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 / 2)

池北暉站在身後,江初抬起頭,“哥?”

“現在方便嗎?我有些話想同你說。”池北暉低聲說。

接下來倒沒有他這個伴郎的事,江初點點頭,給白冬槿發一條消息,跟著池北暉去了個安靜角落。

“上次在醫院,那些話是我刻意說給你聽的,我知道你在門外。”池北暉說話從不繞彎,比起池南暮的直白,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初差點忘了,池北暉不曾看好他們的婚姻。

“我知道您的意思,這段時間,我沒有再和他聯係。”江初說。

聞言,池北暉蹙了蹙眉,很短一瞬的沉默,似是在思索。

“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池北暉說,“我無意乾涉南暮的決定,對你們之間也沒有微詞。蕉洲島的婚禮,不過是想讓雁行的高層認為你們婚姻穩定,少些異心。”

言下之意,池北暉在意的隻是集團穩定。

彆的一切,全然不在乎,他和池南暮的糾葛,池北暉漠不關心,連反對或讚同的主觀情緒都未曾賦予。

冷漠,高傲。

這是那時江初對池南暮的評價。

可在此刻,他第一次單獨直麵池北暉,才知曉,跟池北暉的冷漠比起來,池南暮都隻能算是尋常。

舊事重提,江

() 初不懂池北暉的用意,“我知道了,您還有彆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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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想了想,否認道:“沒有仔細說過。”

“你......”池北暉頓了頓,難得欲言又止,“十八歲時,他就遇見過你,我不知道契機,從我的視角來向你解釋,並不客觀,我隻能向你解釋我目睹過的事情。”

心口沒來由的一慌。

江初屏住呼吸,仿佛預感接下來的話題不輕鬆。

“他事事都要有計劃這個習慣,不是天生,他十歲時被我父親領養......”

被強行領養的小孩,被養父毀壞的一生,罪魁禍首就算死了,留下的人也隻能繼續掙紮地活,養成的扭曲習慣,終身不得治愈。

江初想象不到,得有多平穩的心態,才能做到心如止水,平靜地去闡述那些悲禍。

“我說這些,不是為他搏取同情,隻是想讓你更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那時他傷害過你,我想他不是有意要那樣做,他隻是......”

“他隻是受不了彆人破壞他定好的計劃,”江初輕呼一口氣,“我知道。”

冷靜之後,他早就想清楚。

“你們之間的事,準確的動機與細節,我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去問他,如果不想,就請忘記我今天說的這些話。”

說完,池北暉頷首,當作道彆,先行離開,背影依舊冷漠。

儀式早就結束,婚禮淪為社交的名利場,花園裡燈光全開,映得四方金碧輝煌。

觥籌交錯的熱鬨,有意無意的牽線搭橋,遠遠望去,布景是美的,人卻枯燥而無趣。

江初站在原地,不自覺想,池南暮現在正在做什麼?

他的一生中,有哪一個瞬間,能讓池南暮這麼著迷,著迷到蟄伏多年都不曾忘記,甚至不惜偽裝自己,偽裝一場完美的邂逅?

江初轉了個身,麵向燈火通明的高樓,手肘撐在花草壇上。

高樓窗裡的燈光明暗交錯,正如他們之間,謎團很多,解開的和無解的,他做不到無視,隻會被擾得寢食難安。

婚禮之後還有餘興酒會,江初不參加,以江溪不能晚睡為理由,早早送江溪回家。

江溪住在他名下的一戶小洋房中,遠離鬨市,環境幽靜,適合養病。

見著宋桂把江溪接進家,房門鎖好,江初合上車窗。

司機等了片刻,問道:“先生,接下來要去哪?”

“金梔苑。”

車子啟動,沐浴在夜色中,晚間的郊區公路上無人,悄靜到寂寞。

車速越快,江初越覺得煎熬,遲疑不定,那是種背馳於真心的矛盾感,撕得他難受。

上高速之前,江初終於改口,“去雁行大樓。”

江初的車沒有被錄入過信息,卻順利通行,江初讓司機開到既定位置,池南暮那輛萬年不變的AMG旁

() 邊。

駕駛位上坐著池南暮的司機,聽見動靜,一轉頭,被驚得差點撞到車窗上。

江初下車,站到車旁,敲了敲車窗玻璃。

車窗降下來,江初形似冷酷地問:“池南暮今天幾點下班?”

“江先生,十點左右。”司機如實回答。

時間快到晚十點。

江初點頭,“你下車吧,今天我送池南暮回去,你坐我的車回家。”

司機麵色驚慌,左右為難,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

“池北暉讓我來,讓我和他好好談談。”江初說。

聽見池北暉的名字,司機不敢作停留,立刻下車,坐進江初的車裡,“謝謝江先生。”

江初挑挑眉,坐進駕駛位,心頭感到無比暢快,比心口不一時的猶豫暢快得多。

原來,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而非做個被動的人,是這麼痛快,痛快到身心舒暢。

不多時,後座的門被拉開,許久未聞的木質香湧進鼻腔,江初輕嗅一息,眉心跟著舒展。

哢嗒——

車門合上,車卻沒有動靜。

池南暮皺起眉,敲敲玻璃作提醒。

“去哪?”江初轉頭問。

四目相對。

池南暮像是失了魂,瞪著眼,卻出不了聲,紋絲不動,這是江初第一次知道,池南暮竟然能將眼睛睜得這麼大。

“你要去哪裡?”江初提高聲音,又問。

池南暮驀然回神,瞳孔慌亂到胡亂移動,呼吸發亂,半晌之後才勉強找回聲音。

“我......還有事。”說著,池南暮去拉車門把手,企圖躲避。

江初卻眼疾手快,一下鎖住車門,熄火斷電源一氣嗬成,池南暮撲了個空,車門被鎖得緊緊的,再打不開。

“你跑什麼?你有本事偷拍我,怎麼沒本事見我?”江初抱著雙臂,漫不經心,帶著點捉弄地戲謔。

池南暮呼吸一滯,躲開江初的視線,望向玻璃上的倒影,狼狽,慌亂,沒一點沉穩。

“你過得快樂嗎?”許久後,池南暮勉強冷靜,悶著聲音,像是在克製某種情緒。

沒頭沒尾的問題。

江初不明所以,“還行。”

聞言,池南暮勾起唇,儘量笑著說:“那就好。”

他知道的,沒有他,江初會很快樂,他早就知道。

江初觀察片刻,忽然發問:“你到底在難過什麼?”

“我沒有難過。”池南暮垂著眸。

池南暮的心口不一,在江初這裡清清楚楚,自從把池南暮當作一個生動的人,江初就變得極度敏銳。

江初扶著車座,半個身子往後座靠,離池南暮愈發近,緊盯著看。

池南暮被盯得不自在,嘴角漸漸垂下。

“難道你覺得,我是因為你走了,才心情好轉,所以問我這段時間過得快不快樂?”江初半闔著眼睛問。

池南暮被看穿,眼神怔忪,對江初的準確感到訝異。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甚至知道你在偷拍我,天天偷偷看我的照片,自憐自艾,自暴自棄。”江初說。

池南暮背靠車座皮套,上身愈發往後仰,人造皮被擠壓,發出不易察覺的摩擦聲。

其實池南暮震驚時,也沒什麼表情,但江初就是看得出來,像是兩道相離的電波,在某刻終於對上信號。

江初眯眼笑著說:“因為我會讀心術,專門讀你這種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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