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管事擰著眉頭看她,“你們七爺到底是哪位這總得說個清楚。”
“這卻是最說不得的,我們七爺說了,我們隻做買賣,不論旁的。”
盛管事更疑惑了,“你們七爺要做什麼買賣”
“糧食。”
這兩個字一落地,盛管事便是一驚。
找上門來做糧食生意,那當然是好事,可這位什麼七爺身份不透漏分毫,怎麼可能怎麼都是私下裡的營生啊
他立時便想到了盛家兄弟的態度,尤其是盛齊明,這什麼七爺簡直對了盛齊明的路子
要不得要不得連身份都不露的人,能做什麼生意
萬一是釣魚的,可怎麼辦
崔稚看著盛管事滿臉的驚詫,不禁心下愉快,她前後跑了好幾趟,信息不是白白收集的,投其所好最是要緊。
她得意的看了魏銘一眼,昂首挺胸地等著管事把她請進去,誰想管事忽的一甩手。
“我看你們兩個小孩,就是瞎聽了兩句上門糊弄人的什麼崔七爺什麼糧食沒有的事,趕緊走”
說著吆喝攆人。
崔稚目瞪口呆,她是哪裡漏了破綻嗎,這管事怎麼這個態度
隻是她不知道,這位無意說中真相的盛管事,隻是擔心家裡兩位主子接了這樁生意,出了岔子。
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崔稚一下心急起來,剛要上前再說,一把被人拉住了。
這個工夫,盛管事啪地一聲,已經關上了門。
“嗯這什麼情況放著生意不做剛才兩兄弟可不是這麼說得”崔稚一臉懵,“崔七爺的人設崩塌了嗎”
魏銘示意她到一旁來,想起她剛才跟自己講的“人設”這個詞,說人設一定要立好,把人設立住,一切照著人設行事肯定行,然而一旦人設崩塌,前後反差太大,形象就難以挽回了。
他聽著頗覺有理。
猶記得初初學到唐詩憫農,詩人李紳一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流芳百世,鄉間小兒不通詩文也能背上兩句,都道李紳眼中有百姓,懂疾苦。隻是後來學史,他才曉得那李紳為官酷暴,濫施淫威,其治下百姓恐懼而逃,後人讀到此處,更覺不寒而栗。
正是崔稚所說,人設崩塌。
他見崔稚迷惑,道,“崔七爺人設沒崩壞,也不是盛家兄弟不做生意,而是這位管事自作主張。”
“啊”崔稚愣住,“他敢做這麼大的主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
“倒也不是”魏銘看向盛家門的方向,道,“再等等吧。”
“難道要等到後天他們啟程”崔稚鼓著氣。
見她氣鼓著兩腮,魏銘不禁想笑,他沒解釋,隻是道,“作為崔七爺的家仆,應該不急不躁,更不能隨意放棄,這是人設。”
崔稚仰頭,驚訝瞧了他一眼。
果真是個學霸,學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