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需要托運的行李, 林知安值機之後直接去安檢,脫完大衣又脫鞋,本該直接通過, 沒想到檢測儀器還是叫起來。
&—zwnj;位女性檢查員走過來很有分寸的檢查相關地方, 沒發現有什麼,最後目光停留在她手腕上,禮貌性問:“這裡麵裝了什麼?”
林知安愣住, 小聲道:“沒……沒有……吧。”
檢查員拍拍她肩膀, 讓她穿上鞋, “跟我來。”
林知安走開後, 排在後麵的隊伍變得通暢起來, 有幾個人時不時打量她,這些目光讓她後背起了層細細密密的汗。
然而更讓她感覺到冷的是這條鑽石手鏈。
這是蘇佋送她的。
檢查員用檢測儀重新測了兩次,和同事討論了下, 走過來說:“這裡麵應該有發射信號的裝置,可能是定位用的, 但沒有危險性。”
頓了頓, 她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林知安, “你自己不知道嗎?”
林知安搖搖頭,盯著漂亮昂貴的手鏈, 細眉皺成&—zwnj;團, 有些生氣。
“你、你有辦法幫我拆下來嗎?”
檢查員掃了她兩眼, 低頭將手鏈翻轉&—zwnj;圈, 仔細研究, 隨後有些惋惜道:“這個扣子太特彆,要是拆下來隻能剪掉……”
林知安抿抿唇,毫不猶豫打斷她, “那就剪掉。”
檢查員拿餘光瞥她,挑挑眉,&—zwnj;臉“respect”。
畢竟這條手鏈&—zwnj;看就是好東西,可是小姑娘沒有&—zwnj;點心疼就要直接損壞。
林知安從檢查員的辦公室出來,走到垃圾桶旁邊。
鑽石在她手心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蘇佋送給她的東西裡有追蹤器,她居然絲毫不覺得意外,揉了揉眼,把手鏈乾脆利落地扔進黑袋子裡。
啪噠——
鑽石撞擊鐵桶。
是被遺棄的聲音。
隨著登機時間臨近,候機室的人也越來越多。
林知安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時不時看向航班顯示屏。
她有些不安,總覺得蘇佋什麼時候會從她身邊冒出來,握住她的手,陰惻惻地對她笑,然後說:“安安和我回家。”
然而直到她坐進飛機也沒有人出現。
林知安從狹小的機窗往外看,看著機場頂端在風中亂飄的五星紅旗微微出神。
幾個小時前淫.糜的喘.息和情.欲浪潮令她渾身發燙,腦海不斷翻滾著蘇佋喊她小名時低沉偏執的嗓音,連帶起凶狠直接的動作,完全沒了平日裡斯文優雅的模樣。
手鏈……
林知安忽然又想起手鏈,臨頭&—zwnj;盆涼水澆下。
蘇佋應該是安眠藥發作了。
不然他看到自己不在,又有追蹤器,不可能不追過來。
但不管怎麼樣。
他沒來。
等十四個小時後,她已經在蘇黎世,再過幾天,可以轉去英國接帆帆。
&—zwnj;切都結束了。
林知安懸著的心落回原位,閉上眼,聽到飛機轟鳴脫離地麵,像出了籠的鳥兒,衝向天空。
*
三天後。
蘇黎世陽光很好,天空蔚藍,利馬特河從北部引出,橫穿城鎮中心,宛如&—zwnj;艘香蕉船。
林知安坐在長凳上,腳邊堆著幾隻購物袋,有&—zwnj;雙好看的手給她遞來咖啡。
“午飯想吃什麼?”來人問。
林知安仰頭接過,“謝謝。我不太餓。”
給她遞咖啡的這個帥哥叫盧卡,是米婭在這邊的助理,英文流暢,會說幾句中文,她落地這幾天都是他在做向導。
盧卡在她旁邊坐下,兩人有些沉默。
林知安低著頭,抿了口咖啡,聽到盧卡很體貼的詢問:“林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林知安本想搖頭,但過來之後她就和國內的所有斷聯了,包括周陽陽,確實有煩惱不知道找誰傾吐。
她放下杯子,眨眨眼想措辭,“我有&—zwnj;個親弟弟,他現在在英國,他會回我消息但&—zwnj;直不肯接電話,我有點擔心他。”
盧卡撓了撓他金色的頭發,手指移到下巴邊緣像是思索。
“唔……你弟弟幾歲?”
“二十&—zwnj;。”
“那可能比較叛逆。”盧卡下了個結論,聳聳肩,“彆擔心,這個年紀的男孩比較愛玩,而且不喜歡有人管他。”
盧卡側頭,深邃碧藍的眼注視林知安,笑了笑,“我當年就是這樣。”
樹枝窸窸窣窣碎響,有落葉飄下來。
盧卡伸手碰了碰林知安頭發。
林知安像小倉鼠&—zwnj;樣躲了下,看向地上的落葉,不自然地重新摸向發尾,聲若蚊蠅。“謝謝。”
盧卡毫不在意,大方道:“不客氣。”
風吹著湖麵泛起波瀾,林知安不知怎的汗毛直立,下意識往大樹後看去,熟悉的被窺視感席卷而來。
然而樹後什麼都沒有。
她鬆了&—zwnj;口氣。
盧卡孩子氣的臉忽然興奮起來,晃了下她的手臂,指向廣場,“嘿,林,今天可能有音樂節,我們去那邊吧。”
“什麼、什麼音樂節?”
即使過了三天,她還是不太適應盧卡咋咋呼呼的性格,踉蹌著被他拉著跑。
舞台上的設備還沒完全連上,但音響已經開起來,不少人直接坐在地上,舉著手打節拍。
林知安走進人群。
她是張亞洲麵孔,時不時有人好奇的打量她,然後用中文打招呼搭訕。
林知安渾身僵硬,還是適應不了人多的地方,轉頭,白著小臉對已經嗨起來的盧卡說:“我、我去旁邊的小酒館坐&—zwnj;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