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不完！是真的學不完！”
一聲發自真心的嚎叫驚醒了直播間的人們。
這裡是黃泉底下，曆史上的大人物都在這裡“生活”了許久。
他們其實並不需要睡眠，隻不過是現代生活中的一些小習慣導致成的。
據某個不知名的熱心人說，這樣的小習慣能讓他們感覺自己還活著。
而不是在這種遊離於三界之外的地方，整天都不知道做些什麼。
也不知道是冥府聽到他們的心聲還是挑了一些人去做了一個問答，給他們整來了一個直播間，美其名曰“各位皇帝皇後公主太子將軍丞相等等等等，你們要不要去看一看你們的後代將會是怎麼樣的生活”。
一直沒有事情做的眾人自然同意讓直播間架在這個地方，每天去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新的東西。
今日這個直播怎麼看竟然有一些不太正經。
根據他們之前的經曆來看，現在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是他們後代的入眠時間麼，怎麼今日突然這麼早就有直播的主播來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直播間的投影旁，打聽究竟是何事才能這般喧嘩。
之後一道女聲再度傳來，富有感情又有“音韻美”，並且還能聽出她此時此刻究竟在做什麼：
“我真的是，這什麼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我就是學不完啊！我當時為什麼要腦抽了選理科？”
一陣沉寂之後，才有人發出聲響：“這是……在學習麼？”
“大抵是吧，這口中所說的‘語文’和‘物理’又是何物？”劉邦畢竟是離現代離得太過於久遠，什麼都有些難以理解。
他觀察了一下直播間鏡頭照著的書本，分辨出上麵的字：“必……修一？”
負責投影的這個人姍姍來遲，他氣喘籲籲地解釋道：“這是現在的學生基本上的現狀，各位皇上皇後，各位殿下，各位大人，可以直觀地觀看一下日常生活。”
“這樣，倒是挺刻苦的……”
還沒等劉邦說完，鏡頭裡的人用充滿怨氣的聲音說道：“熬過了中考結果還有三年，我真的受不了了，高考這東西啊——死！”
武則天手上拿著一杯茶，正在細細品茗，抬起鳳眸望向直播間，她慢條斯理地說道：“‘高考’，‘三年’？這是後人的科舉麼？”
負責人剛想離開，就聽見武則天的這句話，差點一個滑鏟到武則天麵前，他賠笑道：“陛下，相對於您那時期的科舉來說，這還真算有些難度。”
“何出此言？”武則天有了一些興趣，她注視著負責人，雙唇微啟，“這個所謂的高考究竟如何？”
“一年一度，每年夏季舉行一次。直播間的這位女孩子身處的地方大概是……每年幾十萬人吧？”負責人跟這群大名鼎鼎的曆史人物混得還算是有些熟，“總之，很難。”
這一番話也進入了直播間主角薛步婉的耳裡，那是她分科之後的班主任在台上發動熱血演講。
“今天，你們就是我們省的一名理科生了，兩年半以後，你們將會以理科生的身份進入考場，然後考向更遠的地方！”
“雖然在我們省來說，理科生的數量著實有一些多，但是！我相信你們經過層層的選拔之後，一定會在考場上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成績！”
薛步婉心若死灰地看著眼前的書本，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他們這一屆還是文理分科，而且還是……高一上半學期期中完了就分科。
還嫌棄他們死得不夠快麼？
況且，必修一都沒教完，誰能知道後麵究竟難不難，就算是對某個學科感興趣的，經過係統性學習，還能不能再提起興趣還是挺難說的。
之前薛步婉認識一個學長，自稱高一時想要成為一個科學家，去考一個物理係，等到高三，他的目標成為了——物理能夠及格。
“我當時真的隻想要及格，你記得想清楚啊，想學理科請你做好高中三年從牛頓學到量子力學的準備。”
年少不知學長言，現在薛步婉看到這麼多東西，隻想穿越回到過去，對著學長說一句：
“學長，我應該早點聽你的了。”
然而現在早就遲了，薛步婉看到講台上的班主任侃侃而談的樣子，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你還想學理科嗎？”她旁邊那個人戳了戳她，那是她的好兄弟——謝不晚。
謝不晚雙手合掌，虔誠地道了一聲“阿門”，然後悄悄地跟薛步婉像個地下交頭的人一樣交談：“我已經不想學了，我要學文。”
“就你那個32分的曆史，45分的地理，10分的政/治，你還想學文科？”薛步婉表示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驚悚，“真不怕死啊，那個誰，對，武則天時期才殿試，你之前寫的是什麼，隋朝就有殿試？”
話音同步到直播間中，古代的帝王將相聽到以後，默默地看向被突然篡改自己功績的武後。
武則天並沒有對此有什麼反應，反倒還淡定自若地回望著眾人：“怎麼？後人都知道而已，況且後世不是還在用這種製度麼？後人記錯了……”
她的目光看似無意地掃過她後麵幾個朝代的君主，輕笑道：“也無妨。”
他們的交談聲不知為何，傳到了薛步婉的耳邊。
聲音斷斷續續地，也很模糊，就像是耳鳴的聲音一般。
薛步婉很確定自己聽到的就是人發出的聲音，她遲疑地在紙條上寫下一句話：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過了一分鐘不到，紙條又遞了回來，在薛步婉的字跡下麵，多了一行潦草的字：
沒有，耳朵出問題了？要不要你去檢查一下耳朵？這除了台上那個人的聲音，誰還在說話啊，你都給我寫紙條彆人還敢說話的？
薛步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