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 蘇小然跟程程一直都忙著為解決蘇無為而做準備。
白天研究各種陣法,忙到深夜才回房間抱著小白貓, 倒頭就睡。
這兩天彆墅裡到處都是符咒跟法器,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兩個人還開了法壇作法, 弄得整個彆墅煙熏火燎, 烏煙瘴氣的。
第三天, 薑淮回去的時候, 還在客廳裡看到了腳上拴著長長紅繩的黃雞, 大搖大擺的從客廳地板上走過。
雖然他表示沒事, 蘇小然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幾次來道歉。
其實薑淮在海城還有彆的住處,薑家老宅那邊也能住,他卻選擇了留在城西這邊。
隻不過,白天薑淮也經常不在家裡罷了。
……
夜, 沿河大道,黃莉的公寓。
“嘭—”
伴著一聲悶響, 房間裡一把椅子受到無形的力量,在地上滑出去, 狠狠在撞上牆壁。
坐在椅子上的薑淮,低著頭,呼吸一下下急促粗重的像是風箱, 渾身痛苦到輕微的發顫, 雙手緊握起來, 把椅子的扶手都抓出了裂痕。
“你沒事吧!”黃禮臉色微變,大步衝上來,擔憂的去扶他。
薑淮身體立刻本能防備,襯衫下,肌肉的力量在蓄積。
他抬頭,清貴臉色僵白如紙,原本的漆黑眼瞳,已經轉為一抹湛綠,因為承受了巨大痛楚,眼尾處被生生逼得泛了紅。
緊盯著黃禮,眸中投射出充滿淩厲的眼神光。
黃禮心頭猛然一跳,看到這樣子的薑淮,內心深處不受控製的生出本能的畏懼之意,緩緩低了頭,呈現臣服之態。
薑淮抬手,推開黃禮,清冷的嗓音變得沙啞無比:“還是不行。”
伴著如同困獸般的氣息,整個人身上湧著一層淺淺燥意。
黃禮說:“想要真正化形並非是一朝一夕的。強大的靈氣可以是讓你隨心所欲的幻化。但是,你這麼多年都沒有恢複過原身,所以會更難。”
薑淮皺眉,眼眸中的湛綠慢慢褪去,恢複墨黑。
……
當初,黃禮發現薑淮是妖的事實後,薑淮跟他做了一筆交易。
他會借給黃莉一些靈氣維持身體,黃禮夫妻則引導他如何運用自己精怪的靈氣。
自從跟黃禮達成交易後,薑淮一直試圖找回原身,隻不過從未成功。
除了不能化為原身,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如的控製靈與妖氣不外泄,也可以幻化成他想要的樣子。
隻是,對於妖類來說,隻有原身時,力量才是最強大的。
薑淮亦是很想知道,他身體內潛藏的精怪,到底是什麼。
黃禮趕緊給薑淮倒了一杯水,勸他:“其實,不用著急的,即便是不能幻回原身,依您現在的力量跟能力,也沒有陰陽先生或者精怪,能在您麵前造次。”
黃禮說這話時,沒敢看薑淮的眼睛。
他害怕薑淮。
並不是怕他這個人,而是畏懼他體內強大到可怖的力量。
現在薑淮的能力不過是江河湖海上開了一條涓涓細流出來,已經這麼的恐怖。
如果真的讓他恢複原身……
黃禮隻想想,就心中發怵。
身為一隻動物精怪,對於強者的畏懼是骨子天生的本能,而強者以絕對的力量,掌控弱者命運的法則,在優勝劣汰的自然界,是不爭的事實。
就像是有些動物,在凶猛巨獸麵前,會瞬間喪失逃跑本能,失去反應。
薑淮喉結滾著,將剩下的半杯水放回桌子,恢複了矜貴優雅的姿態。
“我最近不會過來了。”
黃禮點頭,“好的,如果您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薑淮起身朝門邊,將大衣搭在有力的臂彎裡,淡淡一句:“多謝。”
……
薑淮回彆墅的時候,蘇小然跟程程已經撤去了之前的法壇。
兩個人也難得沒有擺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在清空的餐桌上低頭畫符。
薑淮看看恢複整潔的客廳,略挑挑眉,朝餐廳走。
蘇小然最先看到他,小臉盛滿笑的打招呼:“薑先生回來了,有沒有吃晚飯。阿姨給你留的晚餐在保溫煲呢。”
薑淮微頷首:“吃過了,老爺子呢?”
蘇小然說:“爺爺回宜城了,剩下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老人家出手。”
宜城那邊不能沒有人。
而且,蘇小然也不想讓老爺子留在這裡,等待著她跟父親蘇無為一決勝負結果。
薑淮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你已經準備好了?”
蘇小然還沒回答。
旁邊正在黃紙上畫符的程程抬起頭,油嘴滑舌的插話。
“哈,當然準備好了,我跟小然明天出發,去拜訪那位蘇伯父,然後早點把蘇伯父送回老家去。”
他說的老家,自然不是宜城。
蘇小然放下手裡的紅色朱砂,跟薑淮說:“這幾天給薑先生添麻煩了,明晚過後,這件事情解決,我就可以恢複正常工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