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五月的時候,天氣逐漸變得悶熱。
米粒也正式脫單,交了男友。不過男生是在南京念書,兩人算是異地戀。
米粒和人談了小半個月,原本想等感情穩定點,再告訴倪寶嘉這個消息。但因為臨近五一,她男友有三天假期,打算來北京看她,順便請倪寶嘉和錢雪她們吃飯,米粒這才不得不提前告訴她們。
倪寶嘉好奇問起兩人怎麼認識的,畢竟米粒成天在宿舍,也沒見過她出門。
米粒敷著麵膜:“玩遊戲認識的,有一次我們組隊在一起。他玩了小魯班,我玩瑤輔助他。我們那一局配合得特彆好,我就加了他的遊戲好友。後來玩多了,發現他這人挺有教養的。你懂吧,一般玩這遊戲都是解壓消遣,有些隊友輸不起,一言不合就罵人。但他挺好的,我和他玩了快半年,他從來都沒有罵過人。”
倪寶嘉聽米粒這麼說,也覺得這個男生脾氣挺好。隔著網絡,還能不失教養的人,確實在如今是難得的。
米粒有些甜蜜地說:“你知道他是怎麼表白的嗎?”
“怎麼表白的?”
“我有次和他打完遊戲,就隨口問他和我打了半年的遊戲,是不是想追我啊。其實我是開玩笑的,雖然不可否認,我確實有點喜歡上他。然後他就回了,就一個嗯字,雖然隻是一個嗯字,但怎麼說呢,就是讓人莫名覺得踏實,比各種花言巧語還讓人開心。”
倪寶嘉能明白這個嗯字給米粒帶這個感觸,那大概是一種摸得著的感覺,不像那些甜言蜜語跟浮在半空中的泡沫,一戳就碎。就像那天她和周文棠並肩坐在車後排,她說她累了想靠著他的肩頭睡一會,他隻有一句低聲的睡吧。
她能感受到那一句話裡飽含的溫柔。
倪寶嘉見到米粒男友時候,確是如米粒所說的,是挺有教養的人。男生叫陳延,麵孔白淨,穿著白色T恤和黑色的長褲,就跟大學校園裡相貌俊秀的男生無異。
米粒全程和男友甜蜜的挽著手,其實這頓飯吃得倒還算愉快,除了錢雪的男友提了句:“改天我們幾個一起去露營啊,寶嘉,你也叫上你的男友啊。”
倪寶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可能沒有空。”
“就一個周末,都沒有時間嗎?”錢雪的男友追問。
米粒清楚倪寶嘉和周文棠的情況,便說:“哎呀,是不太方便啦,寶嘉的男友已經工作了,挺忙的。”
錢雪男友還欲再問,錢雪掐了她男友一下:“到時候真要去露營再說唄,再說人家陳延在南京,還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這一茬也就這麼被她的室友們打岔過去。
倪寶嘉不知道錢雪是何時知道她和周文棠在一起的事兒,但又想曾經陳師姐和周文棠在一起都變成學校同窗學生茶餘飯後的八卦對象,她應該也不例外了。
聚完餐後,米粒他們都不回宿舍,倪寶嘉準備打車回她爸媽家,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接到了周文棠的電話,問她在哪裡。
倪寶嘉說了地址,周文棠讓她等著,說他在這附近,順道來接她。
倪寶嘉思忖了片刻,應了下來。
她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周文棠便來了。
車子開出了一段路,倪寶嘉突然有點想吃上回米粒買的那家板栗,她看向周文棠,忽然說:“你能開車去個地方嗎?”
“你想去哪裡?”
倪寶嘉給米粒發了條消息,問那家板栗的具體地址。一分鐘後,她手機收到了回複。倪寶嘉把手機遞給周文棠:“去這個地方吧,我突然想吃板栗了。”
周文棠瞥了眼,便收回目光,笑著問:“沒吃飽嗎?”
“不是,就突然想吃了。”
“該不會是有了吧?”他說,“人孕婦是想吃酸的,你倒好,想吃板栗。”
他說得亦真亦假,好像她真有了似的,倪寶嘉被他說得無端害怕起來,抿抿唇問:“我們做的時候,你沒有摘那個吧?”
他不滿了,伸手過來捏了捏她的下巴,涼聲道:“我是那種人嗎?”
倪寶嘉也覺得他不會做這樣的事兒,他大概比她更不願意弄出這種事來。她拍開他的手,讓他好好開車。
周文棠開車前往那家板栗店,卻沒想到撲了空,人家早已關了門。
她臉上的失落有點明顯,周文棠覺得她有點像討不到糖的小孩,便安慰她:“明天我再帶你來買。”
倪寶嘉輕輕嗯了聲。
周文棠把車倒出巷子,然後開了回去。
兩人回到他的住處,周文棠似乎為了哄她開心,一反常態地問起米粒的男朋友怎麼樣,他向來是不關心這種小事。
倪寶嘉有時候同他說起學校的事兒,他一般左耳進右耳出,一副不太上心的姿態。她往往沒說幾句,他便去解她身上的浴袍的帶子。
“人挺好的,他們還說到時候抽個時間,一起去露營呢。”倪寶嘉頓了頓,“你想去嗎?”
周文棠低眸瞧她:“你要是想去,我改天帶你去。”
他這話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倪寶嘉心裡其實早有了答案,知道他瞧不上這種校園情侶湊對露營的活動。她勉強地笑了笑:“好啊,那你到時候帶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