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軒靜靜地洗完碗,將碗筷一個個整整齊齊地擺到濾水的架子上，才摘下腰間的圍裙疊好放在椅子上。
做完這些,他看了眼樓梯,按下心頭的一絲不舍,打開門啟動了車。
夜色下，漆黑的車上像是遊魚一般駛向郊區，那裡還有人等著他去處理。
“老大……”
劉能拉著剛子乖巧地站在一邊，身後是4個麵目猙獰的大漢和一個裹成粽子的劉文彬。
他指了指被嚇得正哆嗦的劉文彬,“人在這,怎麼處理。”
而剛子：“老大，都怪我們心軟，放跑了一個,沒壞了大嫂的事吧？”
聽到大嫂兩個字,陳柏軒的眼睛眯了眯,覺得這稱呼真好聽，他有些矜持地說道：“沒出什麼亂子，你們大嫂給我煮了粥,非要我喝了再出門,耽誤到現在,辛苦你們了。”
劉能看了看看陳柏軒這臉色,應該沒壞事,可他還是忍不住踩了裹成粽子的劉文彬一腳，這人當初可說自己沒女朋友的，沒想到不僅有還買一送一。
剛子並沒有get到陳柏軒暗戳戳的炫耀,繼續低頭羞愧地說：“都是我跟大哥的錯，才選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接近大嫂。還好大嫂眼光好，最後沒看上他，老大，這人要怎麼處置？”
陳柏軒仍是一臉矜持：“確實，現在的她眼光好。”
劉能一臉狐疑，他老大怎麼有些不對勁啊，隻好出聲提醒道：“這人要怎麼處置？還有跑了的那個女人要不要抓回來一起哢嚓了？”
說著，揮手做了個砍脖子的動作，看得地上的劉文彬抖得更厲害了。
剛子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大哥，你清醒一點，咱們不是黑社會啊……”
陳柏軒這才回過神來，厭惡地看了地上的那一坨一眼，說道：“他欠那邊的賭債快1000萬了，跟宋先生說一聲，他會自願去泰國還債的，這兩天就送走。”
聞言，所有人都下意識朝劉文彬的胸口看了看，再瞅了瞅他的臉和他的檔，倒吸了一口涼氣。
“至於跑了的那個，翻不出什麼浪來。”說著，陳柏軒眼光銳利地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停在了劉能身上“還有，記得叫我陳經理，尤其是在你們大嫂麵前。”
劉能覺得自己已經是條失去愛與理想的小鹹魚，行叭，老大最大，他說了算。
一口一個你們大嫂，自己的初戀，涼了！
冰冰涼，透心涼，心飛揚。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
——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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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裡，許小米躺倒在鬆軟的大床上，舒服地眯起眼睛蹭了蹭枕頭，還沒等她舒口氣，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許爸爸的電話。
這會已經夜裡快十點，許爸爸一向養生作息，九點就睡了，這會打電話過來難道有什麼急事？
“閨女，你，你還好嗎？”
話筒那邊沉默了一秒鐘，又繼續說道：“今天聚會玩得開心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許小米的唇角綻開一個小小的笑容：“玩得很開心，爸，我都這麼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許有財穿著睡衣站在窗前，手指緊緊地抓著手機，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他眼睛裡的些許茫然：“爸知道，知道。你……”
許爸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安，許小米忍不住問道：“爸，你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你彆擔心我，多注意些身體。”
許有財看著頭頂的月亮，笑自己想太多，說道：“爸沒事，打電話給隻是……”
本想說是做了個噩夢，可又怕閨女擔心，許有財改口說：“爸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搬出來？張嬸把你的房間又收拾了一遍，就等你回來住了，離婚協議我已經讓一個律師朋友準備好了，到時候給那小子簽個字就行，他要是拿喬不肯簽，離婚什麼都彆想拿到！”
聽許爸爸一提到陳柏軒又有了中氣，許小米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這就收拾收拾，這幾天就搬出來。”
其實回去再慢慢看房子也行，最好能買套離許家近一些的，帶著豆豆回家也方便。
“好，這樣爸就安心了。小米，早點休息。”
“你也是，爸。”
等掛斷電話，許有財才慢慢地走回房間，步履卻依然透著一些沉重。
他剛剛做了個夢，本來不想大半夜打擾小米，可那個夢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安。
他夢到了除夕，鞭炮連天熱鬨的很，電視機開著叭叭叭放著春晚，他和小米坐在老家的八仙桌上，亡妻溫柔地笑著，把煮好的餃子端上了桌。
那一頓飯可吃得真開心，開心到他幾乎忘了，妻子已經離開他這麼多年。
小米把最後一個餃子塞進他的嘴裡，筷子戳到了他的牙齒，卻讓他心裡熱熱的。
她拉著亡妻半偏著頭，眼裡是熟悉的倔強和一些他看不真切的情緒，對他說：“爸，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
她們母女兩就這樣消失在自己麵前，自己再怎麼追趕也追趕不上。
現在，聽到女兒精神十足的聲音，許有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算是鬆下一口氣。
和許爸爸通完話，許小米在床上發了會呆，在被窩裡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便又坐起了身。
既然決定這幾天就搬，不如現在就開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