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登徒子(1 / 2)

芙蓉春暖 枕頭 5602 字 6個月前

周和在隔壁收拾一下午,終於弄的合眼緣了。

四下看看,覺得二爺勉強能住下,想著什麼時候去喊他才不會擾了他的好事,結果一抬頭,就看叔裕氣哄哄地衝進來,把木門摔的震天響,看也不看周和一眼,徑直入了屋。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

隔壁,三娘暗道:得,把這位爺氣走了。也成,反正簪子賣了出去,錢也給了。走了正好,留個清淨。

在這荒野農家,人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就要暗了,她洗漱後與羊脂一起抬了桶水進屋,然後返身將門拴住——其實意義也不大。

她抬頭看看隱在天邊的月牙,還有偷偷冒尖的繁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這陶淵明詩一般的田園生活,自在雖然自在,可是三娘卻不想一輩子困在這裡。

這樣頻繁的勞作,匱乏的精神生活,總有一天會將她的光彩抹掉。

她期盼著想起來以前的事情,總有那麼一兩位親屬會關切她,願意接她回家吧

看著幽深的夜色,耳畔偶有幾聲狗吠蛙鳴。

她留意到今天隔壁安安靜靜,全無往日的“雞飛狗跳”,好像還破天荒點起了油燈;

三娘不知道叔裕主仆二人住了過去,還以為那對夫妻今日生意不錯,小賺了一筆,奢侈一把呢。

她打了個淺淺的嗬欠,今日實在是乏了,便不再多想,回身進屋,輕掩屋門。

阿婆眠淺,為防擾了她老人家清夢,羊脂和三娘擠在偏屋的小床上。

已入夜,三娘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羊脂的聲音響起:“姐姐?”

她應道:“嗯?”

羊脂的聲音很清醒:“你還記得今日白天的那兩位嗎?”

三娘帶著鼻音輕笑了一聲:“我雖然是摔傻了,到底也沒這樣傻,白日裡的事,還是記得的。”

羊脂被她逗笑了,過了一會子道:“姐姐,我覺得那個穿深灰色衣裳的,看中你了。下午你不在的時候,他跟阿婆打聽你咧。”

三娘心中大怪,深灰色衣裳?可是一直同她呆在一處的那位,不是淺灰色衣裳的嗎?

她私心對雲灰色衣裳那位,多少是有些好感的。縱然他看上去如同她的“叔父”,可是到底氣質卓越,令人心折。

若是另一位雖說好歹也能嫁出這個小村莊,可是三娘不願。

她也不知為什麼,心底隱隱約約覺得,嫁人就要嫁自己看中的那一個。若是眷屬不是有情人,那豈不隻是共起爐灶,有何意義。

羊脂見她老是不答,以為她害羞了,伸手撓她的癢癢肉:“你怎麼不說話啦?”

三娘同她笑著打鬨,一不小心壓到了左臂,忍不住痛呼一聲。

羊脂嚇著了:“怎麼,又痛了?”

就那一下子,三娘冷汗驟出,濕了衣衫。她坐起來,右手死死掐住左臂,咬牙強忍道:“方才壓了下,不過想來不是因為壓著了,應該是明日要下雨。”

羊脂掀開薄被:“我去燒點熱水來!”

三娘拉住她:“沒事,你彆忙了。折騰一番,再把阿婆吵醒了。我一會就好了,你快睡。”

說完三娘也就勢躺下,背朝羊脂,掩藏住深深皺起的眉頭。

自她醒來之後,每逢陰雨天,左臂總是疼的厲害。

阿婆略通醫術,說是先前有舊傷,這次長時間在濕冷的江水裡泡著,落下了風濕,隻能慢慢養著。

以往也就是隱痛,可是這會痛的特彆厲害,幾乎讓她支撐不住。

羊脂就在身側,她又不敢翻身,怕驚擾了她。硬生生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到底是沒起來,半睡半醒躺在床上。

羊脂跟老婦人說了,老婦人也沒辦法,隻能叫羊脂燒些熱水,自去尋些艾草來艾灸。

叔裕昨晚被三娘一聲“叔父”憋個半死,再加上農居簡陋,他本以為是徹夜難眠。

誰知剛一沾枕頭,他就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天光大曉,比這一月來的任何一晚都睡的踏實。

一睜眼,周和剛好端了米粥過來——這對小夫妻到底是富裕些,米缸還是半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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