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慧眼識珠與買櫝還珠(1 / 2)

芙蓉春暖 枕頭 5772 字 7個月前

事情和銘晏預料的一樣。針對王相的指摘如春水泉湧,越來越多,早已不局限於他私縱李相。

早年間以裙帶關係上位右相等不堪的過往一一被言官翻出,他多年以來樹立的清雅君子形象,崩的一乾二淨。

就連上一任右相,娶了王紀小妹桓老婦人後力薦王紀上位的桓衝,迫於壓力也是未發一言。

王穆之這次記起了他的駙馬身份,不與置喙;王凝之,更是明明白白站到了王紀的另一麵。

朝堂之上群情激憤,王凝之穆晉珩等人洋溢著勝利的喜悅,隻有新任吏部尚書顧元歎,難掩痛心和失落。

銘晏以為這樣的場景會讓王紀甘願伏法,他抱著一絲僥幸,希望他能不加掙紮的落馬——顯然是不可能的。

幾日後,果然有言官提起了二十三年的科舉舞弊案。

當那個真相如雷般炸響,銘晏露出一縷如釋重負的微笑,重重跪下,避開穆晉珩不敢置信的目光。

當日下朝銘晏便被來俊逸帶人押走,走之前圓滑的來尚書還在向新任戶部尚書和尚書丞保證:“二位放心,向郡公在我那定然賓至如歸,絕無苛待!二位可以隨時到訪!不過,嘿嘿....”

他尷尬的看向顧元歎,“顧尚書丞,職責所在,您看,我等下就去錢大人和房大人府上提人,您看孝則那邊......”

顧元歎淡淡道:“你該怎麼提就怎麼提,我和內人定然不會阻攔的。”

他深吸一口氣,想起銘晏的話:“按對的事來做便是。”

穆晉珩始終一言不發,待來俊逸走後,他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老師,這就是王丞相手裡的那個把柄,是嗎?”

顧元歎點點頭,抬頭看天。

春季裡雨多,烏雲層層直逼片瓦,剛下早朝已是十分昏暗了。

穆晉珩道:“銘晏知道麼?”

顧元歎轉頭看他:“你相信銘晏作弊了?”

穆晉珩斬釘截鐵:“我不相信。二十多年我們肝膽相照,信他作弊,還不若信這蒼天無眼。我是問,銘晏發難前,可知道王丞相這個後手?”

顧元歎閉了閉眼:“他知道。他來問我,我與他說了。”

兩人一時無話,隻是深深替高徒益友難過。

“作弊....是誰?”

“向夫人。”

穆晉珩便不說話了。

他將顧元歎送上車,想想還是道:“老師,師娘想來心裡不好受,您好生勸慰下,莫叫師娘恨上銘晏了。”

顧元歎點頭:“你去哪?”

“我去向家看看。”

顧元歎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有些消息很難啟齒,你總是能做得很好。”

一句話說的晉珩眼眶發熱,好久才憋了回去。

晉珩並不知道向家的兄弟姐妹突然和好,他不想銘君和向純看銘晏的笑話,是以單獨同阿芙說了。

阿芙已經習慣了最近頻繁的心痛,可是還是沒站穩,跌坐在一旁。

“二哥他怎麼不同我說....他怎麼不同我說!!他,我但凡知道一點,我也不會叫他去首告!我二哥哥是那樣無暇的一個人,這.......”阿芙替銘晏心痛。

他是最不染凡塵的一個人,卻要以這種荒謬的方式,永永遠遠被釘在恥辱柱上,被不知內情、不學無術的人引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他的政績太遠,也太渺小,沒有多少朝堂漩渦中心的人會因為邊陲小鎮扶安百姓的交口稱讚而對他改觀。

晉珩心裡如何不痛,他完全不在意所謂的榜眼榜首,可是這又不是他一句“我作為受害者不在乎”就能煙消雲散的事。

事實上,他甚至因為自己那張卷子得了榜首而難過。

假如他的卷子得了榜眼,而他所持的向銘晏的卷子得了榜首,那樣從這場舞弊裡獲益的就是他了,銘晏也就不會處在風口浪尖上.......

晉珩道:“芙妹,銘晏不全是為了你。裴氏的案子,任哪個有良心的都不能視而不見,他不過是做了他要做的事情罷了。他讀這麼多年的書,不就是為了建立這樣的心智麼?”

阿芙痛極,一把把旁邊一本給澄遠開蒙用的對仗書扔在地上:“讀什麼書!讀什麼書!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讀書,不要習武,山山水水逍遙一生,豈不是好過這樣一日日的生離死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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