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沒有否認:“隻是一些不值得提的小事,放心,不會殺人,港黑名下的公司在這邊似乎有分部,我替森先生去看看有沒有偷懶的員工。”
順便挪用一批公款出去吃吃喝喝。
太宰微笑,畢竟工資卡已經要被奧茲花完了。
*
太宰出門的時候陽光已經被厚厚的雲層遮住。
明明已經到了夏季的時間,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是偏冷的陰雨天,奧茲看著窗外被灰蒙蒙的烏雲擠滿的天空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下雨天總會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遠處路過的遊者們都已經撐起了五花八門的傘。
太宰離開後的旅館顯得格外的寂靜。
奧茲坐在窗口,望著天花板的那一處景色發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好像沒有了太宰之後,他整個人都停擺了。
仔細想想,奧茲以前似乎都沒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
大概是兩個人一起生活太久了吧,奧茲心想,在碰到太宰以前,他要麼就是在沉睡,要麼就是與鬼殺隊的人一起出門,不論什麼時候都似乎沒有空閒下來過。
當時因為身邊一直有人在,所以才不會顯得孤單。
但是現在,他的身邊隻有太宰,所以當太宰離開之後,這股孤單就立馬被翻了好幾倍。
他拿出手機,看著通訊錄裡唯一一串數字。
那是太宰的通訊號碼。
本來除了太宰,他還有織田作的號碼,還有中也的號碼,
但是他們的名字在偶然有一次被太宰看到之後,就立刻被他操作著刪除了。
奧茲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那短短的數字隻需一眼就能記下來,的確沒有什麼保存進通訊錄的必要。
但太宰似乎對自己隻留有他一個人的數字感到開心。
於是奧茲就默許了這種情況的存在。
現在看來,太宰果然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隻是看著太宰治這幾個字,就能稍稍解除那些孤單,才會做出這種看似幼稚的事情。
奧茲把手機舉在頭頂上,仰著頭失神。
“要不……來計劃一下待會去哪玩吧!”
奧茲坐直了身體,發出的巨大聲響讓天花板的那一條錦鯉都嚇得跳進去水底。
距離下午三點還有好幾個小睡,奧茲搬來一張小桌子,找到了一個抬頭就能看到錦鯉的角度,然後乖巧的坐在了桌子麵前。
手機被他珍重的捧著,奧茲不太熟練的打開遊覽器,目不轉睛的搜索著關鍵詞為“遊樂園”和“海底世界”的知識。
色彩豐富的遊樂園裡,每一張照片上都能找到人類的笑臉。
海底世界則是更加的神奇,明明身處陸地,卻能隔著玻璃與海洋生物們近距離接觸。
無論哪一個看上去都非常有趣,讓單單隻是看著照片的奧茲都不由的期待了起來。
下午一點了。
奧茲坐直身體,寫字的動作極其端正,但從他臉上的笑容以及時不時劃動手機屏幕的動作,不難看出他此刻內心的激動。
先去遊樂園,找門口的小熊領一個免費的氣球--奧茲還不知道,並不是每一個遊樂園門口都會有小熊,也不知道那些氣球是專門贈送給小朋友的。
然後再去排隊坐過山車,幾乎每一篇關於遊樂園的文章裡都提到了過山車這幾個字,這應該就能說明過山車其實就是遊樂園的排麵!
還能去湖心公園劃船,他應該會給太宰買雪糕和棉花糖,因為他看到了很多小孩子的照片裡都拿著這兩樣東西。
它們一定很甜,而太宰正喜歡吃那些甜甜的食物。
還有水族館,聽說水族館的海豚還會吐泡泡逗人開心,也許他們能一起買一對海豚的吊墜當做紀念品,到時候應該掛
在哪裡比較好呢?
兩點整。
奧茲的筆尖在紙麵上點來點去,不一會紙上便寫滿了整整一頁的計劃。
大到每一個遊玩項目的排序,小到去項目邊上的長椅坐五分鐘休息。
也許他們會肩靠肩,一起眺望遠方的摩天輪,然後回憶之前玩過的那些項目。也許行為惡劣的太宰還會找機會捉弄自己——
本子上被劃了一道不短的橫線,奧茲的筆尖在紙上顫抖,劃出歪歪扭扭的痕跡,他深吸一口氣,把書本立起來擋住自己之後才忍受不了一樣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把已經發紅的臉跟耳朵埋到了手臂裡,過了好一會才收起笑容抬起頭繼續寫。
不僅不能被捉弄!還要教育太宰成為有擔當的人,做了錯事就必須道歉。
當然,他自己也會好好的為昨天晚上的行為道歉--他不該克製不住自己的想法,企圖沾染太宰的血。
畢竟太宰昨天晚上抖成那樣,一定很恐懼自己這幅猙獰的麵目吧。
到了兩點半。
奧茲緩慢而堅定的筆記寫滿了一整頁想要與太宰一同遊玩的計劃,考慮到計劃太多的話可能會被太宰嫌棄婆婆媽媽,他決定以後找機會把剩下那些他覺得有趣的東西實施。
奧茲把自己的筆記撕下來,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裡找到剪刀,沿著用尺子畫好的一條直線,把帶著纖維的那一邊剪下來,變成了一張整齊的紙張。
他盯著這張紙看了一會之後又不甚滿意地在空白的地方畫了幾朵小花和愛心,他的畫技實在是算不上好的,可是他覺得這幾朵花和愛心就像是他現在心情的寫照一樣。
這張紙被奧茲疊起來放到了口袋裡,他抬起頭,衝著小錦鯉笑得眯起了眼睛。
“你會保佑我們這一次的旅行順順利利嗎?”
小錦鯉從水麵上跳了起來,又原地遊了兩圈。
算不上什麼大妖怪的錦鯉連變身說話都做不到,隻能用簡單的動作表達內心的喜悅。
奧茲站起身,把所有自己搬過來的物件都放回了原位,然後墊著腳伸長手試圖與小錦鯉玩了一會,甚至還跑去廚房裡研究要不要帶一點食物去遊玩。
太宰不在的時間太難熬了。
他看著鐘表。
明明以前的時候,隻需
要坐下翻開一本書,就能夠消磨掉一整天。
可是一旦有了時限,有了他等待且期待的“三點鐘”之後,一切便變得不一樣了。
真是奇怪啊。奧茲心想,這難道是自己更加接近人類特性的象征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奧茲低下頭,還有不到三十分鐘,太宰就應該回來了。
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出發,將奧茲計劃好的那些一一實現。
他坐在走廊裡,閉上眼睛,讓太陽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太溫暖了。
下午三點。
市區中心的神社裡,巫女敲響了哪個已經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鐘。
奧茲的心隨著遠方傳來的縹緲鐘聲顫抖,他抬著頭有些茫然,有什麼東西如同潮水一樣不可阻擋的退去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坐在走廊裡看什麼。
隻是曬曬太陽而已,這有什麼奇怪的?
奧茲覺得莫名其妙,他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茫然與空虛的感覺幾乎瞬間襲擊了他的大腦。
如果他低頭就能發現一張充滿了他熟悉的字跡的,畫滿了不好看的小花跟愛心的紙掉到了地上,然後被風吹到了不遠處的草地裡。
太宰回來的很準時,在鐘聲響起的那一刻他便推開了門,他帶著從都市裡才能聞到的汽車尾氣,還有一盒包裝精致的點心。
“奧茲?我回來了。”站在門口的太宰朝裡麵呼喊。
悠長的走廊讓他的聲音都有了些回聲的效果。
奧茲從某一個房間裡探頭出來,露出一個與平日裡彆無他樣的笑容。
“你回來了。”
莫名對這種場景感到胸口一熱的太宰用食指撓了撓臉,輕咳兩聲緩解喉嚨裡的癢意。
“太宰?”奧茲上下打量著站在門口的人,“不換鞋子進來嗎?”
太宰一怔:“進來?我們不直接出發嗎?”
奧茲茫然不解的表情讓太宰的笑容淡了下來,他站在陰影裡,外麵的陽光被大門擋住,這讓奧茲有點看不清太宰的表情。
但是他模糊的感受到太宰此刻不太好的情緒。
奧茲輕聲問道:“怎麼了嗎?工作不順利?”
“你忘了嗎?”太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奧茲:
“忘了?忘了什麼?”
太宰:“……不,沒什麼。”
太宰將外套脫了下來,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他直視著前方,帶著一股冷意,與奧茲擦身而過。
奧茲本能的覺得哪裡不對,明明出門之前太宰的確挺高興的。他仔細的想了想,這兩天他們隻是平常的在這個旅館裡待了兩天,他像以往那樣,跟太宰聊天,對了,他們今天吃飯的時候還一起聊了那隻錦鯉妖怪--
好像……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奧茲想要拉住太宰,他控製一直環繞著他的風,勾住了太宰的手腕。
可是太宰卻從空隙裡抽出手,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他的房間,將房門緊緊的關上。
“……太宰?”
房間裡--
太宰背對著門,其實隻需要奧茲再走進一步,他就會成功的被奧茲留下。
但是奧茲沒有來。
“這一天的感覺怎麼樣?”
太宰的背後傳來一陣女聲。
“我是愛神,我能看出你們最心底的東西。”
愛神輕輕地笑了一聲。
“看吧,你其實也在享受這種快樂,如果你們停手插入我的事情,那我可以一直持續地激發你們心底的那些陰暗卻美麗的**。”
“其實你也非常享受被人愛的滋味不是嗎?”
“我也是啊,我本來跟他就是注定的一對,隻因為他轉世之後就不記得我了而已,他還是愛我的,你能理解的吧?”
“愛?真是個聞所未聞的詞語啊。”
太宰回頭,愛神漂浮在半空中,半透明的身上散發著微微的紅光,她的臉上充滿了在黑暗裡也無法掩飾的渴望與絕望。
“你把那些惡心的**稱作為愛?”太宰揚起一抹充滿了惡意的笑容,他加重了“惡心”那個詞,並在愛神麵目扭曲的那一瞬嘲諷的哼了一聲。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你隻不過是變成了那個人最喜歡的人的樣子,然後把他原本最喜歡的藏了起來而已。”
“你是個小偷,一想到那個人知道真相之後那副絕望嘔吐的模樣,我就覺得這出鬨劇真是無聊至極。”
“你可以離開了,如果你還繼續綁架女人B的話,明天我就會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太宰走到那個擁有乾枯池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