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媛和嚴宇荷到了白金貴家的時候,院裡的人已經坐滿了,正在熱鬨的吃席,孟東媛找到了穆南星的位置,在他旁邊的空座上坐了下來。
穆睿涵坐在兩個人中間,吃了一會兒後就下桌找柱子去玩了。
孟東媛吃著飯,順便和坐在旁邊的白國兵說起了話:“大隊長,我想了想,我們村的孩子不少,應該可以在村裡辦個學校。”
這點白國兵是讚同的,他家的兩個孩子正是上學的年紀,因為學校離的遠,靠家裡人接送是不可能的,自己去又不放心,隻能拖著,等年紀大了再送過去。
這種夏天還好,一到冬天,天冷的凍死個人,等孩子回來家的時候,手和腳都是木的。當爹娘的也心疼,可是也沒辦法,不能讓孩子做文盲啊!
白國兵以前和縣裡申請過辦個小學,可是沒有通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如今孟東媛有這個意思,肯定是大力支持:“有什麼需要援助的,儘管說。”
孟東媛知道之前掃盲班沒辦成功,還以為對於學校的事情,白國兵也會不太熱衷,沒想到白國兵這麼爽快,臉上也有了笑意。
“要說老師,我們沒有太專業的,就是我們這幾個人”,孟東媛抬手指了一圈的知青:“彆的不說,教孩子識點字,學點基礎的不成問題,等年紀再大一點,他們可以直接去鎮上讀初中了。”
白國兵有些遲疑,畢竟之前掃盲班失敗的案例擺著,連大人都交不了,能教的了小孩子?
或許是看出了白國兵的不信任,袁濤開口做了保證:“大隊長,我們也是希望能給村子裡帶來一些好處,我們會竭儘所能去教他們。”
白國兵思慮了一會兒,想著試試,便拍板定了下來:“可以,需要什麼幫助直接說,但是醜話說到前頭。我願意支持你們辦,是因為能給孩子們帶來好處,如果開辦三個月,沒有任何起色,我覺得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孟東媛明白白國兵的意思,現在村裡的資產都是集體的,白國兵能拿出來,是因為他為村裡所有人考慮,如果最後結果不理想,估計彆人也不會允許他拿村裡的資產胡鬨。
“你放心,給我們三個月,三個月後你檢查,我們保證咱村裡的孩子不比鎮上的學生差”,孟東媛相信自己的能力。
有了孟東媛的保證,白國兵臉色好了很多,緊接著,孟東媛提出了自己的需求,一間房子,可以給學生們上課用;冬天取暖的炭火,不能讓孩子們冷著;知青們能夠站出來,全憑自願,如果效果不錯,未來能夠給知青們一點好處;學習用到紙筆,村裡可以給點補貼;鎮上……
白國兵對這些一一答應了下來。
更讓孟東媛驚喜的是,白國兵還答應去鎮上申請一批書本。原本她都打算好了,自己買一套,知青們抄,至少上課的人可以知道教些什麼,孩子們負責聽就好了。
有了白國兵的肯定,孟東媛直接答應,村裡的孩子絕對一個都不少,都進學堂學文化。
一頓飯結束的很快,等散場的時候,基本的事情都定了下來,孟東媛更是鬥誌昂揚。
回到家,第一時間就把穆南星給自己借來的一套課本給了知青們,要他們好好準備,爭取年後正月十五就開學。
“你有心可以,但是還要想想村裡的人願不願意讓孩子去學”,孟東媛正興奮著,穆南星一盆冷水潑下來,孟東媛瞬間清醒了。
“上學,誰不願意?”
“學習有什麼用?知青們都學的多,還不是在這裡下地乾活”,穆南星以前也和村裡人聊過,普遍的人都覺得讀書無用,這也是他不看好孟東媛的原因。
“可是,你看那些厲害的人,誰沒讀過書”,孟東媛對於這種想法不理解。
“那些人都是那些人的事,尋常百姓連溫飽都護不住,哪來的精力考慮其他。讀書得寫字吧,寫字得買紙和筆吧,就算你和國兵說好了,可以從集體裡麵扣,但是到底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有的人家孩子多,有的人家孩子少,會不會有人覺得不公平,覺得是拿自己的錢往彆人的孩子?”
穆南星將現實剖開給孟東媛,說的孟東媛有些低落:“這麼說,我激動了這麼久都是白乾。”
穆南星摸了摸孟東媛的頭發,安慰道:“你不了解,這是正常的,有了國兵大哥的幫助不是萬事大吉了,而且磨練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你要去和村裡人談。讓他們改變思想,願意讓孩子去學。”
“他們會願意嗎?”孟東媛有些懷疑。
“隻要肯努力,我相信是可以的。你大膽的去做,有什麼問題,我給你撐著呢!”有穆南星做後盾,孟東媛有些底氣了,為自己接下來的事業努力。
一夜無夢,第二天,穆南星又是一大早就離開了,下一次回來可能就是過年的時候了。孟東媛一如既往的送穆南星到村口才回家。
和穆睿涵吃過了早飯,孟東媛帶著穆睿涵去了柱子家,把柱子家作為自己攻克的第一個點。
柱子家有兩個孩子,柱子的哥哥梁子今年也已經八歲了,按照後世的規定,這個年級的孩子已經可以上小學了,但是現在家裡還沒有讓他去學校的意思,天天跟在他爹身後忙來忙去,跟個小大人似的。
孟東媛到的時候,柱子媽正在給豬喂食。豬是村裡的豬,喂的圓圓滾滾的,等到了二十以後,找個好日子,殺了給村裡人分,也算是打打牙祭,讓大家過個好年。
看到孟東媛進門,柱子媽將最後一點豬食倒進了豬圈裡,擦了擦手,將孟東媛迎進了屋:“今兒個怎麼過來了。”
屋子裡,柱子兄弟倆正圍在一起玩,小孩子們的快樂很簡單,一個鐵圈兩個人輪著玩,屋裡又不大,轉了一圈又一圈,兩個人都笑嘻嘻的,穆睿涵一進門就加入了他們。
“送孩子來,順便串串門,好久沒出來了”,孟東媛坐在屋裡的炕上,學著這邊的習慣,雙手往袖子裡一插,就說了起來。
“也是,好久沒見你了,聽蘭子說,最近你在織毛衣?”
“是,離家太遠,回不了家,就給家裡人一人織了一件毛衣,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