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連忙道謝,阿姨笑著說:“我今天出門就突然想著得帶上這個袋子,原來還真跟水有緣分!”
盛勤下意識去看她胳膊上掛著的褐色布袋,上麵印有兩行佛偈:佛觀一碗水,八萬四千蟲。
她一時沒領悟,隻覺得後怕不已。
阿姨仍笑語盈盈:“沒事,上香被燙了說明佛菩薩答應你許願呢。”
寥寥數語讓一家三口勉強露出笑容。
送走爹媽之後,盛勤繼續去上班。
對於感情,她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反倒不想離開北京。因為失戀難過就轉身逃離,這樣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
她按時上下班,催促劇本進度,有條不紊地備案,敲定選角導演,開始做招商文件。
手機裡起初有那人的電話,她不接不回,後來變成留言,這幾日連留言也都沒有了。
盛勤覺得自己軟弱,隻敢用這樣的方式處理,深思後又厭惡自己狠心,想起過去不曾如此對待過馮子博。
這念頭一旦冒出,腦子裡就會發了瘋似的想念那個人。
她甚至後悔,後悔那一晚拒絕他的親近。
一周後,沐懷朋出差返京,駕車來看她。
手機裡有一陣沒有他的電話,盛勤左思右想,舍不得不接。
那男人的聲音一貫沉穩:“下來,去吃飯。”
她微愣,脫口就問:“你在哪裡?”
“大門口。”
掛了電話,盛勤心砰砰直跳,想見又怕見。她磨蹭半天,那人竟然很有耐心,沒有再度來電催促。
躲著也不是辦法。
她換了一件厚厚的外套,撐傘下樓。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盛勤有兩分難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冬天總是在下雪。
她走出小區,看見熟悉的車,駕駛座的窗戶降下,露出朝思暮想的那張臉:“過來。”
盛勤慢吞吞地走到車邊,眼神遊移,“你自己開車?”
“怎麼穿成這樣就下來了?”見她撐著傘,沐懷朋笑,“隻有你們南方人才會撐傘。”
她悶聲答:“南興也是南方。”
沐懷朋又笑一笑,仰頭見了她,又收斂笑意,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你怎麼回事?打電話為什麼不回?”
盛勤想了想,悶頭悶腦地說:“我吃過了,就不去了。”
沐懷朋推門下車,走到她麵前。
雪花飛舞,落到他的肩頭,盛勤想起那個晚上,仿佛就像是偷來的。
她暗自歎息,將傘舉高了一些,遮過他的頭頂,替他擋住些許風雪:“我有兩句話想跟你說,說完就上去了。”
沐懷朋眼裡的笑意徹底淡去。
“我媽媽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她平靜地注視著他,輕聲道,“但是彆的,就沒有了。”
說完,她低下頭,目光落在腳尖上,看見兩人的靴子都漸漸落上了雪花。
一時隻覺得冷,四肢冰涼。
沐懷朋嗤笑一聲,彎腰偏頭打量她,見人麵色沉靜,直起身道:“你說你跟她計較什麼。”他伸手要拉人進懷,“人家老資格親自給你媽看病,說你兩句都不行了?”
盛勤推開他的手,堅定道:“對,不行。”
沐懷朋愣了下,立馬拉下臉:“你乾什麼?”
她站定,因血脈逆行而緊張:“你替我安排妥當我是很感激,但是不代表我就被你們家……侮辱。”
沐懷朋一愣:“你當著我大嫂也是這態度?”他無語至極,點著她近乎咬牙,“不知好歹。”
盛勤沒想到他會是這反應,頓時心緒起伏難平,再想到為了他頂撞媽媽,更是倍感委屈。
喉嚨裡像是咽下一大塊芥末,又是辣又是嗆,隻能拚命忍拚命忍,隻怕一開口就全然崩潰。
她眼巴巴地望著沐懷朋,隻能隔著水霧看見模糊的輪廓,努力克製住,最後勉強長歎一聲:“我就是不知好歹。”
她深深呼吸,帶著鼻音認真道:
“你說得對,我不是矯情,我是貪心……跟有情人我會談錢,跟有錢人我又要談情,除了感情還要講自尊……”
熱淚滾落,她紅著眼道,“我們就是不合適,你不要來找我了。”
男人臉色鐵青。
他低頭看了她兩秒,平靜道:“盛勤,你抬頭看我。”
她遲疑著,抬頭望住他。
沐懷朋居高臨下,眼眸半垂,麵無表情卻隱隱帶著怒氣。
“你以為我非你不可了是嗎?”他冷冷譏笑,聲音狠厲像是冰刀,“你有本事,看著我再說一遍。”
盛勤嘴唇翕動,最終低下頭,沉沉回應:“對不起……”
沐懷朋點一點頭,徹底厭煩了這樣的戲碼。他揮開她的雨傘,轉身上車,快速起步,黑色轎車擦著她的身邊迅猛駛過。
盛勤被車流帶得踉蹌一步,險些滑倒,她連忙站穩,看著車尾飛快縮小。
雪花漫天飛舞,騰起灰蒙蒙的一片霧簾,隔擋住她的視線。
這場景,與從前何其相似。
盛勤用力捏握住雨傘手柄,像是抓緊一根救命稻草。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低著頭往回走,雙腿沉重,終於一腳滑倒,重重地摔倒在地。
鵝毛般的大雪張牙舞爪地向她飛撲而來,墜落在臉上,似燙似痛。
盛勤閉上眼,心想真的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上章有點危險……但是真的沒什麼啊……
就像文案,到現在還沒解鎖,可咋整
我當時說連著熬了3個通宵,忍受不了了,要停一停
結果就被鎖了……
然後3號就開始上班了,一直到現在,剛剛打完外勤卡
不過我不怕,因為有存稿哈哈哈哈
雖然現在隻有1了……
讓我再修一修吧
2月份肯定會完成正文的,大噶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