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這不是他的阿芙(1 / 2)

芙蓉春暖 枕頭 5449 字 6個月前

叔裕看著奶聲奶氣的阿芙,實在是太可愛了,心裡快要酥化了,真想衝過去將她好一頓揉搓。

場麵亂七八糟,阿芙卻不為所動,仿佛聽不見這一片嘈雜,中氣十足吼完了一整句。

她引的是《和氏璧》裡的唱段,是楚文王最後找到卞和時候,卞和飽含血淚的自白。

“個人的傷殘無足重輕!我痛那正直子民反遭誣陷,我痛那忠貞賢士蒙受不公,我痛那庸才誤國昏君短見,我痛那石玉不分真理難明!”

她唱的極認真,一字一句都是迸出來的,叔裕起先還笑著,越聽越入耳,那笑意不由得就慢慢停了。

他聽過不少名角唱《和氏璧》,比阿芙唱的不知好上幾千幾萬倍去,可偏偏她這略顯稚嫩的唱腔,叫他聽起來格外感動。

裴老夫人不喜歡書生小姐的故事,她喜歡聽這樣蕩氣回腸的史話,帶得叔裕打小就熟。

入朝為官後,他親眼見了正直子民反遭誣陷,忠貞賢士蒙受不公,才對這句唱文更有感觸。

他一向覺得阿芙是沒有政,治理想的深宅婦人,什麼也不懂,隻知道自己尋歡作樂,可愛雖然可愛的緊,可是終究難以交心,隔了一層。

他還記得當時銘晏去福安為官,她哭著求自己將他調回來,那時他還在心裡暗歎,果然不識大局。

看她聲聲泣血的唱腔,叔裕突然有些動搖了。

她是讀書斷字的高門貴女,浸淫在孔孟之學中長大,或許,她是都懂的。

他定睛看去,阿芙的眸子晶瑩,神態格外認真。

那“明”字一落,她便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行了一禮,嬌嗔道:“姐姐們彆笑話我,不過是討你們一笑罷了!”

紅帕子婦人笑得最大聲,聲如洪鐘:“好,好,好,妹子是個爽快人兒!那就再來一個,總樣?”

帶著阿芙來的那個婦人替阿芙抱屈:“老孫家的,你怎的欺人家地生?”

紅帕子婦人振振有詞:“替她妹子一個,她自己一個,不是正好?”

見那位嫂子語塞,阿芙笑道:“再來一個也成,隻要各位姐姐彆覺得妹妹礙眼就成。”

紅帕子婦人順口道:“妹子身段苗條,練過舞吧?”

阿芙開玩笑求饒:“姐姐,饒過妹妹吧,那都是兒時學的了,早都忘乾淨,實在是跳不出來了。”

紅帕子婦人見又把她考住了,得意極了,將身邊一女子推上去:“不打緊的,靜娘是俺們這跳舞一等的,叫她先來一個,給你熱熱場!”

那位嫂子道:“這個妹子不用跟靜娘跳一樣的吧?老孫家的,你彆難為人家閨女!”

紅帕子婦人不耐煩的擺擺手:“隨意,她們想跳啥跳啥唄。”

那靜娘有一雙乾淨的丹鳳眼,上來也不多說,直接開跳。

叔裕的目光緊緊跟在阿芙身上,見她往後退了幾步,給靜娘讓開些空地。

靜娘想來也不是科班出身,不過是身段好,長得俊,因此大家都覺得她跳得好。

她腰上綁了根紅綢子,跳的是最最家常的鄒郡秧歌,不過也就是擺擺胯,扭扭腰。

不過那紅綢子一束,倒是顯得腰細腿長,加上底下婦人們幫她唱歌伴奏,動靜打了些,旁邊屋子的窗戶都被推開,不少男人都探出上身,一邊抽水煙一邊看。

一曲舞畢,靜娘頭上冒出些薄汗,胸膛起伏,將腰間紅綢子解下來遞給阿芙。

畢竟是莊上第一舞,多少有些傲氣,朝著阿芙一揚下巴,笑了笑,她便下去了。

阿芙懷裡摟著那一把綢子,左胳膊還吊著,突然就隻剩她一個人在場上,稍有些愣神。

叔裕忍不住又往前走了走。

他本藏身在地頭的一小片林子裡,這一會已經一步一步挪到了距離婦人們幾步之遙的地方,靠著房屋牆角,直勾勾看著阿芙。

眾目睽睽,阿芙也隻是愣了一小會。

她吊著胳膊,沒法兒將綢子係在腰上,索性右手攥住一頭,不緊不慢將綢子繞了好幾圈,把左臂捆到了胸腹上,然後擺了個雙提襟亮相。

她到底是童子功,就這麼一個姿勢,配上美得叫人沉醉的麵龐,底下交頭接耳的婦人們,立時就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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