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婉那集中全身力氣的一擀麵杖敲下去,對於聶謹言的殺傷力,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非但沒有她預期的能把聶謹言一悶棍敲暈,甚至連個包都沒有敲出來。惟一緩解的隻有聶謹言掐在她脖子處的手,鬆了鬆,她可以呼吸並說話了。
“你……你誤會了,我……你聽我解釋啊……,你快要掐死我了,”
這一擀麵杖後,溫小婉徹底脫力,整個人虛脫地順著牆壁浮了下去,很沒有形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聶謹言也被溫小婉這突然的一下子,敲得清醒些了,麵上的猙獰退卻。
他整個身體也發傾斜,有些搖墜,卻最終憑借一口真氣穩住。身子後退一大步,扶住了身後的桌子,沒有像溫小婉一攤泥一樣地堆坐在地板上,卻也是失力不少的模樣。
“為什麼暗算本公?”
聶謹言咬著牙關,憤然問出。沒想到嘉嬪娘娘竟有‘夜來香’這種稀世罕見的花藥,且還提純……,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溫小婉心裡的冤枉已經逆流成河了,她好無辜的好不好,但這話說出來誰信。彆說聶謹言不信,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嘉嬪娘娘的貼身宮女,連勾引皇帝這種重任都委派給她了,會沒有告訴她,在她衣服上動過手腳?
“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暗算你,我……”溫小婉緩了一口氣,“我哪裡會知道那種藥,對你……對你也會起作用。”
嘉嬪娘娘在她衣服上動手腳的事,她真不知道,但她此時說出的這句話,又是真心表達了她心裡所想。
——太監會中春-藥?
可等溫小婉說完,她也意識到她這話失言了。說人不說短,當著太監麵,說什麼……性能力,說人家行不行的,要命啊!
果然,溫小婉馬上感覺到了她身邊氣溫連降三度,凍得她都要哆嗦了。她迅速收攏四肢,把自己抱成一個團。
聶謹言的目光冷如穿心劍,溫小婉連連擺動雙手,“你……你彆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的,”
——不喜歡聶謹言,這滿宮裡,她還能喜歡誰。
除了皇帝就是皇帝的老婆和皇帝的媽,其他太監……,她這三天看到的,就沒有幾個有人樣的。
要不是她讀過原著,知道作者對聶謹言的描述,她已經找地方上吊了。
後宮禁衛森嚴,事情迫在眉睫,可憐她又不會絕世武功,逃不出去皇宮,。
不知是溫小婉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藥勁漸過,聶謹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一字一句,語氣極緩,“夜來香,原產北寒苦地,百年開花百年結果卻隻有一夜香氣,隻有在這一夜時,把它的果香收集起來,提純之後,能侵入人的頭顱,起迷惑作用。”
原來,此夜來香非彼夜來香。差彆竟這麼大。
溫小婉快速而又敏感地從聶謹言說的話裡,捕捉到一處,“這香氣是侵入人的腦袋,從而起到迷惑動情的作用?”
應該是麻痹人的神經係統,產生幻覺,其作用和罌粟提純的毒品,有異曲同功之效果。
這麼說來,也就很容易解釋,為何聶謹言在聞到這個香味後,也會跟著動情了,原來它走的途徑不同啊。
溫小婉心中釋然,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她就說嘛,宮中就算有可能混進假太監來,也絕對不可能是聶謹言啊。
聶謹言從小在宮裡當差,還是在皇子身邊侍候的,皇太後親自指派。若說聶謹言如今在宮中勢力正盛,但他剛入宮時呢?從小到大,年年驗身,多年下來,如何能做得假?
“你好像很開心?”
聶謹言憑借著多年積聚出來的察言觀色的本事,一針見血地挑破溫小婉剛剛冒出來的那點壞心眼小泡泡,嚇得溫小婉吐了吐舌頭,裝乖巧,搖頭。
“哪有,哪有,司公你多心了,奴婢對你一直都是懷著十分崇敬的心情愛幕著的。”星星眼,做害羞狀。
“奴婢和我,兩個自稱,你轉換得挺快啊,”
聶謹言漸漸擺脫了夜來香的控製,又恢複了之前溫小婉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眯起了細長的狐狸眼睛。
“咳咳……”溫小婉乾咳了幾聲,乾笑道:“我……我這不是沒把司公當外人嗎?才以我自稱,用司公稱呼時,則是發自心底對司公的敬慕。”
溫小婉睜著眼睛說瞎話,她見著聶謹言平靜下來了,她自己也不抱成團了,縮手縮腳地往聶謹言身邊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