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前輩?”瑪修好奇地探頭。
就在這緊急萬分時刻,藤丸立香當機立斷地將那張報價單折疊起來,壓在文件桌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瑪修目光。他麵不紅心不跳地回答說:“就一些……比較私密東西。”
瑪修越發好奇:“……那是什麼?”
“比,比較私密啦。”藤丸立香目光飄開。
雖然原本那張人偶報價單是有點奇怪,但也僅僅隻限於“達·芬奇親無聊惡作劇”程度,然而,通過了藤丸立香一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含含糊糊·眼神飄忽表現,瑪修似乎猛然從其中解讀出了什麼信息,猛然牛頭看向羅曼醫生。
譴責,批判,不認同。
羅曼醫生快要被這沉甸甸眼神,弄得呼吸都困難了。
——明明,他從頭到尾都無辜不能再無辜了,為什麼現在他就好像毀滅世界壞蛋一樣,要麵對所有人批判性目光啊!還有,立香君你好好想一想啊,製作女體人偶明明是達·芬奇親惡趣味,你不能因為先入為主就真當他是個女孩子啊!
羅曼醫生有點心累。
這時候,隻聽見瑪修很不讚同地批判說:“醫生,沉迷魔法☆梅莉也要有個限度啊,隨便把這種死宅東西放在管控室裡,是會讓前輩都感覺到困擾啊。”
羅曼醫生愣住了。
達·芬奇親笑眯眯地走過去,借著身高優勢,摸了摸瑪修頭。她聲音和藹地誇讚:“嗯嗯,瑪修真是可愛好孩子。”
“是。”藤丸立香跟著一起笑,“我也這麼覺得,瑪修最可愛。”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羅曼醫生形象算是保住了。但為什麼他總感覺有些心累呢?——大概是,這幾天真熬夜熬太狠了吧。羅曼醫生咳嗽一聲,他其實很喜歡這個溫馨畫麵,但肩膀上責任又讓他不得不打斷這一幕:“立香君,準備靈子轉移吧。”
瑪修先進入匡體。
而藤丸立香則稍晚一些,工作人員正在幫助他進行魔術禮裝最後矯正,儘管達·芬奇親信誓旦旦地說,天才設想是不會有任何疏漏,但對於最後人類禦主安危,那確實是如何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好了嗎?”藤丸立香輕聲問。
“好了,第48號禦主您可以進入靈子轉移……”
藤丸立香搖搖頭:“能稍等我一會兒嗎?沒事,就五分鐘,我有些話想和醫生說,馬上就下來。”他說完這番話,也沒有給迦勒底工作人員反對機會,一個衝刺,直接翻越欄杆,往樓梯上跑。
羅曼醫生正站在大屏幕前。
他低著頭,專注著核對著特異點各項數據,橘粉色蓬鬆微卷發遮擋住額頭,在眼睛上投下一層陰影,從下方——也就是藤丸立香方向——往上看去,羅曼醫生像被困在重疊淺藍色半透明屏幕裡,有種與世隔絕孤獨感。
“醫生——!”
羅曼醫生被藤丸立香嚇了一跳:“怎麼了?靈子轉移出問題了嗎?”
“不是,不是這個。”藤丸立香先雙手撐膝蓋,緩了口氣,然後再跑過去,和羅曼醫生麵對麵。他彎彎眼睛,然後綻開了一個燦若朝陽:“我早幾天就想說了,但好像一直都沒找到合適機會……”
“呃,可現在也不算是合適時機啊。”羅曼醫生下意識回答。
藤丸立香語速飛快地說:“從倫敦特異點回來之後,我們總算是知道了,原來古代以色列王所羅門是燒卻人理元凶,沒錯,雖然對上了醫生偶像讓人很遺憾啦,他好像也超強,簡直像是不可戰勝一樣強。”
“但我覺得這是好事。”
羅曼醫生莫名其妙地生氣了,他也說不清,這段話裡究竟是哪個字眼惹到他了,就連說話語氣都變得硬邦邦起來:“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所羅門王根本就不應該……”
這時候,羅曼醫生雙手無意識地交疊起來,好像是想要撫摸他白手套一樣,但在意識到這個動作瞬間,他又僵住了,隨後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
“醫生,未知才是最可怕。”
藤丸立香頓了一下:“雖然我恐怕不如醫生那麼了解魔術王所羅門,也不知道他創造魔術事跡有多麼偉大,但現在,我們知道他是誰了,目標是什麼,應當如何阻攔他。我們已經拔出了四個特異點了,隻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解決掉七個特異點,人理燒卻災難就一定會被阻止——你看,現在就已經出現了源自未來特異點,不正是證明了這一點嗎?”
羅曼醫生不由自主沉默了一會兒:“……你在安慰我嗎?”
“不純粹是安慰啦。我隻是覺得,我是很相信醫生和達·芬奇親,那麼,醫生也相信我吧,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拯救人理。”
藤丸立香說完這番話,又急匆匆地轉頭,趕向靈子轉移匡體,好像他急匆匆地跑過來,隻是為了這一句“大放厥詞”而已。
原地隻留有羅曼醫生在發呆,過了幾秒鐘,隨著進入靈子轉移倒計時響起,他才回過神來,露出苦笑:“什麼嘛,我還以為我掩飾很好呢。立香君眼神真是夠尖。”
他將壓在咖啡杯下那張報價單抽出來。
在這張報價單上,為了將“美少女lily版本羅馬尼”推銷給當事人,達·芬奇親寫滿了密密麻麻推薦語,諸如什麼進女澡堂之類可恥發言就不必累敘了,而還有幾條,就讓人……唉。
不必再用咖啡抵抗熬夜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