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池總,江先生和江溪小姐昨日出院,是白冬槿開車去接送。”祝婉均將偷拍的幾張照片發到池南暮賬號裡。

池南暮點開照片,視線停留在江初似在笑的側臉,“嗯。”

“還有一件事,”祝婉均輕咳,“白冬槿和喻宕的婚禮擬於下個月舉行,池家這邊,白家優先邀請您出席。”

白喻聯姻的消息,早有風聲。

白冬槿要結婚,江初不可能不到場,說不定還會是伴郎。

池南暮握緊手中的筆,語氣平淡到刻意,“你答複那邊,池家的人會準時到場。”

“好的。”祝婉均答。

祝婉均退出辦公室時,池南暮還凝視著屏幕,就這麼沉默盯著江初的照片,死氣沉沉,有些滲人。

時令綠芽萌發,春意生機勃勃,晚風裡都是花香。

但蓬勃的盎然和池南暮無關,周身隻有寂靜的消沉。

看夠這張照片,池南暮又換了一張,江初陪著江溪在草坪上走,麵色極好,肉眼可見。

沒有他,江初確實會過得很快樂,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靈動自由,不受束縛。

這是客觀事實。

退回到初始的位置,他竟然比原先還要陰暗,偷拍照片,像個變態一樣一遍遍看。

可他沒有選擇。

他可以放手,但愛不會因為克製而消失,他總要有個宣泄口,儘管是用這種不得體的方式。

周末時,池南暮回了趟老宅。

正巧春假,池影不回國,約了同學開車去西歐,老宅裡唯一話多的人不在,更顯得沉悶。

傅文琪正在移栽新的花苗,這次不種月季,種的是什麼,池南暮不在意,還不認真聽,就機械地乾活。

“你今天的計劃裡,有要幫我移栽?”池南暮會主動幫忙,傅文琪倍感新奇。

“沒有。”

“不會難受?”傅文琪擔憂。

難受。

但和束手無策的無奈,再不見江初比起來,算不上什麼。

反正都是痛苦情緒,多點少點,也差不多,就像骨頭都已經斷了,再破點皮,顯得不值一提。

“沒事。”池南暮答。

壓緊土,傅文琪忽然問:“去年江初沒有來看月季,今年還有機會來嗎?”

池南暮驟然一頓,指尖擦過裝苗的花格邊緣,破了皮,血珠從傷口裡滲出。

他討厭提到失憶的那段日子,因為他無法麵對,自己曾對江初做過的那些事。

池南暮蜷起手指,傷處壓在掌心,偽裝得很淡然,“沒有。”

傅文琪抬眸,無奈輕歎,“如果實在放不下,你就再努努力,江初是個專情孩子,總有一天會心軟。”

可他不想江初再難過,他無法忍受,江初因為鬱鬱寡歡,而對危險毫無敬畏,任由死亡侵蝕,就像落水那次。

如若再目睹一次,他會崩潰。

南暮抿緊唇角,默默移栽,不再答話。

池北暉到老宅時,時間已至午夜,傅文琪早就歇息。

早春的風偏冷,池南暮坐在屋簷下,坐姿板正,就和小時候一樣。

“什麼事?”

池北暉拉了張木搖椅,坐到池南暮身旁。

“哥,下個月白喻兩家的婚禮,請你代替我去。”

池南暮請求。

池南暮很少出席這種場合,除了工作,幾乎不社交,這次白家的請柬遞到池南暮這裡來,確實意想不到。

但轉念一想,保不齊是白冬槿的手筆。

池南暮叫他去,自己不去,池北暉不用思考,都知道是因為江初。

“白家邀請的是你,為什麼讓我去?我看你是時候學著去拓寬社交圈。”池北暉看不慣池南暮這幅明顯逃避,還要裝作無事的模樣。

“我不能去,”池南暮抿了抿唇,“就這一次,麻煩你。”

他舍不得讓江初見到他,繼續痛苦,讓這些日子的療愈都變作徒勞。

池南暮被感情支配了。

這在池家的教條中,叫作軟弱,該改。但池北暉不想說教,因為在他眼裡,池南暮受過的難已足夠多。

“行了,我代替你去。”池北暉鬆口。

“謝謝。”池南暮鬆了口氣,歎息中,又含著點遺憾,連自己都難以察覺。

明明想見,卻選擇偷窺,有機會碰麵,卻選擇逃避,還忍不住失意。

失聯這種事,放在旁家孩子身上,家長或許不用管,畢竟朝二暮四是富家紈絝的常態。

但池南暮不一樣,一個習慣能保持二十年不變,日複一日,偏執得很。

池北暉難以想象,等到二二十年後,頭發半白,生命都快走到儘頭了,池南暮還在偷窺江初,甚至躲著不見,最後把這份感情帶進墓地裡。

不過是想想,頭皮都發麻。

但更駭人的是,這不止是想象,而是個可預見的現實。

-

白冬槿發請柬給池南暮,是意有所圖,倒不是江初要求的,而是江溪的請求。

“你是不知道,他這幾個月一直在發呆,還非要裝得若無其事。”江溪性格活潑,話還多,和白冬槿倒是投機。

住院期間,白冬槿本想來醫院,但江溪不願彆人見到自己四肢不受控的模樣,所以等到出院,兩人才正式見麵。

“他剛離婚時才可怕!”白冬槿心有餘悸,“又笑又哭的,我都以為他被鬼附身,嚇死我了。”

兩人肆無忌憚,全然不顧江初在場。

時間尚早,婚禮還未開始,毫無懸念,江初要做伴郎,提前熟悉祝福語。

白喻的婚禮在白參花園舉行,聯姻走個形勢而已,白冬槿不想費精力準備,索性全交給喻宕去處理。

白冬槿也不想結婚,奈何不知喻宕使了什麼詭計,讓白父特彆滿意,非要讓兩人結婚,他不同意,就要把卡全部停掉。

白冬槿自認為拮據地撐了一個

月,賬號裡僅存的零錢被花個精光,又在江初家裡躺屍堅持,最終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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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種心態,白冬槿豁然開朗,一鬆口,婚禮就被急衝衝提上日程。

江溪和白冬槿聒噪吐槽,江初充耳不聞,裝作專心地看詞。

“哦對了,我給池南暮發了請柬,說不定他今天會來。”白冬槿戲謔著說。

“舊情人要見麵咯~”江溪跟著起哄。

捏著稿紙的指尖下意識用力,在紙上捏出幾道細小折痕。

江初一頓,麵上淡然,“嗯。”

有多久未見?不到半年而已。

可有的人,無論多久沒見,驟而聽見名字時,還是會引起一陣心神狂亂,額角突突地跳。

那是種自然反應,不可控,無法緩解。

注意力因此被分散成兩半,八分在祝詞上,剩下兩分是暗探的視線,無意識去看陸續到場的客人。

但來人卻不是池南暮,而是池北暉。

江初定下心,但不可避免的,心口有一絲空落,很微弱,卻不可忽視。

儀式按部就班,伴郎祝詞,牧師祝福,新人宣誓。

兩人交換戒指時,江初站在暗處的角落,全場燈光照在宣誓台上,光亮到虛幻,幸福是縹緲的,沒人會把這場聯姻當作是兩情相悅。

可從江初這個角度望過去,喻宕的神情一覽無餘,勝券在握,步步為營,仿佛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矜貴東西。

白冬槿離不了婚的,江初預感強烈。

禮成時,掌聲雷動,江初跟著鼓掌,後肩被人輕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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