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沒關係，我不介意。
“……”臥槽？
魏薇薇：大爺的。沙雕輸入法殺我啊啊啊啊！！！
Chapter61
與此同時，夜空另一端。位於北口市市中心的一家高檔台球館包間內。
秦飛手持台球杆，壓低上半身，眼觀鼻，鼻觀心，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的紅球。幾秒鐘後，他找準角度，輕輕一杆打出去——砰的聲，紅球跑偏，邊兒上的綠球被誤撞，滾入袋中。
“我去！歪了！”秦飛懊惱地低咒一聲。
台球桌邊上還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男生，見秦飛失手，紛紛幸災樂禍地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
“喲喲喲，我們的台球小王子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飛哥，咱事先可都說好了的啊，輸了請哥幾個吃飯唱歌一條龍，到時候彆賴賬！”
秦飛不耐煩地擺手：“賴什麼賬，你哥我是那種人麼！今兒手感不好，不打了。”說著杆子一撂，罵罵咧咧坐回一旁的牛皮沙發上。
秦飛喝了口冰汽水，扭頭一瞧，隻見他家驍爺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以一種非常隨意的姿勢交疊著，拿著手機，垂著眸，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個兒的手機屏。
“你一晚上抱著個手機瞅啥呢……”秦飛狐疑，邊嘀咕邊抻長脖子湊上去打望，剛好就看到魏薇薇發來的三句話短信——
「雖然我也喜歡你
但是
我媽會三十六變」
秦飛嘴裡的冰汽水直接噴了，“……看不出來，咱嫂子還挺幽默的哈？”
季驍側目瞥秦飛一眼，問：“這是什麼意思？”
秦飛一卡，頓了下才說：“驍爺，您堂堂一學霸，不認識中國字嗎？”說完指著季驍手機屏上的那行字大聲朗讀，“‘我也喜歡你’！嫂子這明顯就是想跟你告白又不太好意思，所以皮一下，小姑娘嘛。”
季驍聞言，很緩慢地重複一遍：“跟我告白？”
“那可不！”秦飛臉霎時笑成一朵花，兩手抱拳那麼一送，“驍爺，恭喜恭喜，從今往後宣告結束單相思生涯，擁有了名分！接下來你倆就能正式談戀愛了。”
季驍：“怎麼談。”
秦飛聞言，眼珠子都瞪大了，非常不可思議道：“……不是吧哥，雖然一直知道您老人家很純情，但也不至於純情成這樣吧！沒吃過豬肉難不成你也沒見過豬跑？”
季驍靜默須臾，換了種問法：“我的意思是，你們高中生一般都怎麼談戀愛。”
“什麼你們我們的，說得跟你跟我們不一樣似的。”秦飛說完便化身知心大哥哥，掰著指頭不厭其煩地給自家大佬指點迷津：“來我教你啊，高中生處對象，接送上下學那是最基本的。再比如說，給買個早餐，一起吃吃午晚飯，偶爾再帶著逛逛文具店禮品店，買點兒小禮物啥的。小姑娘最吃這一套了。”
*
次日清晨，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失眠整宿的魏薇薇頂著熊貓眼遊魂似的離開家門。出小區大門兒一看，呆住。
隻見一輛騷氣又拉風的重機車停在路邊，車上還跨坐著一個人影，穿校服，背書包，身形高高大大，眉眼冷淡，漫不經心，一雙大長腿踩在地上，格外的招搖惹眼。
魏薇薇一整個震驚住，舌頭都差點打結：“季……季驍同學？你怎麼在這兒？”
季驍理所當然地說：“接你去學校啊。”
魏薇薇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問：“為什麼突然來接我上學？”
季驍轉過腦袋瞧了她片刻，然後才淡淡地說：“你不是跟我告白了麼？我接受。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男朋友。”
魏薇薇：“……？我跟你告白？什麼時候的事？”
季驍：“昨晚。不是給我發短信了麼。”
魏薇薇：……
魏薇薇伸手扶額，回憶起昨晚那條非常烏龍的短信，她又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半晌才擠出一句：“那什麼。季驍同學啊，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昨晚的短信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你信嗎？”
季驍：“我不信。”
魏薇薇：“……”
下一秒，一個黑色頭盔朝她扔了過來。魏薇薇下意識伸手接住，抬起眼。
季驍漫不經心地說：“時間不早了，不想遲到就上車。”
魏薇薇無奈，隻好戴上他給的頭盔坐到了摩托車後座。兩人一道前往學校。
大佬牌重機車的速度，自然比魏薇薇平時搭公交快得多，一路風馳電掣，他們到正校門時才剛早上的七點十五分。離早自習還有一段時間，校園裡空空蕩蕩，校門口旁的早餐店也門可羅雀，隻有兩個剛買完早飯的七中學生。
經過早餐店，季驍踩下刹車，跟魏薇薇說了句“等著”就轉身進了店門。三分鐘後，大佬去而複返，手裡多出一個裝著早點的塑料袋。
魏薇薇眨了眨眼：“這是……”
“豆漿油條和雞蛋。”季驍拎著袋子遞給他，“吃吧。”
魏薇薇接過來，對他說：“謝謝。這裡一共多少錢？”
季驍回答：“五塊錢。”
魏薇薇聞言，從褲兜裡掏出一張五元紙幣，展開了，理了理，朝他遞過去。
季驍視線落低，姑娘白生生的手掌心裡躺著張紙幣，被她理得平平整整。他重新掀起眼簾，看她，“你們這裡談戀愛，都興女生給男生錢？”
魏薇薇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想也不想便答道：“當然不是！你說的那叫包養小白臉，不叫談戀愛。”
季驍：“哦。”
季驍：“你看我像不像小白臉？”
魏薇薇：“？你白倒是挺白，但應該不算小白臉……吧？”誰家小白臉會氣場這麼強大霸氣這麼側漏的？
季驍：“所以我不需要你包養。”
魏薇薇：“……”
魏薇薇後知後覺地悟了——看來，大佬現在已經默認他倆在談戀愛，屬於男女朋友關係，在這樣的認知背景下，他自然也就不會要她的早餐錢。
多說無益。也罷，那就算了吧。
魏薇薇沒轍，隻好把錢又收回包裡放好。
*
正是清晨，教室裡稀稀拉拉還沒多少人。
正在奮筆疾書的楊啟莎聽見腳步聲，抬起頭，視野中，季驍和魏薇薇前後腳從後門走進來。前者臉上一貫的涼涼淡淡沒表情，後者正在啃油條，耷拉著腦袋目不斜視，看起來頗不自在。
楊啟莎敏銳察覺到二人之間的微妙氛圍，待魏薇薇落座後，她火速抱著練習冊坐到了她旁邊，壓低聲道：“欸，你倆一起來的？”
魏薇薇呲溜喝了口豆漿，嗯了聲，“他到我家樓下接我了。”
聽了這話，楊啟莎眼中登時燃起兩簇八卦的小火苗，很是興奮，“那你們這是……正式談上了？”
“……不算吧。”
“嗯？”
魏薇薇掩麵長歎，道：“這中間有些誤會。”
楊啟莎切了聲，“季驍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這沒錯吧？”
魏薇薇想了想，回答：“好像沒錯？”
“這不就結了！”楊啟莎拍她肩膀，“既然兩情相悅，那乾嘛這麼糾結。”
魏薇薇眯眼看她，沉聲：“姐妹，我剛轉來那會兒，你不是讓我離季驍遠遠的，彆招惹他麼？現在態度怎麼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這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哦？”
楊啟莎咂咂嘴：“以前不是不了解真實情況麼。這段日子和季驍簡單接觸了下，發現吧，他好像不是壞人。”說罷幽幽一歎，換上副老氣橫秋的口吻道：“由此可見，做人啊，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斷力，不可人雲亦雲冤枉好人。”
“所以你就鼓勵我倆早戀？”
“啊呸。這是鼓勵你忠於內心，勇敢追求幸福！”
楊啟莎的話成功讓魏薇薇陷入了一番沉思。她沉思來，沉思去，就這麼足足思了大半天，直到下午第二節體育課前，才拳頭一握，雄赳赳氣昂昂地做出一個決定。
*
體育課下課。
季驍打完籃球去小賣部買了瓶水，途徑教學樓後麵的一片小花壇時，一道纖細人影半路殺出，擋住了他的去路。
季驍抬起頭。
穿校服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麵前，兩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真誠而友好的微笑。是魏薇薇。
季驍頓住步子，看著她，沒有說話。
魏薇薇：“手伸出來。”
季驍：？
季驍照做，伸出右手攤開，掌心朝上。然後，一張淡藍色的小卡片落在了上頭。他微挑起眉，展開卡片一看，見上頭是一行圓潤娟秀的小字，典型的幼兒園字體，一看就出自他家崽子之手，上線寫著五個大字——
實習男友證。
季驍：？
季驍抬眸。陽光下，眼前的人類小崽子仰著脖子，一張小臉蛋上眼眸晶亮，雙頰紅撲撲的，有點緊張又有點不自在地瞧著他，半天才一臉嚴肅地說：“呐，看見了吧。你現在隻是實習階段，至於之後能不能轉正，都是我說了算。”
季驍直勾勾地盯著她，忽然笑了一聲。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低聲道：“好，你說了算。”
魏薇薇嘴角彎彎：“希望你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好好討好我，不要惹我生氣，不要讓我不開心。”
季驍：“好。”
魏薇薇玩心大起，揚起下巴拽啦吧唧道：“你要對我言聽計從，唯我馬首是瞻。從今往後我是老大，你是跟班。”
季驍：“好。”
魏薇薇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喂，連這同意，你不要麵子的嗎？”
季驍說：“我隻要你。”
*
實習男友證頒發後的第一個周末，魏薇薇和季驍進行了一次正式約會。約會時間是魏薇薇定的，下午兩點半，約會地點是也是魏薇薇定的，就在七中附近的一條步行街。
吃過午飯，魏薇薇買了兩杯奶茶準時出現在步行街，出乎她意料的是，實習男友季大佬居然還提前到了。
她背著挎包走過去，用最自然的語氣打招呼：“你……好。”
季驍：“你好。”
魏薇薇把其中一杯奶茶遞給他，說：“喏，你的。白桃青檸。”
季驍不接，掃了眼她手上的那杯，“你的是什麼？”
“草莓芝士多。”
季驍：“我喝你那杯。”
魏薇薇：“？為什麼？這我都喝過了，你之前不是說白桃青檸符合你口味嗎？”
季驍：“我就要喝你那杯。”
魏薇薇：你幼兒園畢業了嗎？她喝啥你喝啥，見人拉屎屁股癢，能不能有點主見？
魏薇薇拿腦回路清奇的校霸大佬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跟他交換。
季驍喝了一口魏薇薇的草莓芝士多，微微甜，透著果子的清香，還不錯。他滿意地點點頭，麵無表情道：“走吧。”
魏薇薇：“去哪兒？”
季驍抬手往某個方向一指。魏薇薇順著看過去，隻見前方十米處是一家大型禮品店，玻璃櫥窗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大型娃娃，小熊獅子企鵝海豚，五顏六色，粉粉嫩嫩。
魏薇薇：……？大佬你這麼少女的嗎？
魏薇薇跟在季驍身後走進店內。東逛逛，西看看，她隨手拿起一個兔耳朵發箍試戴了下，一照鏡子。打擾了，好傻。
剛準備摘下來物歸原位，卻聽見季驍對旁邊的店員道：“這個要了。”
魏薇薇：“不不不，我……”話還沒說完，她手一抖，不小心碰倒了一個巨型跳跳虎玩偶。
季驍：“這個也要了。”
魏薇薇：“……”兄弟，知道你財大氣粗，但也不是這麼個粗法吧？
她一整個無語住，什麼都不敢碰了。
一下午就這樣戰戰兢兢地過去了，夜幕降臨時分，季驍問：“晚上想吃什麼？”
魏薇薇想了想，回答：“榴蓮披薩吧。”於是他們找了附近一家專賣榴蓮披薩的專賣店。
剛進店門找了個位置坐下，Q|Q消息忽然響起來。魏薇薇打開群消息看了眼。
彈出消息的是她和楊啟莎顧雨桐三個人的姐妹群。這個群平時大部分時候都是休眠狀態，隻在周末會偶爾詐屍活過來，供她們暢聊八卦用。
楊啟莎：怎麼樣怎麼樣？約會順利嗎？
魏薇薇敲字回複：還可以吧……我們剛到吃飯的地方。
楊啟莎：第一次約會啊！我可好心提醒你，千萬彆吃什麼重口味食物。
魏薇薇：？為什麼？
楊啟莎：笨蛋！你想啊，要是之後發生什麼親密接觸，你倆一靠近，滿嘴的味兒，是想熏死對方嗎？
魏薇薇：……【再見.jpg】
就在這時，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笑著請兩人點餐。
季驍正要說話，魏薇薇卻搶先一步清了清嗓子，道：“那啥……要不，我們換一家店吃？”說著，她轉過腦袋問店員，“請問你們這附近還有其他什麼好吃的沒？”
店員大哥知無不言：“哦，左邊是一家老字號湖南臭豆腐，右邊是一家老字號廣西螺螄粉。”
魏薇薇：……你們這條街是臭臭聯盟嗎？！！
這時季驍開口，對她道：“你剛才不是說想吃榴蓮披薩麼？點吧。”
無法，魏薇薇隻好硬著頭皮，對店員大哥鎮定說道：“那我們要一份八寸的榴蓮披薩。不要放榴蓮。”
店員大哥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