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一個夜(1 / 2)

溫小婉就不應該對聶謹言抱有任何信心,說什麼從她這裡住,難為她初聽這句話時,還心跳加速了一下子,以為聶謹言這個死板的死太監,終於想通,要投懷抱了呢,其實人家是早有打算。

“你乾嘛?放著床不住,要住地上。”

前兩次屋子裡好說有張椅子,可以叫他坐個整宿,這回沒了椅子,溫小婉心中還暗笑呢,誰道人家到是會自己尋地方。

看著聶謹言抱著一床被子,扒拉著提前扔在地中央的草席,就要打鋪蓋了,溫小婉氣不過地一屁股坐到了草席上麵,不讓他繼續鋪。

“床那麼小……”

聶謹言垂著眼睛,不看溫小婉,視線若有若無地在地上打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弱,到後來時,幾不可聞。

原來他也懂得心虛啊,溫小婉已經在心裡罵娘了,臉上卻還是笑嘻嘻地說:“是啊,床那麼小,我都住不慣,怕是會睡著睡著就從床上掉下來,不如……妾身陪相公一起打地鋪吧。”

溫小婉連自稱在後麵的時候,都由‘我’換成了‘妾身’,聶謹言平整的雙肩著實抖了又抖。

“婉兒,彆胡鬨了,去睡吧,明天還要行軍。”

溫小婉自覺她自己很賢良淑德,跟‘鬨’字從來不沾邊,為了繼續閃亮她身上的這些美好品德,她很直接地要去搶聶謹言手裡的被子,“嗯,相公放心,我不鬨了,咱們這就睡,相公你累了一天了,被子我鋪子就好了。”

聶謹言修長的眉毛高高挑起,比彆人更長的眼眸眯成一條優美的弧線,隻是綻出的目光,有說不出的百般無奈。

他這樣的身子,同床不同床的,可有什麼意義,偏偏溫小婉執著於此。

若是換個人的,總提這事,早被他一掌拍死了,。惟有溫小婉是不同的,溫小婉說那話的時候,也是不同的。

每次瞧著溫小婉眸子裡那毫不裝假的神色,他心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他應該放手的。

溫小婉才十幾歲、花兒似的年紀,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呢,何必拉著她,與自己頹廢人生,但隻要一想到放手,他就覺得整個心都痛碎了,無論如何也是舍不得的。

他承認他自己是自私了,在這件事上,猶是自私。

會做鎖,還能把鎖做得天下第一的,心思都不免異常細膩,又眼見了宮裡齷鹺的一幕幕,溫小婉察言觀色的水平足漸上漲。

她既然敢不停歇地欺負在彆人眼裡如同見鬼似的聶謹言,當然是對聶謹言的心思知六知七的。

她乖巧地眨著眼睛,伸手拉了拉聶謹言修長骨感的手指,嬌聲嬌氣地說:“風高夜黑的……”

溫小婉想說的是風高夜黑的,人家半夜會怕冷又怕妖的,可惜這話還沒有說完,妖怪就真的來了。

他們所在的這間破屋子,質量本來就不好,半夜風起,已經刮得房子四扇牆跟著一起搖曳不停,浮灰吹得滿屋落塵,好像點了熏香似的,一提鼻子都嗆得慌。

如今房頂不知是怎麼的了,竟呱呱做響,連片的瓦片破碎的聲音,刺耳地回應著夜半罡風。

溫小婉就是以前沒有親身經曆過,看過的電視劇、讀過的總是不少,很清楚這自頭頂傳來的聲音意味著什麼。

溫小婉那未及叫出口的後半句,就變成了,“NND,哪個混蛋來壞老娘的好事,老娘咒他這輩子的情人,都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聲嘶力竭、氣急敗壞。

她就說咩,你讓聶謹言這種死麵癱來投懷送抱,還不如逼著他跳油鍋。

聶謹言這死太監定是提前知道了什麼風聲,知道今晚會有事發生,擔心她的安全有恙,這才跑來她的屋子守著的。

聶謹言的反應不在嘴上,而在動作上,他左手一把把溫小婉攬在懷裡,右手在腰間一摸,一條五尺長的鞭子,啪的一聲響,纏臂繞梁而出。

溫小婉的眼睛就直了。

上一次聶謹言出手應付莫緋漾時,是赤手空拳。溫小婉還以為聶謹言是不用兵器的呢,萬沒想到聶謹言不出手則已,出手竟是一條純鋼打造、泛著精光的軟質可斷節的長鞭。

“我靠,相公,你用鞭子啊,”

溫小婉激動地借著她所處地勢——被聶謹言摟在懷裡,踮起腳來,在聶謹言的臉頰上,痛快地親了一口,一雙水晶眸子綻出興奮地光來。

聶謹言不能理解溫小婉為何這般開心,隻是看到她歡心雀躍的一張嬌俏的臉,也跟著笑了一下,連屋頂上那些宵小的膽大妄為,也覺得不那麼過份了。

“那你乖乖地在屋裡等我,我出去看看。”

聶謹言說著就要鬆開她,溫小婉哪裡肯乾,還未等聶謹言把她推出去,她自己死粘在聶謹言的身上了,依依不舍道:“靖王爺帶了好幾萬的大軍,還有幾百的侍衛,不差你一個吧。”

溫小婉就不信了,聶謹言不出去,敢在房上跳來跳去的那些個家夥,就能掀出什麼風浪來。

那靖王爺也就不用領兵去玉門關了,直接在這裡引頸自儘吧。

“不可胡說,大軍哪能進得驛站,且人多更不好施展,外麵那些人既然一敢來,必是有恃無恐,其他書友正在看:。”

溫小婉不理會聶謹言說的這些,抱著聶謹言不放,與此同時,屋頂的聲音更響,已經有碎斷的瓦片,掉落下來了。

聶謹言摸了摸溫小宛散了發髻的頭頂,趁著溫小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鬆了攬著溫小婉的手臂,掀起準備用來打地鋪的被子,裹住了溫小婉,把她直直又穩穩地扔去了床上,“睡覺。”

然後,他整個人如一隻騰起的仙鶴,一鞭開路,半個房頂被他鞭飛出去,連聲的慘叫從房頂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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