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桑樹(11)(1 / 2)

蘇虹市擁有五星國最大的海港,因此各種各樣的偷渡一直是治理難題。這次針對曲安龍的行動力,不僅是蘇虹市公安總局緝毒處被落了一個麵子,完全不知道人是怎麼進來的海關,同樣也遭遇了批評。

蘇虹市的公安係統因為多人接觸“不明傳染病傳染源”,工作有幾個小時接近癱瘓的時候,蘇虹市海關痛定思痛,聯合海警支隊對周邊海域進行了一次巡查。

當時海警支隊的領導並不覺得能抓到什麼大魚,“不明傳染病”帶來的風聲鶴唳,叫蘇虹市及周邊各種各樣的人物都縮了頭,市政府已經在為可能的封城做準備,各處關卡都查得很嚴。

但是,就是有人覺得能利用這燈下黑。

“便在今天淩晨四點四十六分,海警在我國東海近海海域的——”郜處報出一個經緯坐標點,“——位置,截獲一艘近海漁船。根據詢問,曲安龍和他的六個手下本來在這艘漁船上,等待下半夜會經過這裡的一艘貨輪,要借這艘貨輪轉道箱港再出境,但就在零點左右,他突然帶自己人飛走了。”

好些低頭做筆記的緝毒警張大嘴巴抬起頭。

他們互相對視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飛?

如果是奇幻意義上的那種飛……淩晨的那個“小朋友”都不會飛呢。

如果是地球科學意義上的飛,那艘漁船有多大,能搭載可以裝下七個人的飛行器……你到底是漁船還是航母啊?

郜隊顯然也看出了下屬們的疑惑。

他操作了一下電腦,“這是海警那邊的訊問記錄。”

黑板一邊的屏幕亮起來,三角形的播放鍵轉了兩圈,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不能說很狹窄,但絕對無法搭載飛行器還提供起飛場地的近海漁船上,穿著橙色救生服,皮膚黝黑的幾個漢子,蹲在,更準確的形容是無力地坐在一堆漁網邊,呼吸急促地回答問題。

“……真的是飛走了,我不是騙你警官,”這群漢子裡的中年人喘著氣說,昨夜近海風不大,他們隻是停船在這裡,除了心態上有幾分緊張外,這回的工作並不費勁,他卻像是勞累了很久一樣,可見執法記錄儀模糊攝像頭都能拍攝出的氣血不足,“很突然,招呼都沒打,說了幾句話,就抓住半空中什麼透明的東西……應該是吧,那絕對是一個抓的動作,他們就抓住那透明東西,飛走了。”

“飛走前有什麼征兆?沒啊警官,他就是很突然……”

“真的沒有,沒有。”

“說了些啥?好像是,”中年漢子皺眉換成三色白星國的語言,“是‘賤女?死了?’”

另一個呼吸急促,臉色緋紅的年輕人,因為做這行,也會一點東南亞各國的語言,抬頭插嘴。

“是‘繭中女’。”

“哪有這個詞,”不知道繭女的中年漢子說,又和年輕人爭論了幾句,最後勉強采取了對方的意見,“說的是‘繭中女?開什麼玩笑,你那邊的活物不是都殺光了?’這樣?”

“‘還是你親手殺的,怎麼可能還活著’,然後,”想要爭取減刑的年輕人積極補充,“然後是‘感覺到她?絕對是錯覺’,哦還有‘你一定要回去?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啊對對對,那小子後麵還發火了,說‘行行行,你牛逼,走走走’。”中年漢子想起來說。

“然後就走了……他跟誰說的話?不,不是他那幾個手下,我確定他那幾個手下比我們還懵逼。應該是戴著耳機和人打電話吧?”

“不是,”年輕人篤定道,“曲安龍沒有戴耳機。”

這段視頻後麵還有一些訊問,但都沒有前麵這幾段信息量大。

播放結束後,緝毒警們忍不住討論。

“這幾個走私漁民身上絕對也寄生了那個惡心蟲子,昨天我發燒的樣子和他們一模一樣。”

“就沒有想讓人活啊,是不是還打算禍害一下那艘貨輪。”

“封閉空間內的人逐一變成喪屍,全員淪陷的時候,已經能看到海平線上的下一個港口……曲安龍對這種劇情這麼有興趣,怎麼不去拍電影?”

“可是,”一個緝毒警提出了疑惑,“曲安龍他圖什麼啊?人類變成喪屍,他一個毒梟,就算加上他的團隊,難道能活得比現在更好?”

各種物資的生產線全斷,到時候想喝可樂都得撿垃圾看能不能找到。

“曲安龍圖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得在和他通話的人身上找了。”郜隊及時收回緝毒警們發散的討論,“大家有什麼看法?”

“和他通話的‘人’,”井星凱這回第一個發言,“或許當時就在船上。”

“這個‘人’還能帶著七個男人從海上飛回陸地?”郜隊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但想起昨晚所見,深感自己不年輕的他咽下反駁,說,“嗯,也不是沒有可能……”

“怎麼稱呼這個‘人’?”另一個緝毒警問。

“先叫他嫌疑甲吧,”郜隊說,“海警發來視頻配了幾句翻譯,你們中有幾個應該也能聽懂對話的意思——嫌疑甲,認識那位‘小朋友’。”

“曲安龍說嫌疑甲殺了——”

“但繭女活著。”

“她真的算活著嗎?”

這句話一出,整個會議室安靜了十來秒。

遭遇再嚴重的傷害,體表也隻會出現裂紋,而非能看到肉的傷口。

包括她切開自己頸動脈導致的傷口,幫忙塗藥的護士確定地說,是一道比較深的裂縫,往內隻能窺見一點藍紫色和銀色。

更彆提汞出全身水分後,她體重減輕,卻並未因為體內水分迅速減少,變成木乃伊那種肉眼能見的乾枯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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