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呦,瞧瞧嘿,這不是我們全揚州有名的林家贅婿嗎?今兒個怎麼也來了?也不怕人笑話。”
楚越才踏進會客廳,就有小人出言譏諷,他覺得無聊,便不理會,隻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可如此形態,難免讓人覺得他軟弱好欺,立時就有人端著杯酒過來。
“林楚越,你既來的比我們都遲,合該自罰三杯,以示歉意的。”
這“林楚越”三字一出,廳裡眾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有不懷好意的人還添油加醋到:“李少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他喝酒,他還得回去問問林小姐同意否,這不是故意難為人嘛。”
那位端酒的李公子,登時誇張地跺了下腳:“唉,我的錯,是我思慮不周,沒考慮到林楚越公子的難處。”
眼見著他們笑成一片,楚越仍舊麵無表情盯著他們看,像看猴戲似的。直到察覺到門口走過來幾個人,他才站起身來。
“李公子方才說,誰來的最遲便要誰自罰三杯,我看楚某並不是來的最遲的,還請李公子端酒給門口那位。”
進來的是陸文舟的兩個兒子,他們一左一右,中間還站了個年輕公子。雖說這位公子來的次數少,可在座的,卻沒有一人不認識他。
他就是甄家這代家主甄應禮的嫡長子甄思齊。
那位李公子見著是他,哪裡敢像對待楚越那般,開他的玩笑,隻能灰溜溜地把酒杯端走,廳中諸人見他嚇住,都暗自偷笑。
甄思齊一進來,就看到諸位公子都站起來迎他,忙退開幾步行禮:“諸位太客氣了,因我近日一直在家溫書,家中長輩怕我憋悶,這才帶我來赴宴散心,還請諸位同在下交個朋友,莫要如此生分。”
他既這樣說,這些公子哥哪敢不從,紛紛圍過來說話。楚越沒有討好甄思齊的意思,便站在外圍混個眼熟,不至於讓人覺得他不熱情就是了。抽空,他還同陸家二公子使個眼色,打了個招呼。
語過三巡,就有下人過來邀請入座赴宴,他們這些公子哥仍舊不同長輩一起,而是自在一處吃飯。
看著那些人極儘所能,討好甄思齊的樣子,楚越大感無語。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已是戌時三刻,那邊林如海已經打發林全過來叫了。
楚越忙同陸家兩位公子告辭,又和甄家公子打個招呼,便急急忙忙走了。
一路健步如飛,走到陸府二門處時,林如海正站在那等他,麵色看起來有些凝重,應當是宴席上出了什麼事。
楚越心裡有點沒底,琢磨著開口問:“林伯父,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如海卻隻搖搖頭,並不回答。見他過來,就立時轉身出門,末了還克製不住地漏了幾聲咳嗽。
自古以來,鹽道一直是塊香餑餑,招財進寶、堆金積玉,任誰都想來插上一腳。因此在揚州,大夥明麵上和平安順,可暗地裡雲詭波譎之事不少。
這些年林如海在任上,一要監督那些鹽商,二要阻攔那些貪得無厭的人。恨他的人隻多不少,更甚者,可以說他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在這樣的殫精竭慮之下,他身子一直不太好。咳嗽、頭痛這些毛病,都是常有的事,身邊的人也大都見怪不怪了。
馬車一路回府,剛走進院子裡,林如海就下車鑽到書房去了。楚越覺得不妙,忙向一直跟著他的林全打聽,這才得知還是和甄家有關。
楚越也是前幾日才知道,兩年前那個搶他饅頭的陳士平,所犯之事,背後就有甄家的份。
從那以後,甄家也從未安分過,背地裡經常同林如海鬥智鬥勇,可這一回又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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