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四爺今天又被打臉

沐懷朋看她這樣子就覺得沒勁。

從來都是女人上杆子貼他, 哪像這人似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強搶民女。

他點點頭, 語氣倒是溫和:“那就當是誤會。既然是誤會, 咱們就按公事談, 明天沒空。”

盛勤為難地看他,態度謙卑:“那您看什麼時候方便呢?”

“不知道,你去跟唐風約。”他站起身, 扔下她走出會議室。

盛勤想起那晚上, 唐風也在他的車上,一時隻覺羞赧。

她咬了咬牙,轉身去找唐風, 幸好這人為人和善, 跟沐懷朋迥然有彆,很快幫她約好周末,還主動聯係了周總那邊。

沐懷朋肯出麵約周總,這事就算是了了一半。

盛勤放下心, 馬上跟老板彙報。

周末的飯局,程飛飛另外帶了一個男生。那男生平時負責後期製作, 並不是善於應酬的性格, 剛開局沒多久就成了圍攻對象,很快被人放倒。

他一倒下, 盛勤隻能挺身而出替程飛飛擋酒。

程飛飛自己倒也親自喝, 尤其是開局第一圈, 對方十個人她硬是挨著挨著都乾了一杯啤酒。

盛勤跟著她也挨著敬了一圈。

陳秘書一眼認出盛勤,指著她笑道:“還說不能喝,看來是上次不給麵子啊。”

“不敢。”盛勤壓下反胃的感覺,低聲解釋,“上次確實是感冒了,吃了藥不敢喝酒。”

這話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席上的男人不為所動,反而說:“那今天身體好了,正好再多喝兩杯。”

盛勤端著酒杯,笑容勉強。

唐風見了不忍,主動幫人擋了兩杯。

陳秘書又不答應,舉著酒杯跟沐懷朋告狀:“四爺您看看,這唐助也太會憐香惜玉了,搞得我們這些老幫菜都成了惡人。”

一桌人都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盛勤端著酒杯,臉上笑容尷尬。

沐懷朋原本在跟周總談話,他肩膀平直,脊背板正,穿了一身淺米色的襯衫,看上去倜儻風流。

盛勤一時有些走神,心想雖然這人脾氣乖張,可這皮相氣度倒確實是萬裡無一。

沐懷朋聽見聲音,側頭看過來,又瞧了一眼唐風,輕嗤道:“程總是海量,強將手下無弱兵,哪裡需要你去搶風頭?”

“是我考慮不周。”唐風順坡下驢。

沐懷朋長指輕彈煙灰,望向盛勤的目光竟然露出讚許:“小姑娘不錯,有前途。”

他這話一出,這旭飛兩人心思各異。

程飛飛沒想到沐懷朋一點不留情。她幾次留心觀察,發現沐懷朋全程跟周總說話,連個眼風都沒給盛勤,這會兒又說出這種引戰的話,看上去倒確實不像對她有意。

男人嘛,總是想在喜歡的女人麵前逞英雄。

不說時時護著,擋個酒解個圍還是很爭麵子的。

可看他這樣子……程飛飛有些糊塗,懷疑自己想多了。

盛勤本人也很意外,明顯沒想到他會給出肯定的態度。

她還是太年輕。

雖然已經27歲又是工作過的人,可對酒桌文化了解太少,不知道這種場合除非酒量超群,否則最忌出風頭。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果然,接下來的半場,大多數的人都來敬她。尤其是上次陳大秘敬酒被盛勤拒絕,心裡是老大不高興,這次再見這個小姑娘,便有意打壓。他手下的人更是不留情麵,一個二個的大老爺們兒主動敬酒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喝,一上來就是乾杯。

盛勤乾了一杯又一杯,飯菜沒吃兩口,肚子裡全是酒。

沐懷朋冷眼旁觀,眼看她雙頰漸紅,眼眸中浮起些許水色,濛濛似霧。

盛勤實在喝不動,找了個不起眼的時機溜出包廂去衛生間。

她腳下踉蹌,腳腕被崴了一下。身體超旁邊歪去,軟軟地靠在牆上。過了一會兒,右腳腕間傳來酸脹的痛感。

她嘗試著站起來,貼在牆上用力一撐。

牆紙上的暗紋姿態妖嬈,細細一線相互鉤纏,她伸手去摸,指腹接觸到微凸的觸感。

那線條肆意遊走,漸漸交織成一片,像是一張巨大的網,迎麵撲來罩住她。

盛勤心裡不知怎麼湧上一股執拗,偏想摸索著那線條找到一個出口。她指間跟在觸感滑動,一路向上而去,直到手掌越過頭頂。

她忽然一怔,懵然自問,我在乾嘛?

以前參加應酬一是次數不多,二來即便是敬酒,最多也就是一兩杯啤酒,盛勤不知道自己的量到底在哪兒,一邊喝一邊硬撐不敢醉。

可看著自己這傻了吧唧的舉動,她想今晚上是逃不掉了,一定是已經醉了。

盛勤扶著牆去衛生間,捧起冷水洗了兩把臉。

鏡中人與她對望。

那女人雙頰通紅,眼神虛浮。

她思來想去,給高耀輝打了個電話:“高老師,你在忙麼?”

“沒呢?你回北京了?”

她嗯了一聲,跟他商量:“我好像喝多了,你一會兒能不能來接我?”

高耀輝啊一聲,非常意外:“你在哪兒呢?喝酒怎麼不叫我?”他擔心道,“你喝多了?”

一串問題聽得盛勤耳膜脹痛,她把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低聲道:“不是,是公司應酬。”

高耀輝之前就聽她抱怨過應酬的事,當時還想著女生一般在酒桌上都挺受照顧的,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喝得需要人專門去接。

他果斷道:“現在結束了嗎?你發個地址給我。”

盛勤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先給他發個地址。那邊應了聲好,說現在就出發,讓她不要怕。

掛了電話,她鬆了口氣。

看這晚上的架勢,一群人都沒打算憐香惜玉,甚至反過來拚命灌她酒。

要是一會兒她真的醉得不省人事,那無論出什麼事,吃虧的都是自己。

雖說她不是孤身入虎穴,可比起程飛飛,高耀輝顯然更值得信任。

就是有些麻煩人家。

盛勤暈乎乎地想,等過兩天還是得好好謝謝高老師。

打完電話,她心裡有底,人稍微放鬆了些。

*** ***

又過了半晌,周總家裡打了三四個電話催,一頓飯終於準備收場。

唐風安排人送周總,自己和沐懷朋下樓去停車場。

司機打開車門,沐懷朋彎腰上車,唐風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請示:“咱們往回走嗎?”

沐懷朋鬆開襯衫扣子,呼出一口酒氣,伸手接過握在手裡。

“你去,”他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些許沙啞,“接那個盛勤過來。”

唐風愣了下,“現在嗎?”

“嗯。”沐懷朋舒展長腿,身子往下滑了滑,多了兩分疏懶。

唐風馬上返回樓上,過了一會兒卻打電話來彙報,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十分清晰:“四爺,盛小姐不太願意。”

“什麼叫她不願意?”沐懷朋聽得皺眉頭。

唐風遲疑道:“盛小姐的朋友來接了,她說不用麻煩您了。”

“朋友?”沐懷朋皺眉,“什麼朋友?”

“……男性朋友。”

沐懷朋倒不意外,聲音冷淡:“小風,這種事情也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唐風不敢辯解。

沐懷朋掐了電話,把手機摔在後座上。

他閉眼摁了摁太陽穴,心想這種拿腔拿調的女人真是沒勁,就該晾著才會學會怎麼討好男人。

名利場中,沐懷朋見過太多言不由衷。

酒桌文化之所以長盛不衰,倒不是誰真的那麼缺酒喝,而是醉酒之後,再虛偽的人也總有兩分真性情。

這女人單獨麵對他時,眼神總是流露警惕,不像是惺惺作態。

他一晚上冷眼旁觀,就想看看她到底是真拒絕還是假清高。

沐懷朋想起那晚上,她青澀而被動,一直閉眼不敢看他,但姿態柔媚,任人予取予求。

他心裡湧上燥意,向有人拿貓爪子在撓,又癢又勾人。

“開車。”男人啞聲吩咐,讓人開去酒店大堂。

路邊果然有人在等,那女人耷拉著腦袋,抱著胳膊像是怕冷。

唐風在幾步之外守著。

車子在兩人麵前停住,唐風快步過來為他開門,還未走到,沐懷朋已經親自推門而下。

他落地站定,精準地捕獲她的目光。

那女人起先還有些迷茫,等認出是他瞬間睜大雙眸,下意識地收緊胳膊,往後退了小半步。

沐懷朋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臉色更加難看。

他冷哼一聲,邁步向她而去。

盛勤捧著水洗了把臉,雙手撐在台麵兩端。她氣息不穩,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水珠順著臉頰滑落,臉上仍帶有明顯的慌亂。

她站了一會兒,抽出紙巾壓在臉上吸乾淨臉上的水珠,連補妝的心情都沒有。

盛勤深深緩了口氣,把紙巾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在外麵公共休息區的沙發上落座。

那男人的眼神太過肆無忌憚,讓人難以招架。

——沒有一丁點分手後的傷心頹唐。

盛勤想起小花園裡的那一幕,腦子裡回響起女孩子的細細哭訴。

她呆了呆,不由地想起了自己被馮子博分手時的樣子。

在新年的第二天,所有人都仍然沉浸在歡樂的氣氛裡。那個相識十三年的男人卻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頭也不回地上車奔向另一個女人,留她一個人在原處。

而她僵著身子,不能動彈,隻能看著汽車尾燈像流火一樣劃出一到猩紅的弧線,而後消失在地平線上。

盛勤一直覺得,她早已凍死在了那個冬夜。

她無意識地搓了搓手臂,像是重新被徹骨的寒意籠罩。

在愛情裡,無論一個男人曾經多麼情深似海,當他決定要走的時候,是不是永遠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拔腿就跑、飛奔著投入新歡的懷抱?

她窩在沙發上呆坐片刻,直到有醉酒的人進來,方才如夢初醒。

盛勤看了看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出來多久。她拍了拍臉,重新把那些可怕的回憶壓回腦海深處,然後重新補妝,趕回包房。

*** ***

一進門就有人叫她的名字。

肖振明站起身衝她招手:“你躲哪兒去了?快來唱歌!”

程飛飛這人摳門,請人在KTV裡談事情的時候,根本舍不得請包房公主,總是讓他們策劃部的人陪唱。

《西遇》開機之前,有一次盛勤唱粵語歌,恰好被肖振明聽見。

這下老總親自點名,盛勤推脫不掉,隻好去點。

眾人目光或明或暗落在她身上,盛勤心裡卻暗暗打鼓,不知道該不該出這個風頭。

她點了一首老歌,前奏有長長的男聲獨白,獨白語落,她開口已經慢了半拍。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