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婉雖然盤算不開排兵布陣、詭者政道這類的,但皇家的血統什麼的,她卻門清。在宮裡這段時間,她接受了不少這方麵的再教育。
她心裡很清楚,做為王爺,為了興趣愛好,可以娶一個門第低一些的側妃,沒有人會說三道四。當今聖上大概也願意促成這段好事,但如果這位王爺,想認個女兒,還記在正妃名下,那就不一樣了。
最主要的是想認女兒的這位靖王爺,他的膝下隻有一子,並無多餘血脈。
這位王府世子,還長年不在王府。
靖王爺若是突然認溫小婉做了女兒,且記在正妃名下,靖王府這邊的血統就會出現混淆,想來不願意的人,會太多太多吧。
溫小婉除了考慮這些之外,還不可避免地想到她和聶謹言。她真若是貪了靖王府的這份心,做了靖王府的郡主,她和聶謹言這輩子就沒戲了。
“靖王爺說要認我做女兒,我拒絕了,”
做好事不留名這種事,溫小婉從來不做的。
她犧牲這麼大,聶謹言這個混蛋,還大半夜地晾著她,都不給她暖床,她一定要聶謹言好好感動感動,好好內疚內疚——自己這大把好前程,都是毀在他身上了,他要擔負好自己的未來。
聶謹言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當時確實站在溫小婉臥房外麵的,但他當時的心情也很亂,。
聽著裡麵沒有什麼大動靜,知道靖王爺不會難為溫小婉,不為了彆的,就為了溫小婉那一腦袋古怪的衣樣子,靖王爺也能容忍下來所看到的一切吧。
他是隱約聽到靖王爺要娶溫小婉做側妃,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都緊張得跳出來。
直到聽到溫小婉亳不猶豫地拒絕,他才春回大地,緊揪著的胸口好受了些。
他緊握成拳的手掌,如胸口那般,慢慢鬆展開,也就忽略了後麵靖王爺說要認溫小婉做女兒的一段了。
如今聽到溫小婉說到這處,他連坐都不打了,整個人飛快走過來,好在理智還尚存一些,他不敢坐到溫小婉的床上,隻是站到溫小婉的床邊,低吼道:“你說什麼?”
溫小婉吐吐舌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什麼,人家差一點兒做了郡主,不過為了你這個死太監,人家推掉了,可你這死太監還連床都不願意給人家暖。”
溫小婉一片委屈,簡直要做西子捧心狀了。這年代,連太監都裝柳下惠,果然人心不古啊。
聶謹言就算心底澎湃著多少激動,也都被溫小婉這麼一句‘死太監’和‘暖床’,氣得蕩然無存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和溫小婉在某些方麵置氣,免得把他自己氣到爆,溫小婉還感覺不出來。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一定不要答應,靖王爺沒有看著那麼簡單,”
皇室裡任何一位,都沒有表麵看著那麼和善的,哪怕他有一張和善的臉孔,誰知道靖王爺說這一番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在聶謹言看來,靖王爺多半還是在試探溫小婉的。
溫小婉若無野心還好,他與溫小婉那出在靖王爺看來,溫小婉不過是他聶謹言的小對食,沒有什麼威脅,不值一提的。
若溫小婉存了野心,答應下來。無論是側妃還是養女,溫小婉都不會善終的。
好在溫小婉自己夠聰明……,聶謹言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他和溫小婉初次相識的那一幕了。
嘉嬪想要複寵,指派溫小婉去爬龍床,沒想到溫小婉竟然爬了他的……
也許那時和現在,沒有什麼會不同吧。
溫小婉看似傻傻的一副樣子,其實聰明的很,她永遠懂得如何自保,擺脫不利於她的情況,而自己在她的心中呢?希望不隻是一塊擋箭牌。
瞧到聶謹言單薄的嘴角邊漾起的苦意,溫小婉烏黑的眼睛轉了兩下,她伸手摸了摸與她近在咫尺的聶謹言。
溫小婉指尖的溫柔,劃過聶謹言冰涼的臉頰,圈圈點點地帶出一串漣漪來。
聶謹言心頭一跳,正想閃過,溫小婉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聶謹言,你也知道我心思浮動的,所以,你……你要看住我啊,彆把我放跑了。”
若是有一天,你看不住我,我就會跑開了。後麵這句話,溫小婉終是沒忍心說出來。
這一夜,半月。外麵月華流動,夜涼如水。
屋內的兩個人、兩顆心,像蒙了一層薄薄的月紗,明明一眼可望,卻好似有那麼一層霧氣蒙蒙,看不透徹。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字數少了一點,生理期第一天,你們懂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謝謝親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