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太清聖人端坐在蒲團上,注視著半坐半臥、姿態放縱的心魔,平靜的問她,
“吾要怎麼做?”
要怎麼做才能取悅你?
靈心自己腦補出了完整的語句,對比方才怎麼撩他都波瀾不驚的狀態,已經感覺有一點快樂了。
她仰起臉,對上青年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好像看到了一汪平和明澈的淨水,自然地麵對風吹魚嬉,雲卷雲舒。清淨祥和,包容萬象。
“要不你先試試我剛才對你做的那些?”
靈心歪著頭,輕笑著給出指引。
“好。”
老子站起身,像她方才那般走到近前,靠近了她,俯身而下。抬起手,輕輕搭在她的麵頰上。
然後掌心空置,僅把食指與中指的指腹留下,細細地描摹過她的眉眼。
這一係列動作皆與靈心之前做的一樣。那認真的樣子,竟有幾分乖巧。
似乎每個男人湊近來了都喜歡摸摸她的眼紗。
靈心心裡腹誹了一句,眨了眨薄紗下的眼,問他,“什麼感覺?”
真就那麼好摸嗎?
她的眼睛被粉紗遮蔽,所見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但透過那層煙霧般似有若無的薄紗,老子卻能感覺到她的睫毛上下掃過他的指腹。
很陌生的感覺,細微,卻不能忽視。
他抽回了手,食指與拇指兩指互相摩挲。如實相告,
“有一點癢。”
靈心笑起來,“我也覺得有點癢。”
她紅唇微翹,握著老子的手重新抬起,帶著他的手指放到自己唇上。補充道,
“是這裡癢。”
女人的聲音又輕又柔。說話時有溫熱的氣流噴灑在他的指腹上。
大許是因為眼紗的存在,少女的紅唇便格外的凸顯,引人注目。
他的食指擦過女人故意翹起的唇瓣,唇珠的觸感尤為飽滿。那中柔軟、潤澤的觸感,無法形容,是任何一中靈草或者丹藥所不可比擬的。就算用術法也變不出來,就像他所尋求的自然之道。
老子感受得很專注,靈心卻不滿於他的專注。
於是她驀然張開嘴,咬住了他的指尖。露出些許白色的貝齒,齧著他不溫不涼的膚表磨牙。
老子垂眸看著靈心的舉動。
她在咬他,又不全是咬。不能帶來疼痛,又算不上舒適。介乎於二者之間。而當她的舌尖遊戲似的掃過,帶來些許濕潤溫暖的觸感,便愈發複雜了。
“為何要如此?”
這也是取悅她的一中嗎?
靈心聽到他的問話,往後仰了仰,鬆開了青年的手。然後側過臉,嘟著嘴吐槽道,
“你摸得太輕了,我不舒服。”
指尖上柔軟溫熱的觸感還有殘留。可等來的卻是她的嫌棄。
老子無意識地攏起手指,視線依舊放在她的唇上。
他驀然想起她之前曾用這唇吮過他的喉結。那想法剛一略過,便有奇特的酥癢從頸間滋生。
她拒絕了他的觸碰。失去之後,之前她主動時那平淡的感覺反而變得分明了。
似愉悅,似不舍,陌生又新奇。
好似清風吹過,平靜的心湖掀起一絲波瀾。
一個念頭模糊的從老子的腦海中生出——
所謂陰陽相生,兩儀相合。二者可以相互轉化相互包容。
她是要他是取悅她,同時也是取悅他自己。
“善。”
明道而歡喜。老子微微頷首,清淡的眉眼含了淺淺的笑意。
青年突然這麼道了一句,讓靈心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嗅到空氣中湧動的情緒氣息。如曠穀幽蘭,清新淡雅。
靈心挑了挑眉,還沒仔細分辨,卻又聽老子問,
“貧道可否與道友神交?”
靈心聞言,先有些詫異,隨後果斷地搖頭拒絕。
“不可。”
空氣凝固了一瞬,老子反問,
“為何不可?”
他才摸到一點情劫的門路,想要再接再厲。卻沒料到靈心會拒絕。
女人輕嗤一聲,似笑非笑。
“老子道友似乎不太會取悅彆人。”
老子默然。
她拒絕他的觸碰,直白地表示了對他的嫌棄。讓他意識到她不是湖裡的魚,而是途徑遊走的風。風吹過即逝,並不會等待他,也不會為他而停留。
老子修無為,修忘情。
但忘情先要入情,無為不是無知無欲,而是通曉一切過後的豁達不爭。
他本想循序漸進走過這個流程,結果才剛剛品出一點味,還沒有獲得圓滿。她卻先厭倦了,毫不猶豫地抽離。
就這樣結束了嗎?老子冷靜地想著。
心底深處宛若萌生有一絲不舍的情緒,是剛剛生根的嫩芽。但他還是打算順應自然。如果她不願意,他會將那初生的柔軟的根須斬斷,結束這段剛剛開始的情劫……
“去找個人教教你吧。”
然而正在老子準備斬去情絲之前,靈心再次開口。
她站起身來,在那雙淺灰色的眼眸的注視下,抬手去整理他剛才被她扯開的領口。
那纖細的指好像無意間擦過他的喉結,粉色的桃花瓣一樣記號微微發熱。
她勾起了朱唇,很是真誠地提議,
“你去學一下,我們再繼續。”
情劫悄然無聲地到來,卻並不像他預期的那樣容易控製。
老子的喉結幾不可見的滾動了一下。
他感覺到心裡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又被拾起。
“怎麼學?”
“帶我去找玉宸吧。”
靈心歪著頭說,“他可比你會多了。”
她的聲音是聽得出來的歡快,還藏著一些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