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茶先讓等不及的丸井、赤也帶著柳、桑原和幸村上了第一個,他和仁王、柳生、真田坐後一個。
艙室內部空間很寬裕,少年們隨意找地方坐下,在漸漸升空的高度中欣賞窗外的夜景。
摩天輪下方是水池,彩色的燈從水底照射上來,形成半透明的光束,隨著燈頭轉向,光束在摩天輪前的空中交彙、錯開,給艙室中的遊客們帶來絢爛多彩的水光表演。
相比起幸村和柳那個艙室,他們這個艙室就安靜多了,冰藍發少年坐在沙發邊,靜靜看著外麵的華燈和夜色。
忽然,他微微一動,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
哪怕知道掉不下去,真田弦一郎看著完全由玻璃打造的摩天輪艙壁,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攔了一下宮本優茶,問:“怎麼了?”
宮本優茶沒回答,輕按下真田的胳膊,直接站起身,移向玻璃壁,再次偏頭確認。
毫無遮擋的光潔玻璃壁清晰地映出少年的影子,也讓他看到了想看的東西。
沒錯,跟他們同一輪,與他們這個艙室幾乎成九十度角的那個艙室裡,是白天在新一哥哥那裡見到的銀色長發女人,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國字臉的西裝男人。
察覺到同伴不同尋常的舉動,仁王雅治也跟著過來,一看之下,不由驚訝地出聲:“等等!我們並沒有包摩天輪吧?”
柳生比呂士不解地道:“沒有,宮本沒有提過這個要求。”
“可現在這個B輪裡,”仁王指著窗外,眼神逐漸凝重起來,“除了我們,就隻有宮本看的那個艙室有人。”
“什麼?”柳生微訝地起身,靠近玻璃低頭看去,“明明摩天輪排隊的遊客還有那麼多……”
宮本優茶沒說話,掏出手機將照相機功能打開,放大鏡頭,對著地麵搜尋,在幾個地方相繼停下。
“他們是誰?”真田盯著優茶的手機屏幕呈現出來的人影,沉聲問道。
宮本優茶閉閉眼,吐出一口氣,“警視廳。”
“你是說……警察?”仁王眼皮一跳,“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便衣警察?”
他也想知道。
宮本優茶不用怎麼思索,直接給某人打電話,左右不是當麵對話,他直接稱呼:“新一哥哥。”
“茶茶?”那頭的江戶川柯南剛剛檢查完摩天輪內部的軸承,接到電話很是驚訝,但下一秒,他就不是驚訝了,“什麼!你在摩天輪裡?!”
柯南失聲叫道:“你怎麼還在水族館?”都玩一天了還沒回家嗎!
聽這語氣,宮本優茶就知道事情不對,他快速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說出來:“不光我,我的同伴們,還有步美三個孩子,現在全在摩天輪裡。哦對了,還有白天看見的那個失憶女人,她和一個男人也在。”
聽完後,柯南頭都要炸了,忍不住咆哮:“你們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宮本優茶隱晦地翻了個白眼,最不要命的就是你好不好!
“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摩天輪有什麼問題?”宮本優茶向窗外低頭看了看,“為什麼警察全都圍在摩天輪下麵?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行為迥異的人,他們又是誰?”
“聽著,茶茶……”
柯南儘量簡短地將事情告知。
“……”宮本優茶默默聽完,無力望天,“行,知道了。”然後把電話掛了。
看他表情淡定,不像是碰到了嚴重的問題,仁王雅治稍稍放心,開玩笑道:“怎麼,該不會這座摩天輪上有犯人吧?沒事,相信警察,說不定等我們落地,犯人就落網了。”
宮本優茶點點頭,目帶欣慰地看著仁王,道:“你有這個心態就好。”
柳生推推眼鏡,淡聲吐槽搭檔:“仁王君,碰上警察抓犯人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嗎?你就不怕被抓去做人質。”
“想多了搭檔,”仁王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們現在在摩天輪艙室裡啊,除非犯人能飛簷走壁,不然怎麼也不可能對我們有什麼危險吧……等等。”
仁王雅治表情一滯,“你去哪兒,宮本?”
冰藍發少年背起網球包,慢慢活動了下手腳腕,又把球鞋的鞋帶重新係了一遍,一副要有大動作的樣子。
真田眼神一厲,單手扣住少年的手腕,目似劍光投來,語氣沉著卻冷硬地問道:“宮本,你要做什麼?”
宮本優茶任由真田抓著手,一邊打量著艙室天花板,一邊淡聲解釋道:“事情可能要比抓犯人要麻煩點兒。”
仁王揪著後腦勺的小辮子,遲疑地問:“犯人帶槍?”
宮本優茶挑眉看他,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泛著淡淡的金色,讓被看的人無端生出幾分涼意。
“……”仁王眯了眯眼,內心不好的預感再也無法回避,“你直說吧,宮本。”
“好。剛才有人告訴我,”宮本優茶斟酌了半天,也無法委婉,乾脆直言,“這座摩天輪的軸承裡裝滿了炸.彈。”
“什麼———?!!”
同伴們的震驚在意料之中,宮本優茶隻感覺手腕有一陣鑽心的疼,是真田錯愕之下沒控製好力度,他輕輕拍了拍真田的胳膊,黑發少年才驚覺,連忙鬆了手。
“抱歉……”真田回過神來,使勁摁了摁脹痛的眉心,哪怕是畫室起火那天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柳生隻覺得心臟和耳膜都在突突突地跳動,他緩了緩,看少年還在打量天花板,他急問:“所以你現在是要乾什麼,宮本?”
宮本優茶指了指腳下這座摩天輪,“它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要進到這個摩天輪內部,已經有人在裡麵行動了,我去幫忙。”
聽到這話,真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他厲聲喝道:“你去幫什麼忙?!”
“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宮本優茶淺笑著拍拍真田的肩膀,“真田,你還是先聯係幸村他們吧,彆讓他們被嚇到,也不要出去,在這裡躲好。”
說完,他一腳踏上沙發座,開始擰動艙頂鋼板的螺絲。
那螺絲被緊得死死的,宮本優茶忙了半天,麵無表情地罵了一句:“艸,這也太結實了。”
“哼,”剛消化完信息的仁王忍不住嘲笑了一句,“還以為你有多淡定呢。下來。”
宮本優茶沒好氣地回他:“你彆鬨!我現在沒空安慰你!”
“誰鬨了?”
仁王雅治強硬拉著少年下來,將他肩膀上的網球包擼下來,抽出裡麵的球拍扔給真田,嘴角的弧度逐漸肆意,“副部長,可以吧?”
什麼?宮本優茶遲鈍地眨眨眼。
真田弦一郎戴好棒球帽,深呼吸,斂氣凝神,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劍,睜開雙眼的刹那,似有寒光閃動,“來吧!”
仁王雅治隨手拋了拋網球,隨口說了句:“有點兒輕。”就猛地將網球扔向真田!
宮本優茶隻覺得眼前一晃,“哐———”巨大的碰撞聲轟然炸響在頭頂,整個艙室都是一抖,把他晃得險些站不穩。
早有準備的柳生穩穩地抓著把手,另一手扶住宮本優茶,含笑提醒他:“還有哦。”
“哐———”
“……”宮本優茶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仁王和真田,一個扔球一個揮拍,在這不大的艙室裡麵完成了一次次“破壞”!
終於,隨著最後一聲巨響,艙頂的鋼板徹底變形,被一個網球擊中,轟地飛了出去。
呆住的宮本優茶:“……”
真田屏息斂氣,除了微微加快的呼吸,幾乎看不出來他有多費力。
“啪啪啪!”仁王象征性地鼓了鼓掌,慵懶的笑容帶著絲嗜血的興奮,隨手一拍宮本優茶的背,“傻了?還不趕緊走。”
“啊……那,那你們自己小心。”
宮本優茶平生第一次結巴,翻越艙頂的時候還有點兒反應不能。
他的隊友們轉變也太大了吧?!
你們對有炸彈的事情接受得這麼快嗎???
懷疑人生的宮本優茶走後,柳生將眼鏡摘下,也活動了下手腕。
仁王警覺道:“乾嘛啊,搭檔?”
“那群孩子。”真田沉聲提醒道。
艸,仁王一拍額頭,咬牙切齒地罵道,“到底是哪個神經病,在這裡安炸.彈!”
“這件事的性質已經不是普通的犯罪了。”真田神情凝重,想到那些對宮本不利的人,不禁握緊拳頭,“總之,不能讓宮本自己在外麵。對犯人和炸.彈,我們做不了什麼,但起碼可以保護那些孩子。”
仁王挽了挽袖口,自得自樂道:“puri~這次我們算不算英雄?”
柳生猛地起跳抓住艙頂,淡笑地道:“讓宮本知道我們瞞著他行動,你看他會不會把你當英雄。”
“所以要瞞著他嘛。”銀藍發少年笑嘻嘻地緊隨其後。
*
宮本優茶毫無所覺他的同伴兼隊友們會有什麼樣的行動。
在跑去找柯南的路上,他的腦子一直在擔心這兒擔心那兒,一會兒想幸村不能受傷,一會兒又想孩子們該怎麼辦。
但他知道,這些擔心都沒用,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最徹底的就是解決掉生成問題的源頭,不管是那個黑衣組織還是炸.彈。
“優茶哥哥!”柯南眼尖地看到少年,揮手示意,“這裡!”
宮本優茶跑到近前,詫異地看著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安室先生,還有……”
安室透似乎沒聽到宮本優茶對另一個人的疑問,嘴角上揚道:“沒想到我們今天的見麵方式是這樣,優茶,聽柯南說的時候我還很驚訝。”
宮本優茶打量著淡金發男人臉上的血痕,佩服他哪怕是帶著渾身的塵土和絲絲的血腥氣,也能笑得開朗陽光。
在聽到柯南叫他“優茶哥哥”的時候,宮本優茶就知道安室透或在場的另一個男人不清楚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所以也沒叫“新一哥哥”。但他又搞不清楚安室透是什麼身份,以及為什麼他和柯南兩個能湊在一起。
宮本優茶快速分析過眼前的情況,乾脆裝聾做啞,對安室透點點頭,不多說話,然後看向另一位留著黑色長發,額前碎發微卷的男人。
柯南適時地道:“這是FBI的赤井秀一先生。”
宮本優茶:“……”
是你啊!赤井秀一!
等你一天了!
快!讓我康康你今天帶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