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薇回來上班, 將離婚一事全權交給律師解決。
中午她請盛勤吃飯, 就在附近的商場。盛勤想著盧薇最近胃口不好,專程點了清淡的江浙菜。
中午食客不多,他們挑了個角落落座。盛勤聽說高昂的律師費用,大吃一驚,倒比當事人更心疼錢。
盧薇搖搖頭:“不蒸饅頭爭口氣,我寧願把錢給律師,也不能便宜了那個王八蛋。”
至親至疏夫妻。
盛勤不好再多說。
反倒是盧薇遲疑片刻, 放下筷子, “你跟四爺……?”
她之前接到律師電話時,還以為是騙子,後頭聽見對方自報家門來曆,更是驚詫不已。
盧薇覺得這兩人毫無交集,仔細回顧之下也不過就是盛勤兩次吐槽都被四爺知道, 再往回想, 最多再算上南興訓練那天盛勤一直未到營地,四爺親自去找,兩個人有那麼一個小時的獨處時間。
就憑這三件事情, 她完全不相信盛勤就此搭上了沐懷朋。
盛勤聽她直接問, 心想這事估計是瞞不住了。
老袁是早就看了出來,鄭智估計也聽到了風聲。兩位頂頭上司知道了,盧薇反而被蒙在鼓裡, 她臉皮子薄, 竟然覺得對不住朋友。
但現在的關係她又無法理直氣壯地介紹, 隻能含糊其辭。
“就是他幫過我,這次的事也是他讓唐風找的人。”盛勤就是論事。
“幫過你?”盧薇有些擔心她,“你是不是……”她想說包養,但實在不好意思將這兩字說出口。
盛勤很為難:“你彆問了,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盧薇看她的模樣,絲毫沒有攀上高枝兒的得意,又念及她平日裡為人處事,更覺兩人的關係不僅沒透著曖昧,反倒有兩分脅迫。
“你要是有事情千萬不要悶在心裡。”盧薇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
可轉念一想,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何況那人哪裡是她們這些人能夠抗衡的。
末了,盧薇隻好說:“你要是願意就告訴我,多一個人商量總是好的。”
盛勤點點頭。
她不認為真要是有事情盧薇可以替她出頭,但人家有這一份心在,她就覺得這個朋友沒白交。
*** ***
盛勤得了那人的保證不再假公濟私,做起事來安心很多。
她忙,沐懷朋比她更忙。
他臨時去國外出差,將江州的事情推遲了兩周,北京的事情也積攢不少。
唐風替人處理公事,回頭回複時順便將他接下來半個月的行程一一彙報。
除了公事,還有各類活動盛情邀請沐懷朋出席,電視方麵的年度頒獎典禮就在北京舉行,帖子早三個月就送到了唐風手上,他一時忘了安排,最近被人幾番催促才想起來詢問老板是否參加。
這種名利場裡,無數的人削減腦袋擠進去,是為了結識他這樣的人物,而沐懷朋參加與否完全看心情。
在如今流量為王的時代,直接要錢的人少了,因為名聲隨時可以變現為財富。但對沐懷朋和他許完打交道的人物而言,鋒芒畢露不是好事。
唐風猜想沐懷朋不大願意去參加,於是隻在梳理當日行程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
他果然一口拒絕。
這段時間臨近年中,光他控股的需要召開股東大會的企業就有好幾家,更不要說那些不方便掛在他名下的。
等兩個人過完最近的流程,唐風問他接下來要去哪裡,他才忽然想起什麼。
“剛才說什麼典禮?有沒有請柬?”
唐風跟他解釋,隨即將酒紅燙金的請柬遞到他麵前。
沐懷朋想,這種半官方的場合總好過什麼不三不四的慈善晚宴。
“你給人家說一聲,我到時候去。”
唐風有些詫異,進一步落實:“時間沒有問題,女伴需要我這邊安排嗎?”
沐懷朋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唐風愣了下,心裡更覺詫異。他想了想慢慢開口:“四爺,其實鳴少說得在理。”
“他又胡說八道什麼了?”沐懷朋疏懶地掃了他一眼,“你少跟他摻合。”
唐風隻是笑,識相的閉嘴給老板留麵子。
沐懷朋捏著請柬看了看,略一搖頭:“有虛榮心是好事,有弱點才讓人放心。”
唐風怔了怔,打量著沐懷朋,一時竟吃不準他的心思。
*** ***
周末時,盛勤接到他的電話,隨口讓她準備出席頒獎晚會。
盛勤猶豫著想要拒絕:“我跟徐夢約好了要去看她。”
“你改下時間。”那邊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盛勤不願意,心想我憑什麼要為你改安排。
“不行的,”她忍著脾氣,將話說得委婉,“我都跟人家說好了。”
“你改天不行嗎?”沐懷朋不耐煩道,“人家是巴不得去參加,你倒好,跟我擺什麼臭架子?”
盛勤沒了聲音,那邊又催:“說話。”
她壓抑著煩躁:“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不要讓我這個時候說話。”
沐懷朋嗤笑一聲。
盛勤咬住嘴唇,在掛電話和忍耐之間,選擇了後者。
她細聲細氣地跟人講道理:“我生氣的時候就是不愛說話,你要彆人接受你的種種,那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性格就是這樣呢?”
那邊頓了頓,反倒笑起來:“我什麼樣子?我不知好歹了嗎?”
他又說:“你先查查這是什麼級彆的晚會,看看都是什麼人物出席參加,做好了功課再來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