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佋看著他,朝林知安微微傾身,像世界上所有恩愛的夫妻一樣溫柔耳語:“他不是幫過安安嗎?安安怎麼不應他?”
林知安腳底衝上一股涼意。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她抬眼看向男人,又驚又惱,然而對方隻是笑。
蘇佋吻了吻她的臉頰,把準備好的禮金放到她手裡,“去吧。安安去祝福他。”
林知安拿著沉甸甸的紅包沒動,嗓音脆生生的:“你什麼時候知道他要結婚的?”
“這重要嗎?”
蘇佋一動不動和她對視,倏而勾了勾唇,抬起手,微涼的指腹捏著她下巴,轉向徐楓年的方向,“重要的是,你看他的眼神,他還愛你,安安。”
林知安撞上徐楓年專注又躲閃的目光心尖一慌。
蘇佋沒有說錯。
當年徐楓年約她考同一所大學也出現過同樣的神情,分明還有情義。
不管她和蘇佋是怎麼結的婚,妻子被覬覦確實算不上值得高興的事。這次他非要她出席這個婚宴,或許是試探她是否還喜歡徐楓年,又或許是報複徐楓年幫她逃跑的事。
林知安語氣微軟,飛快地澄清:“但我不喜歡他了。”
“不喜歡……了。”四個字從蘇佋唇齒輕輕巧巧碾出來,如梨花瓣上的碎雪,溫柔且冷。
他唇角弧度不變,繼續說:“所以安安真的喜歡過。”
在翕水鎮那會兒,蘇佋借她的散文書看,裡麵還掉出來過一張她畫徐楓年的畫。
他明明都知道,還故意這麼問。
林知安抬起眼,鹿兒般清澈,“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什麼都沒發生過。”
蘇佋輕笑了聲,問:“那以後呢?”
林知安不解:“什麼以後?”
“以後安安會是誰的?”
林知安默了默,睫毛垂下去。
蘇佋重新抬起她的下巴,“嗯?是誰的?安安說話。”
“你的。”
婚宴酒過三巡,蘇佋和林知安是以女方朋友的身份出席的。
因前段時間蘇佋上了很多頭條,不少人把他這張臉認了出來,一個個舉著酒杯時不時往他們坐的那邊看,剛開始礙於他身份不敢過來攀談,後來場子暖了過來敬酒的人也變多了。
林知安出去透氣。
不同於酒店禮堂裡的喧鬨,花園安靜極了,月光爬上樹梢,暈出一個影。
她聽到乾嘔的聲音,像是誰喝醉了。
一轉頭,看到穿襯衫滿脖子通紅的徐楓年,手臂撐著牆麵,青筋根根曝起,哪有昔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林知安下意識想從噴泉旁溜走,太尷尬了。
然而她剛站起來就聽到徐楓年說:“其實你來我挺高興的。”
林知安低下頭:“嗯,新娘子很漂亮……”
“我和她也是孽緣。”徐楓年自嘲地笑笑,看向林知安時張了張嘴,仿佛猶豫很久才敢借著酒意說:“知安不管你信不信,其實這段時間我還一直在等你。”
林知安蹙起眉:“你結婚了,不要和我說這些。”
徐楓年攔住她,“我不是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丈夫嗎?”
林知安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安安靜靜抬起眼。
“他母親瘋了,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你知道嗎?”徐楓年走近她,“我導師是她主治醫師,當年我跟著學習,你丈夫也在病房裡。”
林知安愣了愣,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你知道她還犯過什麼事嗎?”
“什麼?”
“殺人未遂。”
月影在春風中顯得料峭。
林知安出神地盯著晃動的銀白光斑,莫名想起蘇佋躲在櫃子裡睡覺的樣子。
“有這樣的母親,兒子能正常到哪裡去?”徐楓年彎下腰,試圖碰她的肩膀,眼睛布滿血絲和醉意,“按照我的經驗,他絕對患有心理疾病,不管他表現得多正常。”
“他會傷害你的,知安你離開他吧,我可以帶你走。”
林知安退後兩步和他拉開距離,“徐醫生,你不覺得你在婚禮這天對我說這些某種程度也有病嗎?”
徐楓年苦笑著低下頭,習慣性往後摸了摸頭發,然後說:“或許你去探望他母親一次你就會改變想法了。”
“雖然那裡有人守著,規矩也多,但我相信你作為他太太,他們絕對不敢攔你。”
“地址我發你微信。”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小可愛問,我就直接在作話裡說啦。
其實文寫到這章已經在慢慢收尾惹,預計十幾章後完結,最長最長也不超過二十章。
然後這本有番外,番外有我自己很想寫的梗,如果大家有特彆想看的可以提,合適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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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個揪住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