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盛勤的話,化妝助理沒忍住,幫腔道:“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說什麼呢你?”衛晴瞪向化妝助理,後者避開了眼。
衛晴恨恨地收回目光,轉向盛勤。
製片和演員一般沒機會發生大衝突。可這盛勤看著年輕纖細,衛晴又跋扈,自然專挑軟柿子捏。
但她沒想到盛勤這人看上去柔弱,實則性子清高倔強,甚至幾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
平時低調老實的人反抗起來更讓施暴者覺得權威被挑戰。衛晴怒不可遏,猛地站起來想打人。
盛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衛晴揚起的胳膊。
周圍有男生想要上前將兩人分開,看她倆都是女人,又不知怎麼下手。
兩個人身形相當,但衛晴為了上鏡瘦得跟紙片似的,力量自然比不上盛勤,被她握住了手腕,用力半天也掙脫不開。
“你給我放開,聽到沒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衛晴氣得跳腳,對著盛勤破口大罵。
衛晴有金主靠山是公開的秘密,隻不過大家都以為她背後的人是肖振明。
見盛勤抿唇不動,衛晴變本加厲:“臭傻逼,你聾了嗎你?還不給我放手!”
盛勤出身書香門第,從小到大的同學朋友都是體麵人,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辱罵過。
當著這麼多人,她臉一下子就紅起來了,像是被人狠狠給了一記耳光。
“夠了!”
她猛然一摜,甩開衛晴的胳膊。衛晴不防,整個人向旁邊歪去,踉蹌著撲倒在化妝台上。
衛晴伏在桌上,回頭見大家都冷眼旁觀,哇的一下哭出聲來,非說自己遭遇劇組霸淩,嘴裡還哇咧咧地嚷嚷:“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看我不弄死你!”
周圍的工作人員雖然討厭衛晴,可見她又哭又喊,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和稀泥地勸盛勤:“小盛,算了算了。”
但盛勤就是泥塑的也有三分火氣。
她渾身發抖,心跳隆隆。
她這人清高,拉不下臉當眾跟人對罵,可被這衛晴當眾刁難責罵不止一次,無論如何忍不下去。
“你說說你是誰?我還真就不知道了!”
盛勤原本不想把那天的事情拿出來說,可眼見衛晴太過分,她實在忍無可忍。
她顫著手快速在手機上打下一個字,舉到衛晴麵前,“你以為現在他還會保你嗎?”
衛晴哭聲驟停,震驚地看著她的手機:“你……”
盛勤冷聲冷語:“我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不如去問問他!”
衛晴嚇得傻了片刻,虛張聲勢:“你……你有本事就在這裡當著大家說清楚!”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嗎?”盛勤抓住手機,指尖泛白,“小花園的事需要我提醒你嗎?”
聽見小花園三個字,衛晴一下子呆在原地。
她的經紀人原本仍由她耍威風,可瞧清了盛勤打的字之後,一時之間不敢造次,隻能反過來勸衛晴。
“算了算了,咱們先緩緩情緒。”他把衛晴扶起來,自己給盛勤賠笑,“我們晴晴病了,您彆跟她一般見識,我一會兒就送她回來化妝,保證不耽誤拍攝。””
衛晴這下是真的哭了,一雙媚眼紅彤彤的,伏在經紀人懷裡有些驚慌無措。
“等等。”盛勤叫住了人。
大家都看向她。
盛勤冷著臉抄起桌上的餐巾紙丟到衛晴身上,“你把我裙子弄臟了,擦乾淨再走。”
平時盛勤雖然不算好說話的人,但從沒表現得如此強硬,這會兒大家都知道她急了眼,自然也不敢勸。
衛晴下不來台,捂著臉哭,想蒙混過關。
小羽看不下去,小聲幫腔:“有完沒完啊,拍戲不見這麼會哭。”
她一開口,現場其他工作人員跟著小聲議論起來,指指點點地臉上都是嘲諷神情。
衛晴下不來台,再見盛勤鐵青著臉,她無助地看向經紀人。
哪曉得自家經紀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小聲哄勸道:“算了,就當道個歉。”
有人馬上接話:“是啊,做錯事不道歉,什麼素質。”
衛晴四麵楚歌,隻好哭哭啼啼地拿紙巾在盛勤裙擺上胡亂一擦,捂著臉跑出了休息室。
經紀人連忙追出去,走兩步又倒回來說衛晴年紀小不懂事,希望盛勤大人大量不計較。
盛勤腦子嗡嗡直響,心跳得快撲出來,壓根沒聽進去,隻知道這幾人走了,算是抗下一場硬仗。
她這人嘴硬心軟,平時就有那種一吵架就要哭的壞毛病,這會兒已經是隱忍到了極點。等她漸漸緩過來,心想還好剛才沒有哭出來,不然這人可真的丟大了。
小羽知道她平時不愛與人爭執,這會兒是逼急了,於是招呼著工作人員先回攝影棚,給她留點空間。
燈光助理溜過來給盛勤比了個大拇指:“姐!你可真是太酷了!我早看那個女的不順眼了,什麼玩意兒。”
盛勤搖搖頭,一開口嗓音還有些沙啞:“先去工作吧。”
燈光助理哎了一聲,又對她吹了半分鐘彩虹屁才走。
盛勤看著小羽關上房門,長舒一口氣,肩膀一垮,馬上縮進椅子裡。
小羽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對她又是一陣猛誇,直說她氣場一米八簡直帥爆了。
她湊過來好奇道:“你剛剛給衛晴看的是什麼啊,她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盛勤一怔,抓握手機的指節太過用力,已經發白僵直。
那男人的眉眼浮現在眼前,她不由地又坐直身體,心虛地開始後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