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人了!!!”
來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在撞翻飲料台後,踩著地上的水漬就跌跌撞撞得向某一桌奔去,對那桌驚訝的男女叫道:“社長、社長他死了!”
“你說什麼?!”
“是真的!我和服務生去的時候已經……”
餐廳頓時沸騰起來,客人們一聽不是餐廳死人,死的也不是他們認識的人,臉上的緊張和驚慌都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八卦。
聽到眾人的竊竊私語、激情討論,還在餐廳的酒店服務員們臉都綠了,趕忙上前勸阻那些要發推特或博客的客人,又好聲好氣地想將大家勸回房間。
“現在的殺人犯都已經泛濫成這樣了嗎?”切原赤也摸著腦袋很是不解,“東京三天兩頭發生命案,沒想到出來旅遊,大阪也不太平。”
“大阪不太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丸井文太聳聳肩,問大家,“現在怎麼辦?”
真田弦一郎站起身:“都回各自房間,我去把這件事告訴高橋老師。”
其他人都沒意見,依次站起身準備離開。
宮本優茶走在隊伍最後。服部平次在聽到有命案發生的時候就已經衝出去了,暫時放過了追問他,不過優茶總有預感他們會很快再見麵。
而他也回想著那三個受害者同伴的身影,其中一個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
23層。
“喲!”服部平次閒散地倚著牆壁,單腿支撐著身體,抬起眼,衝幾步遠外冷若冰霜的少年不太正經地揮了揮手,笑嘻嘻道,“我們又見麵了哎!”
宮本優茶:“……”
這再見麵的速度是光速吧。
他在原地停了兩秒,才走過去,語氣平緩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服部平次右眼眨了一下:“為了堵你?”
“……”宮本優茶沒理會他的不正經,站在他麵前淡淡地道,“讓開。”
服部平次:“?”
“你擋著我進屋了。”宮本優茶低頭看著他肆無忌憚橫在走廊的大長腿,道。
服部平次反應很快,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你住2302?”
宮本優茶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房卡。
服部平次下意識地瞄了眼走廊儘頭的房間,又很快轉回來,笑著把宮本優茶的問題又拋了回去:“你不猜猜我為什麼在這裡?”
“沒興趣。”冰藍發少年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偏移一下,一臉興致缺缺的樣子。
“哦~沒興趣……”似乎所有的偵探都有一顆多疑而富有聯想的頭腦,“你是對發生了什麼沒有興趣……”服部平次忽得壓低了嗓音,“還是因為什麼都知道,所以才沒有興趣?”
宮本優茶暗自嘖了一聲,他在餐廳故意提“栗原鬆雪”完全是想小小報複一下服部(的嘲笑),可沒想要吸引一位偵探的火力。
二人正在無聲地對峙,電梯門再次打開,遠山和葉的清脆聲音打破了沉寂。
“平次!大瀧警官來了!”
“來得正好。”
服部平次站直身,伸手將反戴在頭上的棒球帽擺正,帽簷下的黑眸緊緊盯著宮本優茶,看得優茶頓時心生不妙。
但還未等宮本優茶撤退,服部平次突然咧嘴一笑,然後閃電般得出手扣住少年的手腕,用力舉起來,衝大瀧警官大喊:“快點兒!我抓到一個嫌疑犯!”
遠山和葉&大瀧警官:“哈?!”
“???”
宮本優茶被拉扯得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在服部身上,滿頭都是問號問號問號。
——不是,您有事兒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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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1房間。
警察來的很快。
沒辦法,這家酒店前不久剛失蹤了一位女性,就是連環凶殺案的第一位受害者,大阪府刑警對這裡一直保持著警惕,今天聽到這裡發生了命案,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
老實說,剛得知死者是男性的時候,他們還鬆了口氣。
大瀧悟郎,男,大阪府警察本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係的警部,從警多年,也與服部平次交好多年,是個心寬體胖的靈活的胖子。
但看著眼前的一幕,他也是滿頭霧水。
他的小友一進入現場,表現得比警察還積極,等鑒定科收集完現場的線索後,他第一時間衝了進去——這點和往常一樣。
但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他的左手緊緊攥著一個男生的手腕,跟生怕人跑了似的;而這個年紀更小的男生則是一臉的冰冷無情,渾身的寒氣像不要錢一樣散發著,偏偏他一邊被迫跟在服部平次身邊,一邊還不忘單手整理自己被扯歪的衣服,可謂是很注意形象了。
而服部平次本人真正的青梅竹馬正站在門外,不知所措。
“那個,阿平啊……這位是?”大瀧警官不得不開口,示意服部平次給出解釋。
這疑似被.強.製的樣子——他身為警察真的沒法坐視不管啊!
“哦,這位是住在隔壁2302的……”服部平次終於從案發現場中抽出心神,結果剛開了個頭就卡住了,他頓了一下,以毫不尷尬、非常自然的態度問身邊的少年,“你叫什麼?”
大瀧警官:“……”
宮本優茶心知一名偵探的怪癖,他們就像一夥聞見腥味的貓一樣,如果不徹底滿足他們的好奇心的話,會被他們一直糾纏到死——不對,死人他們也不放過。
他再次掙了下手腕。大概是覺得這間2301已經被警察團團圍住,他跑也跑不掉,這次服部平次很痛快得就放開了,甚至在看到他手腕泛起一圈紅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皮膚怎麼跟個女生似的”。
但因為看到了服部與工藤身上某些相似的特質,所以宮本優茶暫且忍了。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遠離服部平次後,對大瀧警官解釋道:“我是立海大附屬中學國二的學生,宮本優茶。這次是跟同學們一起來修學旅行的,今天第一天入住,房卡是老師盲發的,我住在隔壁完全是巧合,與死者無關。領隊高橋老師的電話是xxxxxx,住在xxxx,你們可以去問——順便幫我請個假,恕我無法參加下午的視頻會議,謝謝。”
真是好有個性的少年,大瀧警官內心感歎了一句,一個眼神示意,立馬就有警員前去核實。
宮本優茶沒有停下,語速平緩,繼續說道:“我不認識死者,今天也沒見過他。”
大瀧警官疑惑地看著兩人:“那阿平你為什麼說宮本同學是嫌疑人?”
宮本優茶抬了抬眼皮,不作聲。
服部平次哈哈一笑:“我也沒有很懷疑他啊,隻是他住在死者隔壁,所以我就想問問他有沒有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啦!”
大瀧警官:“……”你在搞什麼啊阿平?!
倒是宮本優茶很冷靜,也很配合:“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也沒看到。這家酒店隔音不錯,就算我站在他房間門口都不一定能聽見動靜。”
死者,村田野,男,47歲,雜誌社社長兼主編,住在2301。
宮本優茶側頭看著沙發上仰躺的中年男性,這個角度連對方頭上的“地中海”都看得一清二楚。謝頂、肚腩發福,眼圈發青,說明對方長久坐辦公室不活動,時常、或者最近一段時間經常熬夜。
死者口鼻處有苦杏仁味兒,係□□中毒,同時頸動脈被一刀割破,死狀很慘。
“下毒和割喉,沒必要同時使用。”宮本優茶思索道,“哪種才是真的死因呢?”
“死因暫且不清楚,但這裡一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服部平次指了指死者身上和沙發上的血跡,“頸動脈斷裂,噴出來的血液絕不會這麼少。而且死者房間裡有一個超大的行李箱,裡麵也有血跡殘留。死者應該是被某人用行李箱帶到這裡的。”
大瀧警官:“我們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2201房間的房卡,和一張約他中午去2201的紙條。已經派人去2201調查了,應該會有發現。”
服部平次道:“死亡時間應該就是在一小時到一小時半之前,也就是10:30—11:00之間。順便一提,這位小朋友今天10:30才跟隨大部隊來到這家酒店,據他跟朋友的聊天來看,10:30他上樓之後走錯了樓層,然後就一直與一位年輕女士同處一室——當然,這些還有待查證——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時間,他沒有嫌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