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有可能在東京體育會場的網球會館中!爆炸時間就是比賽結束的時間!聯係主辦方停止比賽,迅速派遣警力前往會館疏散群眾,讓爆處組出動!”
警視廳一連串的指令馬不停蹄地發出,各警官們嚴陣以待。
“預告函中「為你喝彩」特意用了英文,一是對應前麵的Love,二是特彆提示我們,這就是爆炸時間。”警車裡,白鳥警官重複了前不久工藤新一在電話裡的話,眉頭微蹙道,“可是網球比賽是沒有時限的,如果比賽什麼時候結束,炸彈什麼時候爆炸,那豈不是在說犯人一直在盯著比賽進程?”
“恐怕他是在盯著某個人。”佐藤警官接著道,“你彆忘了,跡部少爺就在網球會館裡。”
“等等等等!”開車的高木警官慌亂地喊停,有些跟不上同僚的思路,“你們的意思是,犯人現在就在網球會館裡?!”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佐藤警官冷靜地分析著,“就算他不在現場,也一定會通過某種手段盯著他要觀察的對象,或是人或是炸彈。”
“那我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去,犯人不就知道警察到了嗎?”高木警官有些擔心,“這會不會刺激到他?”
“所以我們要等。”
“等什麼?”
“等犯人的來電或者其他提示。”白鳥警官道,“現在炸彈的引爆權在犯人手中,不管我們是偷偷摸摸去還是大張旗鼓去,隻要有停止比賽或者疏散群眾的舉動,是一定瞞不過犯人的。但根據工藤君對嫌疑人森穀次郎的描述,以他的性格,警察暗中潛入才有可能會刺激到犯人,那倒不如大大方方去,看犯人有什麼反應。”
“嗯,沒錯。”目暮警官表示同意,“嫌疑人藏在暗中是不好抓的,一旦他動起來,我們才有機會。”
同一時間,宮本優茶也在思考,這麼大的會館,炸彈會被安放在哪兒。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跡部景吾的身邊,也就是此刻的VIP席下,但如果炸彈在他們座位底下,優茶反倒沒法直接去檢查,因為犯人一定會盯著這邊。
想了片刻,宮本優茶再次詢問跡部:“有沒有鏡子?”
“……”跡部景吾不知道說宮本什麼好,借耳機的時候非常果斷地略過了他,借鏡子就目標明確地來問他,這讓他總有種被宮本隱隱吐槽的感覺。
他側眸看了眼宮本平淡無波的表情,隨即無奈地搖搖頭,暗道自己想多了。
然而他將手伸向樺地,問樺地要自己的隨身物品,身邊的少年卻語氣隨意地補了一句:“動作小點兒。”
跡部的敏銳和直覺立馬使他警覺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宮本優茶眼神不離賽場,嘴唇微動道:“也許有人在盯著你。”
聰敏的少年之間不需要多言,跡部景吾當即領會宮本的意思,雖然他麵色平靜,沒有變化,但海藍色的眼眸卻倏忽變得愈發幽深複雜。
在不動聲色巡視了一遍他正對麵的整片觀眾席後,跡部略帶不滿道:“嘖,人太多了。”
宮本優茶挑挑眉,想到什麼,淺淺一笑,“對,我倒是忘了,你的’冰之世界‘都能看透對手的死角,說不定真能找到犯人。”
紫灰發少年下意識地將食中二指放在眉眼之間,深邃的眼神從指間穿過,似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尋找獵物一般,暗藏犀利地掃視著現場的觀眾。
這不是在網球場,跡部坐在椅子上發動技能的時候很安靜,幾乎看不出和平時的坐姿又什麼不一樣,但宮本優茶動作自然地去接樺地遞來的小鏡子和零食時,趁著拉進他和跡部之間距離的空隙,悄聲勸阻了他:“彆浪費你的能力,這麼搜查下去,你是要廢掉自己的眼嗎?”
“本大爺可沒那麼弱。”
跡部略感意外,哼笑一聲,倒是也放下了手,隻是那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轉了個彎,卻是順勢握住了宮本的後頸。
宮本優茶:“?”
因著要去接東西,優茶往跡部這邊的方向探了探身,心裡還讚歎樺地沉默心細,知道給鏡子的時候順便遞零食做遮掩,沒成想身體還沒收回來,就被人摁住了後脖頸,讓他一下子半邊身體停在了跡部身前。
可他們本就是挨著坐的,此刻這個距離,從遠處看去,他幾乎是依靠在跡部的懷裡,鼻尖全都是氤氳的淡淡玫瑰香氣。
搞什麼?宮本優茶微微側臉,琥珀色的眼眸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疑問,後頸的陌生溫度讓他有些不適,但想到或許跡部事出有因,他沒有掙紮。
跡部景吾也沒想那麼多,平日本就行為霸道的他,在心底的疑問之下,甚至忘了宮本不習慣和旁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他隻是趁著此刻少年擋住他的時機,在宮本耳邊直言問道:“有炸彈在我們座位底下?”
“……你怎麼知道?”宮本優茶緩緩眨了眨眼,不確保自己的嘴形會不會被人看到,所以沒有明說。
“本大爺又不是傻子,”跡部睨了一眼,“不是炸彈,難不成犯人還能帶著狙擊槍進來會場?”
“也有可能是匕首嘛。”
身體傾斜著的冰藍發少年玩笑地道,既然都這個姿勢了,他也不強硬著起來,一手虛撐在跡部的肩膀上保持平衡,一手自然地垂下,在椅子前微微晃動,鏡子的大小剛好被少年的手掌心包裹,從外麵看什麼也看不出。
隻是這個姿勢,如果宮本優茶再低頭去看鏡子裡反映出的鏡麵,可就太刻意了。
隻是一個眼神的交流,跡部就明白了宮本的意思,微垂下眼眸掃了眼少年的掌心,在略顯陰暗的光線下精準地捕捉到一縷跳躍的紅光。
“好了。”
紫灰發少年親昵地揉了把懷中少年的頭發,嘴角含笑將人扶起來,旁人聽不到的語氣是與動作不同的下沉冷淡,隻有宮本優茶聽得心底一沉,還真有?
他和跡部方才表演戲份居多,都是為了謹慎起見,但如果炸彈真的在這兒,那之前他和跡部的交流會不會被犯人看到了?對方有能力從唇形看懂他和跡部在說什麼嗎?他幾次接聽電話,還出去過一趟,會給跡部帶來不必要的隱患嗎?
宮本優茶心裡不免有些慌亂。
嗡——
手機的無聲震動來得恰到好處,優茶打開手機快速掃了一眼,看到柯南緊急卻簡短的訊息後,深呼吸一口氣。
訊息中說,不久前犯人利用未名郵箱給主辦方發了警告信,彼時警方正在跟主辦方交涉,看是否要馬上停止比賽。
警告信中犯人提出了幾點要求:不能停止比賽;不能疏散群眾;警察不能進場搜尋;總之,現場如有異動,他將立刻引爆炸彈。
這些要求和反應都在警方的預案之中,並不意外,或者說,這比他們預想中的還要“輕鬆”。
“他沒要求跡部景吾不能離開?”
這是警官們的疑問,也是柯南和宮本優茶的疑問。
“那就像他炸冰帝學生會一樣,”柯南分析道,“他對跡部景吾本人的恨沒那麼強,複仇和針對的對象還是跡部集團,或許還有警察。”
宮本優茶想到跡部曾向他說過的,東京體育會場由好幾家讚助商共同讚助,而這座網球會館的讚助是跡部集團特意拿下的,難說沒有自家公子跡部景吾本人熱愛網球的原因。
“明白了,跡部財閥是本屆WSG(世界體育大會)的重要讚助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集團同步讚助的東京體育會場發生爆炸,民眾會對WSG的安全產生質疑,也會對跡部集團產生非議。”
等等,如果這麼說……
優茶微微一愣,不自覺地看向身邊的跡部景吾。
“哼,”驕傲精明的少年不屑地嗤笑一聲,“啊嗯,這是對本大爺設下的陷阱。”
宮本優茶抿了抿唇,臉色不太好。
是的,雖然犯人沒有提出“不讓跡部景吾離開”的要求,但如果跡部此刻真的拋下全場的觀眾獨自走了,等事情解決後,民眾會怎麼看待跡部景吾和他背後的集團?
這是逼著跡部景吾做選擇。
“沒什麼好糾結的,”跡部翹著腿,斜倚在VIP寬敞的座椅上,姿態優雅又囂張,半撐著頭對優茶道,“本大爺不會離開,不是要炸嗎?本大爺就坐在這兒等他,讓警察不用勸了。”
宮本優茶看著手機上來自高木警官的短信,心知不用給跡部看了,被人這麼硬逼著還能退縮,那就不是心高氣傲的跡部景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