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2)

“薛清,你瘋了?”他也不叫對方阿清了。

裴父臉上陰晴不定,從薛清嘴裡第一次聽到分家,他確實驚訝又不滿,他人都沒死,分什麼家?

就算分家,也不該薛清來提議,否則他這個一家之主的臉麵往哪裡擱?

如今發夫不幫著解決問題就算了,還讓村裡人看更大的笑話,這像什麼樣子。

他鐵定薛清是在鬨性子,真心和離?那是不可能的。

阿清要是想和離,早就在母親納二娘的時候便提出,怎會拖至今日,阿清還是歡喜我的。

不愧是相處二十幾年的人,薛清隻需一眼,對方的所思所想全然知曉。

他自小定親開始愛慕眼前人,成親後兩年無所出,丈夫全力嗬護,縱然被裴祖母百般為難,他也不曾動搖半分。

那段時光,是他最難忘也最幸福的兩年。

或許丈夫的疼愛也是有花期的,綻放後,自然凋落。

無所出終究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點,二娘進門,不出三月自然有喜,整個家的陰霾一掃而空。

看著這一大家子喜悅的心情,總覺得丈夫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甜言蜜語停留在表麵,特彆是二娘的小兒子出生,好像什麼都變了,如果說裴大出生是為了傳宗接代,那麼隻比裴瑤小半月的裴聰呢?

這就是命吧,他接受裴郎的心一分為二,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受人賤賣。

當年饑寒交迫,裴郎甚至找過鎮上的牙子,想把星哥兒賣與大戶人家為奴為婢為妾。

一日他去鎮上交工,適逢陸家找來,裴郎見人聘禮給的多,便應允下。

既成事實,他還是讓自己大哥去隔壁村打聽這戶人家的為人,才放心下。

三年來,他頭頂著賣兒的愧疚不敢與之見麵,今兒去鎮上當鋪典當裴郎贈與他的定情信物,聽聞陸一鳴平安回來,待星哥兒不薄,才算把心真正落下,也沒了後顧之憂。

信物不再,深情何留?

“我沒有發瘋,”薛清眼神清明,不似玩笑,“當年你和二娘商量著把星哥兒賣給牙行,我聽見了,隻是這事沒成,我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都沒提。”

見到兩人神色有些驚慌,他心裡沒有痛快之色:“如今這事,隻因裴大不同意,二娘聯合其兄,灌醉裴大,趁機讓他簽字畫押,賣我家瑤兒。”

二娘從裴父胸口抬起頭,指著薛清憤怒道:“你血口噴人!”

“我確實沒有證據,這事也隻有你們心裡最清楚,不過這一兩銀子,我不相信二娘拿不出來。”

“近三年靠著陸家的接濟,裴家早已渡過難關,裴郎送與你一根銀簪子和一隻玉鐲的錢,還是從我們大房拿的。”

“不說這些工錢,借著裴大賭錢賭輸的名義,二娘實則暗地裡將錢過給真正沾賭的大哥,這事兒,隻要上了鎮上的賭坊,一問便知。”

薛清一直留意裴父的神情變化,自然注意到對方聽聞此事並未勃然大怒,臉上顯現的是驚訝之色,詫異薛清是怎麼知道這件那事情的。

薛清麵色煞白,形槁心灰,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一絲期待徹底泯滅。

原來裴郎早已知曉這件事,甚至,這其實就是一場戲,隻為了將瑤兒賣與皮癩子的戲碼!

“阿爹!”

“小清!”

薛清搖搖欲墜的身體被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接住,這人體格健碩,與陸一鳴不相上下,此人粗重的呼吸聲在這安靜的大堂格外明顯,後背深色的汗漬清晰可見。

“舅舅......”

薛清的大哥,也就是裴星的舅舅將懷裡的人交給裴星。

他起身推開二娘,抓著裴父的前襟,一拳一拳下死手。

要不是今早當鋪的熟識告知他小清的事情,他還不知道裴家發生的事情,平白讓自家弟弟受了這麼多委屈。

這人渣,虧他當年死皮賴臉向自家二老發誓,絕不讓小清受委屈,前兩年二老看在眼裡,逝去的時候還念著這人的好,欣慰離去。

可這人呢?

以為小清沒了父母便能隨意對待是吧?把他這個大哥放在哪裡?今兒不打死對方,他就不姓薛。

薛家老大不愧是混鏢局的,這下手是快準狠,就算曾經是獵戶的裴父也不是對手,那一拳又一拳是真的往死裡打,鼻青臉腫不說,再打下去,恐怕真得出人命。

周圍的人不敢上前阻攔,薛清還沒回神,陸一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薛陽揮舞在空中的手臂。

裴父氣息微弱,臉已經被揍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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