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城陽牧秋頓了頓,含糊地說,“那裡不疼了,就去背書!”
銀絨甩著尾巴,不緊不慢地蹭到城陽牧秋腳下,把嘴裡叼著布偶放下,還用鼻子往前拱了拱,張嘴說:“嚶嚶嚶嚶——!”
“……”城陽牧秋,“說人話,彆撒嬌。”
銀絨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而後變回少年模樣,仍舊保持著蹲在城陽牧秋腳下姿勢,臉上表情卻已調整得天衣無縫,他討好地笑出兩顆雪白尖尖犬牙:“掌門哥哥,你不是答應了我晚上再背書嗎?我不是故意撒嬌,原型時候說人話好麻煩,我舌頭總不聽使喚~”
城陽牧秋看著蹲在自己腳下少年,隻覺心緒更加不寧,麵上卻習慣性地抑製住煩躁神情,隻冷冷道:“不準叫哥哥。”
銀絨“唔”一聲,“掌門仙尊?”
城陽牧秋感到那股揮之不去煩躁,又有了令清心扳指發燙趨勢,心中鬱悶,便沒像往日一樣放過銀絨,仍舊雞蛋裡挑骨頭:“你又不是我太微境弟子,不必稱我為掌門。”
“……”銀絨無語地想:自家爐鼎怎麼又一副來了癸水彆扭樣?你這樣矯情,你弟子們知道嗎?治下修真世家、子民們知道嗎?
自己自然不夠格當太微境弟子,對方做“爐鼎”時,自己才叫哥哥,他如今又不準叫,那麼……自己隻剩下一個身份了——就是名義上‘靈寵’。
隻是名義上而已,認了又不會少一塊肉。
銀絨咬了咬唇,豁了出去,抬起白生生小.臉兒,軟軟地叫了一聲:“主人。”
城陽牧秋:“…………”
少年仰著嫩生生小.臉,紅裘領口露出精致鎖骨,雪白脖頸上掛著黑色皮繩和墨玉鈴鐺,然後開口叫“主人”。
城陽牧秋雖然修無情道,一向沒有那種世俗**,但好歹活了五百餘年,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很難不想歪,這狐狸精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嗎?
他寒著臉問:“你叫本尊什麼?”
銀絨坦蕩地說:“主人啊,我不是您弟子,卻是您靈寵,不是嗎?”
城陽牧秋:“……”
城陽牧秋憋了半天,才道:“你彆做夢了,我不會跟你結主仆契。”
天下妖族聽到城陽衡名字,無不聞風喪膽,然而,想冒險做朝雨道君靈寵,借機一步登天妖,也多如過江之鯽。
畢竟修真界強者為尊,誰不想走捷徑變強呢?傍上了太微境掌門,不就等於機緣、靈藥、功法源源不斷供給嗎?原來小狐狸是做這樣打算麼,也是人之常情。
卻見銀絨長長地鬆了口氣,歡喜道:“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做你靈寵。”結了主仆契,便失了自由身,他一隻鄉下小妖,還是更想自由自在地做隻野狐狸。
“……”城陽牧秋被噎了一下,“既如此,你好生修煉,待到重新練出完整妖丹,可再選一些功法、珍寶,便自行離去吧。”
銀絨:“我有句話想問你——”
城陽牧秋猝然打斷他:“不可,你休要提雙修之事!絕不可能!”
銀絨呆呆地動了動頭頂一對毛絨絨狐耳:“啊,我是想問你……認得這個嗎?”
說著,他舉起一隻布偶娃娃。
那娃娃頭圓身子胖,憨態可掬,半新不舊,還有縫補痕跡,臉上有一對五彩斑斕黑色玳瑁紐扣……雖然從來沒見過,城陽牧秋卻生出一股莫名熟悉感,而且那對紐扣眼睛,莫名地符合他審美,看著很順眼,於是難得耐心地問:“這是哪來?”
“是我最喜歡布偶娃娃,我曾經給你看過,你還……”銀絨眼珠一轉,變換了一下說法,“是我相好縫,好看嗎?”
城陽牧秋耐心登時告罄,涼涼道:“醜死了。”
銀絨眨巴眨巴琥珀色大眼睛,觀察自家爐鼎神情,好像是實打實厭惡,不似作偽,一般來說,自己是絕對不會嫌棄自己作品……
那布偶娃娃忽然被彈飛出去,城陽老祖卻正襟危坐在案牘前,麵不改色地說:“下次,那麼醜東西就彆拿出來礙眼,你有閒工夫,正經修煉才是正事。”
……證實了,他絕對失憶了。
銀絨在心裡歎口氣:連親手縫製布偶娃娃也一並看不順眼,那娃娃明明和他滿院子人偶傀儡一樣可愛啊!隻能說明城陽老祖厭屋及烏,竟討厭自己到這種程度!
罷了,看來雙修已經不可能,長久留在這裡也不現實,還是加緊時間修煉,按著城陽掌門意思,早日離開太微境,免得彼此礙眼。
隻是,被圈養在這裡日日背書、修煉,也太枯燥了,銀絨無聊得直掉毛。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雙修已經指日可待,而結束圈養,出門撒歡日子,已近在眼前了。
又過了半月,城陽老祖親口吩咐銀絨:“最近有件小事,叫做‘師門大比’,幾家門派都會派弟子進入秘境切磋,如今太微派也在遴選,演武台常有弟子比試,你拿著我令牌,有空可以去那裡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