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動不了,很多招數都是不出來,不過好在左手捆緊了不怕晃,阿芙利索的來了個燕子穿林,看得旁邊窗戶裡的男人們“哇”了一聲。
雲間轉腰,青龍探爪,她青色的衣衫並看不太清楚,隻是身上的那紅綢,才提示人們,這個纖細靈動的身影並非他們生出的幻象。
其實她的舞跳的並不極好,加上很多招數都生疏了,做這些都是磕磕絆絆的。
可是她顯然很投入,也很享受這樣舒展的表達,表情跟著變,眼神跟著走,叫人也挪不開眼。
她右臂一展,頭緊跟著看過去,而後向後一旋,因她驟然改了方位,那所有人都也跟著轉了頭。
叔裕雙唇微張,看得呆住了。
今晚的阿芙,可是他一直認識的那個阿芙?
她不過是簡單的走了幾步,間或跳了幾下,小手扭一扭,眼神拋一拋,叔裕不是沒見過頂尖的舞姬,這都沒什麼可稀罕的。
但是阿芙那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好像一隻暢遊藍天的大雁,讓叔裕都替她覺得如沐春風。
舞要儘了,阿芙以雙腳為圓心,極速旋轉起來,同時身子和手一點點升起,看起來如同一顆正在成長的花樹。
那紅綢子繃不住力,驟然乍開,在她身邊畫出一道圓弧。
綢子落地,阿芙也恰停下,一頓,而後深深一福,擦了擦額角的汗,笑道:“實在是生疏了,姐姐們多多包含。”
底下婦人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勝景,早已傻掉,倒是舒爾,激動地拍起巴掌:“二舅母,跳得真好!”
登時大家再次傻掉,紅帕子婦人呆呆問道:“孩子,她是你二舅母?”
沒等舒爾回答,房子裡的男人大聲喝起彩來。
阿芙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來行了一禮,猝不及防撞上叔裕含笑的視線。
酸嗎,怎麼能不酸。
不過也挺驕傲的。
阿芙不自然地挪開視線,拉起舒爾,告罪道:“各位姐姐們,天色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玩著。”
那個領她來的嫂子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又殷切將她送回了營地。
舒爾一路都格外雀躍,直到兩人進了帳子洗漱,她還一直道:“舅母,你跳的這麼美,那些村民都看呆了,隻可惜二舅舅沒看到!”
祖宗,你二舅舅看到了.....阿芙苦笑,以叔裕的性子,說不定會吃些飛醋,但求他彆來煩自己,因此隻囑咐舒爾道:“你可彆跟你二舅舅說,他忙著,你彆打攪他。”
誰知,阿芙一轉身,舒爾就不見了。
她正要掀開帳門出去尋她,就聽見舒爾嘰嘰喳喳道:“舅舅!舅舅!!你是不是娶了個仙女啊!”
叔裕聲音裡帶著笑:“說什麼呢。”
舒爾開心得不得了:“我舅母今晚跳舞了!!舅舅改日也該看一看,實在是太美了!舅舅,當時我都看傻了,你知道麼?”
叔裕道:“舅舅沒看過,你改日叫你舅母跳與舅舅看。”
阿芙忍不住彎了唇角,臭男人,睜眼說瞎話倒是行。
舒爾反問:“你們是夫妻,舅舅怎的還要我來從中周旋?”
叔裕悠悠歎道:“至親至疏夫妻啊。”
舒爾“嘻嘻”笑:“我知道舅舅將我舅母惹急了,不要緊,舅舅,我幫你。不過——”
阿芙氣,這小丫頭還訛人了?
但是叔裕格外感興趣:“行,隻要你幫舅舅,什麼事舅舅都答應你。”
舒爾歡呼一聲,叔裕接著補充道:“但是沒法幫你尋親,你阿娘把這個大權收回去了。你....更彆想穆晉珩的事了!”
舒爾嗚咽一聲,阿芙一哂,接著就聽見她趿拉著腳往兩人的帳子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