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饑餓年代3(1 / 2)

意外的是,王露往燕嬸子身後一縮,在燕嬸子身後嚅嚅地說:“你、你好。”

林澗珀尷尬地收回手。

燕嬸子:“琥珀彆往心裡去啊,大妹她怕生,沒有惡意的。”

燕嬸子把那兩塊糖又塞回到林澗珀手裡:“這糖,我在鎮上供銷社都沒見過賣的。……周年的在大隊聽廣播的時候,廣播裡提過這個大白兔奶糖是給國家獻禮生產的。能有這個糖,姑娘,你家是——?”

林澗珀才驚覺自己大意了,她錯誤估計了她在這個時代的時間點,她現在呆的時間點,恐怕比她推測的還要早一點。

她趕緊圓謊:“我外公是老紅軍,這是他去參加表彰大會得的獎勵,他老人家以為我愛吃就給我了。我剛剛在兜裡就翻到這兩款糖,其實我也不愛吃糖,要不也是化了,就想著拿給丫頭甜甜嘴。”

林澗珀努力回憶自己以前在書裡,看過的上個世紀的講話方式,儘力模仿。

林澗珀:“我真的很感激你們救了我,您看我除了這身衣服,兩手空空,就讓我表達一下我的心意吧。”

燕嬸子猶豫了一下:“行,那我拿著了。你也太往心裡去了,我救你,純屬搭把手的事。這人在做啊,天在看,我尋思著多做點好事,也是給我家二妹積德了。”

林澗珀想起昨天晚上迷迷糊糊聽見母子倆的對話,說是二妹還沒找到。也就是說,二妹丟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人家沒說,她也不好意思多問。

“對了,燕嬸子,有個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我這身衣服,”林澗珀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白色真絲繡花睡衣:“這是睡衣,我實在不好穿這個出門。我能不能用這身衣服,跟您換一套您身上這樣的衣服。”

林澗珀的空間裡,是屯了很多衣服的,可是都跟他們這個年代的衣服,有很大差距,她琢磨了,不如直接穿他們的衣服,比較不容易出問題。

燕嬸子:“哎呦那更使不得了,看你這個衣服這個料子,在……都沒有。你要是不嫌棄,我找一身山翠的衣服給你,你們倆個頭差不多,就是沒有新的了,都是舊衣服。”

林澗珀腸胃不太好,從小就偏瘦,雖然沒到這幾個人麵黃肌瘦的程度,除了比他們稍微白淨點,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顯得過於違和。

林澗珀:“燕嬸子,您這樣說我可就不能要了,現在誰家不都困難,您勻出一身衣服給我,山翠姐不就少了一身?您不跟我換,我就不能要山翠姐的衣服,您不能讓我穿著這身衣服出門吧?不得讓人笑話死我?”

林澗珀和燕嬸子又互相推讓了一陣,最後燕嬸子敗下陣來。

燕嬸子拿來一件深藍色的上衣和一條黑色褲子,雖然上麵也掛了補丁,但洗得很乾淨,而且比徐山翠身上穿的新很多。她把大妹和丫頭都叫了出去,讓林澗珀自己在屋裡換衣服。

林澗珀睡覺是不穿內衣的,幸虧她昨天睡覺之前腦抽了,開了空調,還穿上了長袖長褲睡衣。要是平常的6月,她就是穿著吊帶睡裙睡覺,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穿著吊帶睡裙穿過來的景象。

也幸虧她瘦,之前她很羨慕波霸的,這一刻,她隻慶幸自己是個飛機場,要不真絲睡衣這材質,全貼在身上,哪怕是長袖,也多少會走點光。

趁著沒人,她從空間找了件純棉的,深藍色背心式內衣,套在最裡麵了。其他有印花的,她是不敢穿了,蕾絲的那種根本就連挑都沒打算挑。

可這裡是幾月份?她在這間土炕屋裡,穿著真絲睡衣,還覺得有點冷。換上這身像是棉質布料的厚褲子和褂子,才覺得暖和點。雖然這布料感覺特彆粗糙,但是總比她拿出的不是這個時代的衣服強點。

換完衣服,剛剛又精神高度緊張說了那麼半天話,身體也還是沒什麼氣力,使不上勁,林澗珀感覺越來越乏力。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吃東西了。

她剛被徐山翠從這間土炕屋裡叫醒時,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感覺應該是正午,可這家人好像都沒吃午飯似的,屋裡沒有食物的味道,現在應該還是糧食短缺的時期,他們每天隻吃兩頓飯嗎?

林澗珀從空間找到小餐包,迅速吃掉兩個,還是覺得自己精神很差,於是又躺下睡著了。

等丫頭來叫林澗珀吃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林澗珀跟著二丫來到另一間屋子,還沒走到那間屋子的門口,就聽到屋裡有個陌生的男人在說話:“呦,今天嘛日子,怎麼還有野菜窩窩?”

另一個聲音明顯比他要年輕的男人回答說:“有客人。”

這個回答“有客人”的男人,林澗珀聽出來了,是那個說不要管她,又背她回來的那個人。

燕嬸子從屋子裡出來迎林澗珀了,她熱情地招呼林澗珀進屋:“肯定比不上你在城裡吃的,彆嫌棄啊。”

林澗珀:“怎麼會,現在這麼的困難時期,您肯收留我,我都感激不儘了,怎麼會嫌棄。”

燕嬸子還是那句話:“你彆過意不去,我在給我們家二妹積德呢。”

坐下之後,燕嬸子指著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給林澗珀開始介紹:“這是我大兒子,叫王建剛,是丫頭她爹。”

又指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這是我二兒子,叫王鐵柱。”

林澗珀:“你們好。”

王鐵柱點了下頭,沒說話,倒是王建剛好像很健談:“哦,這就是你們昨天半夜從山上救回來的姑娘?幸虧帶她回來了,我今天下午上山,看山有一麵塌了一點,石頭掉下來好多。”

徐山翠馬上大聲斥責他:“昨天夜裡剛下了一場暴雨你就上山?!”

王建剛嘿嘿傻樂:“這不想著剛下過雨,能不能找點山貨嗎?我撿了點蘑菇頭回來。”

林澗珀換算了一下他們的關係,王建剛是丫頭的爹,那徐山翠和王建剛就是夫妻倆了。

她又看了一眼王鐵柱,突然發現王鐵柱和坐在他旁邊的大妹王露,長得不能說一模一樣吧,但起碼有七分相似。要不是因為王露實在太瘦了,哪怕臉上再多一點點肉,都能跟王鐵柱湊成九分像。

看起來王鐵柱和王露的年齡也差不多。難道他們倆是龍鳳胎嗎?

飯桌上很簡單,隻有一碟子窩窩頭,每個人的麵前有一碗白色的湯,林澗珀低頭看了看湯,碗底隻有四、五粒米,她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燕嬸子,燕嬸子的湯碗裡,連米都沒有。

她感覺關於自己到底處於什麼時期的推測,差不多有了定論,即使不是那幾年缺糧期間,也是附近的年份。

這麼困難的年份,林澗珀坐在人家的飯桌上,內心不安。她自己又不缺這口吃的,卻要吃掉人家牙縫裡擠出的口糧,她從心底感到過意不去。

況且她塞了兩個小餐包之後又馬上睡覺,現在一點也不餓。她端起湯碗小口的抿著,不打算吃那個窩窩頭了。

林澗珀抿了一陣,燕嬸子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