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獸並不是多難對付, 隻是處理過程中需要格外細心，要保證斬草除根。
伴隨著符網中越來越多的吸血獸化為黑煙, 濃烈的血腥氣跟惡臭，充滿整個彆墅。
蘇小然跟程程有點受不了, 皺眉捏著鼻子。
程程彎著腰乾嘔兩聲, 翻著白眼說：“小然妹妹, 快快快, 把窗戶都打開, 我快要被熏吐了。”
蘇小然點點頭, 將彆墅一樓所有的門窗大敞。
寒冬凜冽的風灌進來, 衝散那股腥臭。
……
幾分鐘後，程程那邊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最後幾隻吸血獸爆開消散時，符網上三角符咒碎裂的七七八八，已經完全失去作用。
程程上前檢查，確認沒有一隻吸血獸殘留, 才收起陣，撤掉十幾個小鈴鐺。
蘇小然走到彆墅落地窗外, 在牆角找到一堆皺癟癟的人皮。
皮囊被吸血獸徹底掏空，縮小了許多, 蠶食的隻剩下薄薄一層，半透明。
看起來早就不像是人皮，宛若一件破衣服。
雖然已經不算一具屍體, 因著對死者的尊重, 人皮也還是得妥善處理。
彆墅裡。
程程在這時扯著嗓子在喊她：“小然, 你快來！！”
蘇小然聽他喊得急，簡單收了下姬小美的人皮，轉身邁進客廳。
“怎麼啦？”
程程正蹲在陣法中心，伸手在符網中間扒拉著什麼。
“小然，這裡麵有東西啊！”
蘇小然湊過去：“什麼東西？沒有處理掉的吸血蟲嗎？”
程程搖頭，“不像。”
提起符網抖落兩下，瞬間從裡麵掉出來個圓滾滾的東西，金屬材質，雕花刻字，鏤空的。
程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亂滾的圓球，剛想細看。
“哎呦，臥槽，好燙！”
他吸著涼氣低罵，瞬間又把東西扔出去，圓球滾著就到了牆角。
蘇小然快步走過去，抓過一條白色餐巾裹在手上，撿起那枚圓球，放在掌心打量。
隔著厚厚的餐巾，她還是感覺到微微的發燙。
程程搓著掌心跟上來，湊過頭來看：“這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燙？”
圓球乒乓球大小，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麼的金屬材質，雕的特彆好看，還有符文，半鏤空的，能看到裡麵還有一個小球套著。
蘇小然晃了晃，最裡麵的小球也跟著晃，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程程摸著下巴說：“小然，這好像是個香球吧！”
蘇小然點頭：“嗯，是很像的。”
香球也叫熏球，以前國內出土過這樣的文一物，唐葡萄花鳥紋銀香囊，裡麵會內置香料，掛在車帳帷幔或者貼身佩戴，極其精巧漂亮。
隻不過，香球上雕的一般都是鏤空的枝葉花草一類，這枚熏球外麵雕的是符文，內置設計也不及真正的香球精巧。
裡麵裝的更不是什麼香料。
蘇小然又晃晃，裡麵的黑色小球仍舊也滾動起來，“這是吸血獸的東西？”
程程說：“應該是吧，所有的吸血獸都被絞殺乾淨，符網裡就剩下這麼一個東西。不過，剛才怎麼沒看見呢？”
“而且，我也沒聽老爺子提起過吸血獸處理後，會掉落這樣的東西啊。”
蘇小然清眸眨眨，緊盯著熏球，思索。
很快。
她眼眸驟亮，滿是詫異，“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程程瞅瞅她，再瞅瞅那黑沉沉的熏球，急的追問：“什麼啊，哪樣啊，小然，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蘇小然指了指熏球問：“你看這上麵是什麼？”
程程順著她白皙的指尖望，“雕的符文啊。不過，這符文我看不懂，有點四不像。不知道是什麼符。”
蘇小然抿抿潤澤的柔唇，“是符文。但是，吸血獸這種沒多少智商的東西，可不會雕符文，也不會造出這種東西。而且符咒加持，一般用來鎮魔祛邪。可這上麵的符卻透出一股邪氣，沒有半點鎮妖的意思，我看著反而像是助紂為虐。”
程程腦子轉的也快，挑眉：“小然，你是說，這是有人做出來的？”
蘇小然點頭：“嗯。還有，關於吸血獸的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多年來，也沒聽到吸血獸的事。就在今天之前，我還以為吸血獸都是被絞殺乾淨、不存於世的呢？”
程程表情恍然的接話：“這種東西沒血活不了，是根本蟄伏不了多久。姬小美是第一個受害者。那麼吸血獸就是那時候開始出現在世間的。它更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所以……”
蘇小然咂砸小嘴，嗓音透出點冷：“古怪的熏球是有人造出來，吸血獸也是有人放在姬小美身邊的，那些邪祟最早的藏匿點，也不是什麼被子，非常有可能就是這枚熏球。”
“這場邪祟害人的事件，不是意外，是人為。”
程程被這樣的結論驚道：“放出這種東西來，有點過分歹毒了。到底是什麼人會這麼做，心術不正的陰陽先生嗎？”
蘇小然搖頭：“他的目的是什麼，第一隻吸血獸又是怎麼得到的？這些事情，你得回北城那邊才能弄清楚。不過，做這事的也不一定是陰陽先生。”
程程意識到自己接的這個業務並不簡單，後續很有可能會牽出更多麻煩事。
“得回去問我們家老爺子，東西我也得帶走，好好研究，尤其是上麵的符文。”
蘇小然點點頭，晃了晃透出邪性的熏球，指著裡麵的東西。
“不過，你要小心哦，總覺得這小黑球很古怪。彆是什麼吸血獸的蜂後之類的東西，要是再冒出吸血獸就不好辦了。”
程程接過，用餐巾把發燙的小黑球裹住，放進自己雙肩包的小匣子裡，並祭了符咒出來封好。
……
外麵雪已經停了。
兩個人開始打掃現場。
蘇小然卷著袖子，動手擦雇主家地板上的符咒。
程程出門去，扭頭問蘇小然：“姬小美怎麼處理呢？”
蘇小然說，“你好好收一下吧，然後去郊區，找個地方埋葬了，送她一程。”
程程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蘇小然抓著濕透的抹布，剛把地板上的陣符擦掉一半。
就聽見彆墅外麵傳來程程罵罵咧咧的大叫，還有衝天的火光。
她疑惑，站起來就跑出去。
看到外麵的場麵，蘇小然氣的差點昏過去！
程程正在彆墅門前的小花園，燒著剛才已經失去作用的符網。
黑色符網被全部點燃，火苗邪氣的很，竄的非常高，伴著陣陣腥臭氣。
從遠處望過去，這邊天色都被花園院子裡的火光給燒紅了。
蘇小然扭頭瞪他，沒好氣道：“你……誰讓你在這裡燒啊！不會帶走，找個地方燒嘛！”
程程訕笑：“這不是圖方便嘛，而且太臭了，我可不想把符網塞進我的背包裡。不過還好，快要燒光了！”
蘇小然站在火堆旁邊，對著這火，滅不是，不滅也不是。
就在兩個人盯著火苗時。
彆墅外麵街道上，有兩個物業保安大步跑來，手電筒的光亮在霧蒙蒙天色裡，十分明顯。
物業奔跑疾呼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怎麼回事，失火了？！發生了什麼！”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