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問:“有把握嗎?”
蘇小然點頭,“有的,我跟程程都做了幾手計劃跟準備的。”
她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符咒。
薑淮目光在那些不同的符咒掃過,“你不是說蘇無為不懼怕符咒,甚至可以逆改符文嗎?”
蘇小然讓薑淮在旁邊坐下,自己一邊畫符,一邊抿著唇跟他解釋:“這些不是一般的符,是三清符。”
知道薑淮不是道教中人,她耐心解釋:“道家的玉清、上清、太清,是最高的三位尊神,我跟程程之前法壇作法,請的就是三清符。”
說起三清尊神,連嬉皮笑臉的程程都正經起來,心存敬畏:“符咒是道家秘語,我們起法壇,請的符咒會有神將,通俗說,就是召神將附著符咒。”
“這樣的符咒,縱使蘇無為再厲害,也沒辦法逆改。”
蘇小然柔嫩的指尖點過去。
指著那些在尋常人看來,幾乎沒什麼細微分彆的符咒說:“這是召將符,這是攝邪符跟縛符,還有收魂符跟鎮魂符,都隻是一部分而已。”
每次蘇小然起符的時候,嘴裡晦澀難懂的咒,對應的符語也是不同的。
薑淮目光幽沉,安靜的聽她如數家珍的講著這些玄學的東西。
她眉眼神情認真,忽閃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樣,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漂亮的剪影。
薑淮目光之處,儘是她。
想聽她綿甜的嗓音說得再多些,繼續問:“你們不是精怪,沒有千百年修煉天地而來的靈力,祭符時候又是憑借什麼呢?”
蘇小然頓時笑眯起眼睛,小狐狸似的。
旁邊程程大咧咧的聲音,打斷蘇小然跟薑淮之間的對話:“哈哈哈,我們有靈力啊,隻要是陰陽先生,都有靈氣。隻不過因為體質不同,能力大小而已,有的人很大,有的人很小。比如我的就很大。”
薑淮:……
這什麼虎狼之詞,聽起來怎麼就這麼不對味呢。
薑淮心中那點對蘇小然說不清的暗昧,一下子被粗聲粗氣的壯漢發言給驅得乾乾淨淨。
程程還沒意識到,繼續說:“像是小然妹妹這種,天生通靈的,就更大了。”
蘇小然接話說:“其實,陰陽先生的靈氣不像是精怪那麼直接,也不叫靈力而已,我們稱作炁氣,薑先生可以理解為,這是靈體跟身體的一種能量。”
薑淮說:“隻是符咒,對付蘇無為夠嗎?”
他跟蘇無為交過手,蘇無為就在隔壁的幾間房裡召喚出血猴子,當時的蘇小然幾乎是一無所知,薑淮擔心她低估了蘇無為。
蘇小然停下細毛筆,笑了下:“還有其他計劃的。”
降妖除魔,無非是收服、封印、直接斬殺。
蘇無為這種邪祟,收服是不可能的,借天時地利風水的封印,當然這也需要比他強許多倍的陰陽先生,目前來說,還沒人能做到。
所以,直接出手斬殺,要容易的多。
薑淮不知道她所說的其他計劃是什麼,但是他想到了她之前說的殺陣。
他起身,結束跟她的談話:“那你先忙,我上樓休息了。”
蘇小然點頭:“嗯。”
薑淮離開餐廳,還是回頭睨了她一眼。
小姑娘端端正正的握著細毛筆,趴在餐桌邊,一筆筆的畫著符咒,整個人在餐廳水晶燈光下,刷了一層暖釉般。
薑淮笑笑,轉身上樓。
第二天一早。
蘇小然跟程程吃了早餐,兩個人開始整理背包跟一切法器,準備啟程。
他們對於蘇無為的藏身之處,似乎早已經知曉。
薑淮也沒有問,目送這對師兄妹意氣風發的出門。
……
正午的時候,出租車在海城跟鄰市交界處停下來。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個叫許村的村子,在村子的後方不遠處就是一條國道高速公路。
許村今年整體剛搬遷進入新的還建住宅村區,留下一座沒剩多少人的空村,還有大片待開發的田地。
算好了時間的蘇小然跟程程,從計程車上下來。
兩個人遠目望去,看到大片楊樹林跟是半農村自建的高高低低的房子,再往後,是一座座山。
這裡是許村,山名字也乾脆,叫做許家山。
說是山,其實沒那麼高,到像是一座座高高的土丘。
程程將之前纏在黃雞腳上的那條紅繩收起來,抬手一指那些山丘:“小然妹妹,咱們走吧。”
蘇小然點頭,抓好自己的背包。
兩個人沿著楊樹林開始往村後去。
隻是,走出沒多遠,蘇小然頓住腳步,疑惑的回頭去看。
程程:“怎麼了?”
“沒事。”她揉揉眼睛,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從下出租車開始,她就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遇到邪祟的那種危險預感。
隻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在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