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竭力地去尋找、去驗證著生命的意義,他想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真正一心求死的人,彆人說再多都沒有用。
不管彆人怎麼勸說,他都還是會死。
陷於泥潭之人,被厚重的黑泥裹住,永遠無法被人拖上岸。
這樣的家夥活著也是白活,還不如一杖錘死算了。
蘇我言這麼想著,就把太宰治支了出去。
“現在沒有意義。”
織田作看著蘇我言高舉起的魔杖,波瀾不驚地繼續道:
“不過我會去找的。”
蘇我言放下了魔杖,吐槽道:“說話不要大喘氣啊織田作。”
“要是我手快,你就已經是杖下亡魂了。”
織田作笑了笑,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現在的他確實很絕望……但終有一日,他會再次看見希望的。
就像太宰那家夥一樣,不知不覺中就上岸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當當當當~”太宰治拿著買過了的便當,“剛剛煎好的A5和牛!言醬會喜歡吃吧?”
蘇我言臉色一變。
太宰治臨時瞬間移動到這裡,身無分文。
讓他去買飯的時候,蘇我言把自己的銀行卡交了出去——是昨天在總部的幫助下,走了不正常渠道快速補辦的。
“太宰,我隻是讓你買個午飯,普通的午飯!”
不是讓你拿著我的卡去血拚啊喂!
吃什麼A5和牛哦,大夏天的不膩嗎?
話說這麼貴的牛排,怎麼可以外帶出來裝在飯盒裡,會冷掉的啊!
被吼得頭都要歪掉的太宰治一臉無辜:“回去之後我會還給言醬的。”
蘇我言:“……我信你個鬼。”
在港口mafia領著高薪都還是個月光族的太宰治,之後就更不會有錢了。
畢竟這個黑泥精繃帶怪,馬上就要炒掉他的老板,進入失業期了。
這就是傳說中爽一時之後直接步入火葬場的“裸辭”吧?
“織田作醒了啊?”
太宰治樂顛顛地走過來,打開食盒。
“要試試看A5和牛嗎?”
蘇我言奪走了食盒。
“他不能吃!”
“織田作隻能輸營養液!”
肺部創傷的人,萬一吃東西嗆到了,那就是一條人命。
現在的織田作之助,彆說是吃油膩的和牛,他連喝水都不可以。
“啊,隻能輸營養液的話。”
織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手中的食盒。
“就沒有辦法了。”
這可真是吐槽無能的場景。
蘇我言歎了口氣,把太宰治手中的食盒全部拿走了,防止太宰治私自給織田作之助投食。
她走到病房門口去,將門拉開了。
“太宰,一會兒記得到餐廳吃飯,不要在病房用餐。”
蘇我言說道:“我先過去了。”
她是刻意離開的,將這個空間,留給了身為彼此摯友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關於之前你所給我的建議。”
太宰治說道:“我決定要聽從了哦,就按照你說的做。”
這是織田作之助醒來之後,收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太宰治繼續道:“言醬說,你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很高興的。”
太宰治沒有提起死去的孩子們,沒有提起關於安德烈·紀德的任何事。
他也沒有去問,織田作之助是否還想活下去。
太宰治當然是擔憂著這個問題的,但作為朋友,他不願去揭開織田作之助的心中的傷痕。
看到太宰治這副樣子,織田作之助才明白過來。
蘇我言為什麼在太宰治不在的情況下,對他說那樣的話。
有些話,身為朋友的太宰治是無法開口的,隻能由蘇我言來說。
有著這樣一個在乎他是否活下去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還一心求死的話,他的朋友會非常難過的。
“是啊,我很高興。”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抱歉,太宰。”
也不知他在為了什麼事情而道歉,但這都不重要了。
他們需要去看見,去重視的,是未來。
但以太宰治的腦子,縱然織田作之助和蘇我言都不說,他也能夠看破一切。
太宰治在陪護椅上坐下,眼中流淌著溫和的笑意。
“呐,織田作。”
這樣叫著他的名字,太宰治要說的話,卻和“織田作”這個名字毫不相關。
“言醬她很好,對吧?”
織田作之助仔細想了想。
蘇我言站在窗邊,高舉著凶/器要一杖敲死他的模樣浮現在眼前。
“她很好……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