼白,黑眼圈極深,嘴唇脫皮。

江初隻看了一眼,就趕緊偏開頭,不敢再看,因為鏡子裡的模樣實在醜陋,這該是他此生最醜的時刻。

“我......”

大腦無法運轉,注意力難以集中,隻說了一個字,他險些又要開始發愣。

江初重重搖頭,深呼吸,試圖掌控精神,“我沒事,可能是因為昨晚喝多了吧。”

江初表麵上是正常了。

但這說辭是個謊言,顯而易見。

白冬槿聞言,沒有安心,緊緊皺眉,欲言又止,眼中的擔憂反而更甚。

他讓白冬槿害怕了,讓一個小孩心性的少爺,變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就像......

池南暮對他一樣。

江初驀然清醒。

池南暮用冷漠鞭笞他,將他對愛人的愛化作利劍,狠狠刺向他,刺得他麵目全非。

而現在,他仗著白冬槿的關心,放縱自己的痛苦,用可怖的病態鞭笞白冬槿,也在將白冬槿變得麵目全非。

憑著旁人的偏愛,他正在和池南暮一樣,做著同樣冷漠的事情。

這認知讓江初感到恐慌,因為那種割裂的疼釘在心上,記憶猶新。

江初緩緩站起身,對上白冬槿關心的視線,失去愛人的痛苦不會就此消失,但理智已經上線。

“抱歉,”江初重重抹了把臉,強行冷靜,“我的問

題,

我自己解決不了,

彆人也沒法幫我。”

江初終於正常,卻比剛才魔怔時還讓人難受,但好在已經能順利溝通,而不是答非所問,獨自閉塞。

頃刻之後,白冬槿不再追問,垂著的嘴角勉強上勾,撒著嬌問:“初初,你能不能搬來和我一起住?我......最近有點孤獨,想你陪著我。”

白冬槿才不會孤獨。

江初知道,白冬槿這是怕他出事,想找個理由守著,想讓他好受一些。

如果去白冬槿那裡住,那意味著他不能再放肆地看那些影像,隻能一個人獨處時偷看。

江初沉默著沒答話。

“你就陪我住一段時間嘛,”白冬槿輕搖江初的手臂,聲音黏糊,“你陪陪我。”

“......好。”江初歎口氣,沉默片刻,終是答應了。

平常不同住的朋友,忽然住到一起,兩個人都不習慣。

江初怕嚇著白冬槿,沒敢再放任自己發瘋。

而白冬槿怕江初獨自待著會出事,也不敢外出鬼混,隻敢喝無酒精的飲料解渴,窩在家裡看電影。

彆扭地生活半月,江初又覺得自己和池南暮一樣,像個劊子手,利用朋友的關心去“逼迫”,悄無聲息改變白冬槿的習性。

終於,在白冬槿又一次拒絕狐朋狗友的邀約後,江初忍不住說:“你出去玩吧,我不會有事。”

白冬槿卻趕緊搖頭,怕江初要做可怕的事,戒備地撒謊:“我不出門,我就想待在家裡看電影。”

白冬槿越小心,江初越不好受。

“我和你一起去吧,”江初提議說,“我不能一直待在家裡,喻宕肯定也很想見你。”

“你彆瞎說,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聞言,白冬槿瞪大眼睛,急急否認。

白冬槿不承認,江初也懶得爭辯,換了身衣服,幾日來第一次踏出房門。

銀河鐵道營業足月,過了活動期,客流變少,一般人點不起裡頭的酒,店裡也不做活動,也就不再來了。

不過白冬槿狐朋狗友多,在朋友圈一召集,又會有無所事事的紈絝來聚會喝酒,偷偷摸摸勾搭服務生,再被白冬槿拉黑警告。

大廳內人不多,江初進門,沒走幾步,在中途撞見上次那個膚白的粉絲小男生。

“江先生......?”叢瑜本很驚喜,但見到江初蒼白的臉,有些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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