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口氣還沒鬆多少,就見鷹鉤鼻拿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許小米的頭砸去。
“小心!”
許小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護在了懷裡,鼻尖是一股熟悉的氣息,像是冰雪間的鬆柏。
“哐——”一聲,煙灰缸砸在陳柏軒背上,又落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許小米的心撲騰撲騰跳了起來,煙灰缸是帶著棱角的玻璃製品,看著重量就不輕,如果砸到自己的頭,現在怕是已經頭破血流。
他護著自己,被砸到背也一定很疼,從陳柏軒的懷裡掙脫出來,許小米擔憂地看著他的後背:“還好嗎,走,我們去醫院看看。”
陳柏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鷹鉤鼻拿著玻璃杯朝他的頭砸了過來。他微微側身,不動神色地擋住許小米的視線,安慰道:“不要緊。”
下一秒,玻璃杯正中他的左側額頭,破碎後鋒利的碎片將他的額頭劃開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汩汩地流了下來。
“你的額頭!”許小米伸手想去捂,又怕自己手上有細菌,刺眼的鮮血從他的額頭淌到襯衫,她慌忙說道:“手帕,你的手帕呢,趕緊拿出來按著啊!”
她急的手都在抖,頭上卻是一暖。
驚訝地抬眸,卻見依然淡定,好像沒被砸破頭的陳柏軒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彆擔心。”
接著,陳柏軒轉過頭,血跡從他的額頭染上眼睫,看起來像是暴怒的修羅:“沒想到,來訪的居然是這樣的渣滓。這樣的合作者不要也罷,宏宇會有更好的人選。雷爾諾先生,蓄意傷害我妻子這件事,陳某記下了,望珍重。”
說完這句話,陳柏軒拉住有些呆愣的許小米,輕聲說道:“我們先走吧,這裡會有人處理。”
電梯從十八層很快降到了一樓,出了公司門,許小米才意識到,她就這麼被陳柏軒拉著出來了,他的襯衫和頭發上還沾著血漬,看著又疼又狼狽。
許小米自責地開口道:“一定很疼吧,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根本不會受傷。等會我來開車,你在後座躺著,我們趕緊去醫院,說不定還要打上一針破傷風……”
聽著她絮絮叨叨,陳柏軒對自己的苦肉計一百個滿意,麵上還是皺著眉頭堅強地說:“不疼,不要擔心我,也不要自責。”
等到了醫院,陳柏軒頭上的傷口有些長,不得不縫了四五針,見他皺著好看的眉頭忍者被縫針的痛苦,許小米心裡更難受了。
要不是她,現在被砸傷的就是自己。
許小米垂下了頭,聲音裡都是愧疚:“還是很抱歉啊,把這些都搞砸了……”
陳柏軒看著她柔軟的發絲,忍住去摸頭的衝動:“是我應該道歉,讓你不得不招待了這樣的人,真是為難你了。”
“不為難。隻是……”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水潤潤的,像是隨時會哭出來,幾乎浸滿了擔憂,“隻是這個項目談不成,對你的工作一定影響很大吧。”
陳柏軒愣了一下,克製不住地微微揚起嘴角,又瞬間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沒有關係,劉總會理解的,他一向堅持以人為本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係。”
夕陽從窗口悄悄爬進來,撒在她的柔軟的發絲上,讓人忍不住想去觸碰,甚至,去親吻。
許小米被他這句話幾乎要逗笑了:“你們劉總真是個正直的人。”
“是的。”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些讓人無法忽略的溫柔,“因此,宏宇也是業界作風極為優良的集團,小米,你喜歡宏宇的工作氛圍嗎?”
想到今天那些認真工作的人,還有即使聽不懂對方說什麼,察覺對方不對勁後維護自己的宋秘書,許小米眯了眯眼睛,肯定地點頭:“喜歡,一群人為理想和未來奮鬥的感覺真的很棒,有這樣的團隊氛圍,宏宇一定會發展地越來越好。”
“那你願意來宏宇工作嗎?”似乎是怕她拒絕,陳柏軒很快補充道:“我知道你不缺這些工資,隻是一個人在家有時候難免會有些寂寞,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嘗試一下。”
“抱歉,這個我不行。”
“你的能力綽綽有餘,宏宇確實需要你這樣的人,還是說……”
“陳柏軒……”許小米抬起頭,眼眸裡是堅持和懷疑,“今天,你是真的找不到人嗎?宏宇這麼大一個集團,又有著非洲市場的開發計劃,全公司除了你就沒有再招聘一個會說法語的人嗎?”
“我不想這麼懷疑你,你可以認為我是自作多情。可是,陳柏軒,有些事我們必須說清楚,離婚不是玩笑話,我很快就會搬出去,你不需要這樣。”
她的臉上都是堅決,之前溫暖的氣氛仿佛是一個夢境般悄然碎去,隻剩下暗流在湧動。
“是我做的不好嗎?我以為,能讓你看到我的心意。我會好好工作,會……”
會保護你,會把一切都獻給你。
陳柏軒僵硬地站在她麵前,好像一個張開外殼露出所有柔軟的貝類。華燈初上,照亮他漆黑的眼眸,裡麵蕩漾的眸光坦誠而又羞靦。而她,卻不得親手戳穿眼前虛假的和諧。
看著他貼著紗布的額頭,許小米歎了口氣,打斷道:“你很好,你真的很好。隻是這段婚姻是一個錯誤,隻讓彼此都無比痛苦。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陳柏軒的睫毛顫了顫,低沉的語氣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脆弱和渴求:“它不再是錯誤,現在也沒有痛苦,我們從來都不是回到過去,我向你祈求的是從今以後的未來。我們可以試一試,就試一段時間,可以嗎?”
“抱歉,我……”許小米毫不猶豫地搖頭,哪怕陳柏軒看起來像是悲傷到要融化,但錯過就是錯過,但凡原主和他之見有一個人能早一點低頭,最後就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她可以替原主照顧許爸爸,可以替她疼愛許豆豆,但對陳柏軒,她隻能說一聲對不起,隻能儘量多給一些經濟補償。
陳柏軒的這份溫柔又小心翼翼,不該是給她。
陳柏軒的睫毛顫了顫,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輕聲說道:“不用道歉,你永遠都不需要向我道歉。”
原來的那人絕對不會向自己道歉,現在的她,不需要為不是她做的事道歉。
那些事明明還藏得好好的,她為什麼還是這麼堅決地拒絕自己?
修剪整齊地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心,額頭上的傷口像是突然有了痛感,陳柏軒的心像一根被拉緊的直線。
最深處,有一隻怪物在咆哮:阻止她,讓她無法離開你!
許小米吸了口氣,看了看快下山的夕陽,心裡也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她是許小米,卻不是他的許小米,那兩個應該在一起的人倒是這樣錯過了。
看陳柏軒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許小米本來以為他恨厭惡這段婚姻,自由就是他最渴望的東西。她沒想到,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下來,外表冰冷的他對原主不是沒有感情。
她用著原主的殼子,不過是態度溫和了一些,他就主動緩和關係,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
可惜,他想要一起生活的人已經不在了。
在一片寂靜中,她聽到了陳柏軒輕到幾乎縹緲地壓抑的聲音。
“可以等我傷好之後,再搬出去嗎?就幾天,看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綠霸:用行動表白一百次!
小米:哇,他真的愛原小米欸,可憐一對有情人。
綠霸:???
昨天的斷更已經狗帶了,今天出來見小可愛們的是新的鈕鈷祿·日更!
真的很對不起小可愛們,下次有情況一定會提前請假的,為表歉意,今天稍微粗長一點希望大家喜歡吖。
抱住所有小可愛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