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優茶輕咳一聲。
三頭身的小偵探身體一僵,當即語氣一轉,在其他人驚奇的注視下,誇張地張開手,奶裡奶氣地問道:“啊咧咧,哥哥姐姐們沒有玩過手影遊戲嘛?就像這樣哇!”
柯南將左手伸直立起,右手握著左手的虎口和上半截手掌,跟他配合默契的宮本優茶默默地掏出手機,找好角度,打開手電筒。
於是在柯南背後的牆麵上,立馬浮現了一個“小狗”的影子。
安室透挑眉,含笑道:“如果這時候對著牆上的小狗拍一張照片的話,照片的確是真的,且沒有PS過的痕跡,但照片裡的小狗並不是真的小狗。”
上原由衣愣愣地道:“我好像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但那裡是樹林啊,怎麼製造一個’影子‘?”
“小孩兒給的隻是一個打比方的例子罷了。”大和敢助用大手揉了把柯南的頭,冷哼道,“’雪女照片‘是真的,赤西小姐拍的照片確實沒有修改過,但她拍到的,可不是什麼’雪女‘。”
被迫壓彎了脖頸的柯南:“……”雖然但是,小孩兒是什麼稱呼啊!
旁聽了半天的白井奈奈子沒忍住問:“不是雪女是什麼?”
“你是傻的嗎?”黑井澤冷嘲熱諷了一句,又嗤笑,“哦,我忘了,你的確是個傻的。”
“你!”
“動動腦子好好想想吧,”黑川澤打斷前女友的發怒,冷冷地盯著赤西優,“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鬼,那當然是個活人!一個大活人以那種姿態出現在樹林裡,還能是什麼?”
白井奈奈子怒氣頓滯,等反應過來後,當即短促地叫了一聲,結結巴巴道:“那是、是是……死人?”最後兩個字已經是近乎抽吸著冷氣說出來的。
“不會的!”赤西優急促地低吼了一句,額頭密布著冷汗,她像是對自己說似的,重複道,“不會的,不可能……”
諸伏高明閉閉眼,沉穩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地道出一件事:“上個月,轄區內曾接到一起失蹤案,一名二十歲的女生和同學外出旅遊時,於夜間離奇失蹤,她的同伴說,她最後的位置就在這個山中。”
雖然隻是開了個頭,但在場的人都隱約明白了諸伏高明的意思。
“諸伏警官的意思是,那個雪女……”
“我並沒有什麼意思。”諸伏高明反倒沒有斷言,而是隻表述已知的信息,“失蹤案本不歸我們管,但前幾天同事發來了一張照片,令我們有些好奇。”至於是什麼照片,自是不言而喻。
上原由衣替同事說得更清楚些,接道:“照片裡的’雪女‘真實而詭異,這裡又發生過失蹤案,我們總覺得這兩件事太過巧合,恰好昨日我們三人休息,便結伴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沒想到就接到了接警中心轉來的你們的報警電話。”
“有找到什麼線索嗎?”安室透問。
“沒有。”上原由衣遺憾地搖搖頭,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失蹤的女孩名叫小澤裡奈,她的家人已經去世,人際關係非常簡單,這次出來旅遊也是因為盛情難卻……還好是跟著大學同學一起來的,不然,恐怕她失蹤了都沒人發覺。”
“原來是這樣。”服部平次和柯南對視一眼,道,“我也是因為有人通過郵件發來一張雪女照片,想委托我來調查雪女的真相,這才來到這裡。不過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邀請我來的人,是黑川先生你吧?”
小澤裡奈沒有親人,單身,在感情上沒有存有關係的人。
而白井奈奈子和金子山說他們從未見過雪女,看起來也並不關心;銅穀粒威脅赤西優和青池綠,隻為了要錢,不太可能邀請一個偵探來這裡攪局。
隻有黑川澤,他身為赤西優目前的上司,一直對雪女照片存疑,甚至當著眾人的麵,多次陰陽怪氣說赤西優的照片不像是真的,卻憑借著照片馬上升職跟他平起平坐。
“對,是我。”黑川澤倒是很痛快地承認了,甚至笑道,“不愧是關西的高中生偵探,我一開始還擔心你會不來。”
“這種熱鬨我還是要湊的。”服部平次彎彎嘴角,自如地道,“隻是沒想到警官們會先人一步,把事情都查清楚了。”
“不,沒有。”出人意料,諸伏高明否認了。
柯南疑惑地問:“什麼意思?”難道剛才說的那些是說著玩的?
“沒找到屍體。”大和敢助擰著眉頭,心情不是很痛快,看著赤西優的眼神也愈發具有壓迫性。
柯南和服部平次一時麵麵相覷,是哎,他們光推理沒用,沒有發現被害人的遺體,一切都是空談。
“赤西小姐,”大和敢助沒有耐心再耗下去,直言問道,“請你明確說一下,你和青池小姐之間的秘密是什麼?”
赤西優冷汗直冒,攥著手指,卻是油鹽不進,咬牙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哐!”氣得大和敢助拿拐杖敲了下地麵。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雪女照片的真相一定有問題,但赤西優要是咬緊牙不說,總不能逼供,這個地方又沒法申請搜查令。
宮本優茶仔細觀察了一番赤西優,跟柯南確認:“她可以排除殺害青池綠的嫌疑嗎?”
“嗯,她在青池小姐的案子裡確實有不在場證明,”柯南回答道,“發現青池小姐的時候,案發不過半個小時,那時候她一直在餐廳,沒有作案時間,起碼第二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她。”
宮本優茶眨眨眼,提醒她道:“赤西優那麼害怕照片的事情,會不會銅穀粒也得到了照片的真相,才去威脅青池綠和她?而青池綠也威脅赤西優,那如果她不是殺害青池綠的凶手,青池綠那裡會不會還有與雪女照片真相有關的訊息?”
這一長串說出來優茶自己都覺得有些繞,可偏偏柯南不僅沒被繞進去,還想是被激發靈感一樣,在愣了一下後,就立馬跑走了,服部平次緊隨其後。
宮本優茶遠望著兩個偵探的背影,直覺這次穩了。
果然,十分鐘後,在大和敢助“你們進去是破壞現場的知不知道?!”的咆哮聲中,把青池綠房間翻了個底朝天的一大一小自信滿滿地回來了。
柯南可不敢當著警察、臥底的麵使用麻醉針,推理解決案件的步驟就交給服部平次了,而諸伏高明在看到偵探從廁所天花板夾層裡掏出來的視頻錄像帶後,也了然了。
“……赤西小姐之所以不敢說出雪女的真相,是因為你和青池小姐親眼目睹了小澤裡奈被吊起的瞬間吧?小澤裡奈那時候還沒有死亡,你們卻根本沒有上前搭救!她是在你不停拍攝的攝像機下,一點一點失去生命的!銅穀先生有偷拍、偷窺客人的不良癖好,他正是掌握了這樣的證據威脅你,才會被你滅口的,殺害他的凶手就是你!”
在服部平次堅定有力的推理聲中,赤西優麵如死灰,眼淚止不住地流。
“不……我們、我們開始沒有意識到啊!”
“那後來呢?你有攝像機還可以放大拍遠景,手握一個女生的死亡證據卻不交給警方,你們甚至沒有報警!還把照片拿去牟利!”
“嗚嗚嗚……不敢……我不敢啊!”赤西優言語無措,“在那裡發現……我怎麼敢過去……”
宮本優茶隻看了一眼錄像帶,就彆開眼了。
或許赤西優和青池綠一開始的確是因為害怕,但能把這樣的照片作為牟利的踏腳石……看來人性的貪婪足以壓垮恐懼。
“那些懺悔的話等留著到監獄說吧!”大和敢助厭惡地皺皺眉,讓上原由衣上手銬。
黑川澤和白井奈奈子被驚得好半天才回過神。
“竟然是赤西……”白井奈奈子茫然地道,“難道青池也是她殺的?”
“可、可能吧。”黑川澤難得結巴了一回。
宮本優茶掃了他倆一眼,將目光鎖定在沉默不語的金子山身上。
而另一邊,安室透悄無聲息地經過諸伏高明身邊,腳步不停,嘴唇輕微動了幾下。
沒一會兒,黑川澤和白井奈奈子就被請到了彆的地方,餐廳裡,除了警官和偵探,就剩下了宮本優茶和水無憐奈兩個無關人等。
“無關人等也回避吧。”諸伏高明看著宮本優茶道。
他要是再看不出金子山就是那個交易者,他就是眼瘸!不僅如此,金子山也是殺害青池綠的人。
但宮本優茶和水無憐奈被“請”了出去,服部平次和柯南也沒撈著好——四人一起在餐廳外等待。
優茶猜測,交易的事情有關於組織,安室透是不可能讓諸伏高明三人在這裡審金子山的,八成就是趁這個時間隱晦地提點幾句,等人被抓到警局,還是要移交給警察廳公安部。
等待的時間,服部平次和柯南無聊地開始還原金子山的作案動機,宮本優茶安靜聽著。
這個人不顯山不露水,藏得極深,若不是他們知道了交易和組織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懷疑到金子山身上,畢竟他跟青池綠又沒有糾葛。
但若是金子山誤以為是青池綠殺了銅穀粒,那就不一樣了。
首先,銅穀粒有偷拍的癖好,金子山肯定也知道,他要找照片,首當其衝就是找自己這個同事。
可沒想到銅穀粒一死,他的手機也不見了,於是金子山作為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人,隻能拿走了電腦調查,發現沒有他要找的底片後,便把電腦丟棄在雪地裡,以撇清殺人嫌疑。
與此同時,赤西優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她在清理乾淨銅穀粒手機裡的照片和信息後,將手機丟棄在雪場,還想將嫌疑轉嫁在宮本優茶頭上。
可兩台電子設備上指紋留存的不同,反倒將優茶的嫌疑減輕了,估計這是赤西優沒想到的。
赤西優很聰明,她刪除了銅穀粒手機裡的照片或者視頻,但沒有將威脅她的郵件和短信刪乾淨,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又沒有重要信息的內容,就是為了防止同樣被威脅、容易心虛的青池綠說出什麼,這樣的話,不至於兩個人口供對不起來。
可也因此,成功迷惑了金子山,讓金子山誤以為殺害銅穀粒、並拷走手機數據的人是青池綠。
而昨天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青池綠曾留下一句“她要回去好好找找有沒有銅穀粒威脅金子山的照片”,更加重了金子山的疑心,這才在「組織任務失敗就要被滅某口」的生命威脅下,鋌而走險殺了青池綠。
可金子山沒有在青池綠那裡找到想要的底片或者母帶,他知道自己殺錯了人,便放火燒掉木橋,斷絕旅館的信號,想把眾人困在這裡,繼續找照片。
若不是在餐廳的時候,他率先開口說“雪女”,將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赤西優身上,引眾人去探究雪女真相,恐怕柯南和安室透等人還不會那麼快懷疑到他。
“他是太心急了啊。”宮本優茶挑眉問水無憐奈,“組織對你們這麼狠的嗎?那你完不成監督任務會怎樣?”
柯南&服部平次:“……”
水無憐奈:“……”
好像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