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張大氅將她攏住,她以為是叔裕,一臉驚喜地轉頭--
卻是元娘。
她不無失望地攏攏衣裳:“夫君不曾回來?”
元娘搖搖頭:“今日聖上突然設了宮宴,想來二爺回來也要晚些了。”
說著用力箍著阿芙把她扶到了一邊的位子上,躬下矮胖的身子給她揉膝蓋:“可累壞我們姑娘了,哎!”
阿芙看著年過半百的乳娘,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覺。
雖然自小就是奴婢,可是元娘和老太太一樣,都是打心底疼自己,對自己好的。
她伸手虛扶了元娘一下:“元娘坐吧,彆弓著腰了,對身子不好。”
元娘根本沒入耳,還是自顧自地念叨:“姑娘怎得也不知道歇歇,趕明兒老太太身子好了,姑娘再把身子累壞了,夫人老爺不得心疼壞了..”
阿芙靜靜聽著。
難得的沒有被姑娘打斷,元娘自個兒倒覺出了不對,直起身來,小心翼翼打量著姑娘的臉色。
阿芙眼中閃著淚光,拉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彆忙了,元娘,你回去把櫻櫻叫來陪我一宿吧。”
最後阿芙就真的在老太太屋裡的碧紗櫥重湊活了一宿,第二日還得早早起來梳洗,以備妯娌和小叔子來給老夫人見禮。
當叔裕中午回來,趕去德和堂看老夫人時,見阿芙居然還是昨日那身衣裳,正聚精會神地濾藥,當時便問道:“你昨夜一直陪著阿娘嗎?”
阿芙嚇得一抖,藥灑出來一點,急忙穩住手腕:“夫君回來了?”
叔裕“唔”了一聲。
旁邊伺候著的桓羨不由得心虛地豎起了耳朵。
昨日她換了衣服後,心裡崩潰地很,就偷懶了一會。
到了晚間終於打起精神過去儘孝,大嫂卻使人來說今晚由二夫人值夜了。
今早過來時才看見,二嫂嫂的臉色連病中的老夫人還不如,二爺回來看到指不定要生氣的,嫌她們欺負了二嫂嫂去。
阿芙一邊倒藥一邊輕聲道:“昨晚阿娘斷斷續續醒了幾次,我放心不下,夫君又不曾回來,就住在阿娘這了。”
叔裕打量著阿芙的側臉,想來是累著了,隻感覺眼窩都窪下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