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霍初宵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話裡的內容也是多到驚人,他不由地問了一句:“你要怎麼毀了霍氏?”

霍初銘抖了抖煙灰,一臉的不耐煩,“話真多,說了你能聽得懂?安生在家呆著,咱倆最好少見麵,省得讓霍初鴻那個小賊給撞上。”

他又斜眼看了看霍初宵,“還跟小時候一個德行,懶得見你。走了。”

他囑咐霍初宵等個十分鐘左右再出去,搞得像什麼地下黨接頭。

霍初銘特意選了個離霍氏霍宅跨了大半個城的茶樓,但一舉一動都透著小心,反把霍初宵整得挺彆扭,心說要是每次跟大表哥見麵都這麼麻煩,他也不想來。

回家後,他基本把這事就給忘了,畢竟他又不像霍家人沉迷爾虞我詐,商戰哪有畫畫香。

更何況最近開了個人賬號後,他漸漸還感受到了上網衝浪的快樂。

一周功夫,微博粉絲已經漲了一百多萬,霍初宵對這個數字沒概念,但是艾麗莎看起來很興奮,大約漲勢還不錯。

他粉絲有不少也是同行,霍初宵甚至發現原來在美院上學認識的一些同學朋友還加了他關注,雖然不算熟識,但偶爾在評論區一起討論個畫技手法還是很舒暢的,後來就連當時教過他的一些愛玩社交軟件的年輕教授也摸過來,一聊就是幾十樓。

連帶著他的評論區都有點歲月靜好的意思,天天在底下免費蹭大佬討論的小課,霍初宵有點喜歡,也就越來越多地刷評論,看網友妙語連珠逗他開心。

一般十條評論裡,六條是彩虹屁,兩條是美術生過來學技法,但是剩下兩條他總也看不懂。

什麼“總裁老婆就是有情趣”、“J先生家書房采光真好,特意留給媳婦畫畫用的麼”、“”……

霍初宵看得滿頭問號,但多翻幾條,就能看到有人科普時打出J先生的全名。

季宗明?

霍初宵挑了挑眉,所以評論區裡的“總裁J先生”是他,那這個“總裁老婆”……

答案顯而易見。

霍初宵心想,他跟季宗明平時挺低調的啊,怎麼婚姻狀態都能被人扒出來?

晚飯時,他一見坐自己對麵的季宗明,又想起那些評論,就隨口提了一句:“你知道麼,有人在網上管我叫總裁老婆。”

季宗明本來淡定喝著湯,冷不丁聽他說這麼句話,差點嗆死,放下碗咳得驚天動地。

霍初宵不明所以,隻能給他遞紙巾。

季老板稍顯狼狽地擦了擦嘴,一雙眼睛就不大敢和他對視了,盯著眼前的飯菜閃爍其詞道:“哦,是麼。”

霍初宵見他這個反應,覺得他應該也沒太在意,就道:“會不會有點麻煩啊,明年離婚的時候。我看你在網上也有點名氣。”

話外之意,到時候彆影響了生意。

作為公司CEO,季宗明現在滿腦子什麼都想,唯獨就是沒想著他的生意。

霍初宵一提離婚,他就跟迎麵挨了一悶棍,心裡說不出地堵。

他倆現在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舍友關係,但其實真過起日子來,他一直有種沉浸在奇怪幻象裡的感覺。就比如像現在這麼一起在家裡吃晚飯,他看他的新聞,霍初宵刷他的微博,都有點老夫老妻的既視感了。

但是季老板現在有點樂極生悲的感覺。

離婚離婚,乾他的離婚。

網上開玩笑管霍初宵叫總裁老婆,他詫異之於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結果霍初宵用那麼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擺明了對他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季老板還是隱隱有點挫敗感的。

他也隻能打個哈哈敷衍過去,“無所謂,都是小事。”

然而心裡大喊:去他媽的小事!很嚴重好麼!再過幾個月總裁老婆就成總裁前妻了!他必須得乾點什麼了……

季宗明正沉思著,忽然聽見霍初宵喊他名字。

“怎麼?”他秒答。

霍初宵奇怪地看他,半晌才說:“那個,你在用筷子喝湯。”

季宗明:“……”

看著季老板淡定地拿起勺子,霍初宵心說,果然從商就是累,從商還當大老板更累,瞅瞅,這都精力匱乏到分不清餐具了。

這周末杜媛跟媽媽出國旅遊,家教課停了,霍初宵本來計劃著在書房大戰到天明,畫個通宵,結果剛到下午,手機就催命似的響起來,把他嚇得手一抖,顏料甩地板上了。

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居然是個意料之外的人。

湯老。

老先生自從買了他的畫以後就沒怎麼聯係過了,但是偶爾有幾個買主過來想跟他買畫,看身份應該都是湯老推薦的,所以霍初宵對這個老先生一直有點感激,忙放下畫刷接聽。

湯老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意外地有些焦急。

“小霍先生,還記得我麼?”

霍初宵應了一聲,湯老突然重重歎了口氣道:“實在抱歉,我也不想這麼冒昧地打擾你,但是眼下我也沒有多少人可以選擇了……”

這話頭一聽就是有事,霍初宵微微皺眉,問道:“怎麼了?”

而湯老說的事,也像他這個電話一樣,完全在霍初宵的意料之外。

湯老居然是來找人的,找羅然。

自從學校開學後,羅然其實來他這裡的次數少了很多,一是因為課業重了,二是他這邊暫時不需要幫手,羅然就利用周末時間做小學家教,像往常一樣補貼家用,忙得像個小陀螺。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都用手機聯絡,包括改畫和指導。

霍初宵想起上周給羅然的素描提了些建議,若是平時的話,這孩子也就用一周時間,就會把改好的作品再發他,但直到現在兩人的聊天時間還停留在七天前,這麼一想確實有些奇怪。

湯老確認過最近他也沒見過羅然後,聲音驟然悲切起來,竟然聽著隱隱要哭。

“都怪我……怪我啊。”湯老感歎。

霍初宵心說這都哪跟哪,就追問了兩句,誰知湯老隨即拋出一個炸雷:

“羅然那孩子……可能和我有點血緣關係。”

一聽就不是小事了,於是兩個人乾脆約在附近見了一麵,當麵聊起來。

這一聊就是兩個鐘頭,霍初宵這才明白,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多少事。

原來從法國回來後,湯老覺得和羅然那孩子聊得蠻投緣,又總看他覺著親近,所以兩個人偶爾也有聯絡。

慢慢地湯老也就了解了羅然的家世,心裡更是唏噓,對他也越發心疼,總想著幫一把。但羅然那個性格霍初宵也明白,倔得很,挺敏感一小孩,受不了彆人那種高高在上式的可憐。湯老也是想了點彆的辦法,最後聽羅然偶然提起他老師在給人當家教,湯老便效仿著,也讓羅然來他家教他那個最小的孫女畫畫,也不圖能教出多大本事,就借著這麼個由頭幫他賺點學費。

霍初宵心說挺好的啊,要是真考上美院,以羅然那個爹媽,八成是不會給他出高昂的大學學費的。

湯老歎了口氣,說:“就是因為帶他回我那個宅子,才扯出後麵一堆事來。”

湯老兒子不少,但女兒就一個,所以也比較寵,女兒都結婚生子了,也想天天見著,所以一直跟他住一起,羅然經常來他家,倆人也就難免遇上。

湯老閨女起初不太讚成羅然來到家裡,尤其得知他身世以後,心裡有偏見,覺著這種窮人家的孩子乍一來到這種地方,難免會動歪心思,手腳不乾淨之類的。但是她教養還算好,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

隻是因為心裡這麼個假設,她每次遇上羅然,都會下意識多關注著點,就怕那孩子真的偷拿了什麼值錢的物件。

結果羅然確實乾乾淨淨,每次來都踏實給小孫女上課,言談舉止也都不卑不吭,湯老閨女沒抓到小偷,卻漸漸覺得這孩子不錯,而且因為關注多了,看著羅然的五官和神態總覺得莫名地親近。

某天飯桌上跟湯老說了這事,父女倆居然都有這種感覺,湯老覺得這是跟羅然有緣的跡象,正好湯老的孫子湯珺度假回來,兩個男孩年紀相仿,就介紹倆人認識,每次羅然來上課,也能做個伴。

湯珺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和羅然沒用多久就處熟了,有時候還約著一起出去打籃球。

結果過了一段時間,湯珺有天忽然興致勃勃地跟媽媽說,他和羅然不僅生日在同一天,出生的醫院也是同一家。他覺得這事簡直太巧,就當個樂子和家人一說,然而大約是處於母親的直覺,湯老閨女卻記在了心上。

霍初宵聽到這裡就微微睜大眼睛,湯老看他的樣子,就歎口氣:“是,小霍先生這麼聰慧,肯定猜到了。中間的過程就不贅述了,總之我那個閨女的預感確實沒錯,羅然跟她,是母子關係。同時我們也給湯珺做了親子鑒定,確認……”

湯老說到這兒就止住了,似乎是說不下去。

霍初宵倒也能理解,畢竟寵愛了小二十年的孫子,忽然就沒有血緣關係了,而因為心軟認識的明顯過著苦日子的可憐孩子,居然是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血脈,這個放在誰的身上都不能輕易接受。

湯老緩了緩情緒,又說了後麵發生的事。家裡發現可能抱錯孩子後,立刻著手調查,以湯家的人脈,自然不多時就有了結果。原來兩個孩子被抱錯,竟然是羅然母親一手造成的,當年她碰巧和湯家在同一個醫院生產,便動了壞心思,偷偷把孩子掉了包,並且後續一直暗暗關注著湯家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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