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小婉就堵到了刑四爺的房門口。
刑四爺還以為溫小婉是感謝他收留之恩,起得這麼早,積極勤奮地要給他開鎖呢。
可惜他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上,才擠出來一絲笑,就被溫小婉一句話氣癟了回去。
“四爺,您手上那張麻沸散的方子,能不能給我一份,還有……昨天……我們煲湯時,你往裡麵放了什麼調料,味……味道真是正極了,也一起給了我吧。”
溫小婉開口開得太直截,哪怕刑四爺抑製著不心虛,眉間還是不由自主地跳動了一下。
他確實往麻沸散裡,摻了些東西。在為聶謹言把脈之後,起了那層懷疑,他想要用這東西試一試。
若是聶謹言的身體正常,吃了加入這味東西的藥和食物,最多是昏沉一宿,卻絕不會起聶謹言那般穀欠火焚身的狀況。
溫小婉是極聰慧靈敏的女子,刑四爺知道他瞞不住溫小婉,他隻是沒有想到溫小婉會如此大膽地向他索要,他更沒有想到溫小婉竟和聶謹言真的……發生了。
如果如他所料的一般,聶謹言的身體以及身份應該……與他猜的大體不離。
溫小婉瞧著刑四爺麵部抽/搐著變來變去,她之前想的怕是想對了。既然如此,有些東西就沒有必要瞞著,但也沒有必要全然說透。
刑四爺剃去一大把胡子後,臉色比之前好捕捉了些,溫小婉給他斂衽福禮道:“還請四爺念在我們也算有緣相識一場的份上,這……該說的請說,不該說的……就當不知道吧,我們養好傷,即會離去,絕不打擾,我們確實是遇到歹人劫路,才會掉落懸崖的,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無論是她,還是聶謹言,他們的身份最好不要被小刑村的人知道,他們不想被人另眼相看,無論是白眼還是青眼,隻想安安靜靜地渡過此生中,極難得的平靜日子罷了。
溫小婉既然答應了聶謹言絕不會離開他,那麼在聶謹言腿傷養好後,自然還是會心甘情願地陪他回到宮裡去的——哪怕她十分不願意回去,但她又怎麼忍心看聶謹言一個人麵對那些呢?
雖然她除了會吃,一無是處,但四隻眼睛,總比兩隻眼睛看得到的陰私,要多一些吧。
溫小婉已經說得這般清楚明了了,刑四爺無話可說。何況他還有求於溫小婉。至於溫小婉說得那些話是真是假,暫時看來,並不重要。
他試過溫小婉,溫小婉不會武功,而聶謹言腿傷嚴重。這種情況,他完全掌控得了。
就他觀察,溫小婉和聶謹言就像一對私奔的小情侶,彆的……真看不出來。
刑四爺懶得和一進他家門,就毀掉他家廚房的人多說話,把懷裡抱著的紅木盒子塞給溫小婉,指著她屋裡一處他昨天剛剛搭好的全套書桌椅,說:“工具給你預備到那兒了,我希望你手到擒來、萬無一失。”
俗話說:彆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
刑四爺對她的態度略有好轉,溫小婉也不是天生的野蠻潑婦,極是乖巧地抱著紅木盒子坐了過去。
銅製雙龍雙鳳五行八卦鎖,絕對是一個硬頭禍,即使溫小婉的技藝是空前絕後的,碰到這種絕壁禍色,也很是頭疼。
刑四爺一點兒不像之前那個急於開鎖的人了,他收起了所有急燥,變了一個人似的。
在溫小婉開鎖的時候,他安靜地坐在門口,如菩蒂葉上的一滴水,可以透明了。
溫小婉每研究那鎖一個時辰,就會起身去對麵的屋子看一眼聶謹言,瞧瞧聶謹言要不要喝水或是方便一下。
聶謹言少眠,他閉著眼睛大多的時候,都是在調息內功。
其實,若不是生活所迫,聶謹言對於學武,隻局限在於強身健體,根本沒有想要成為什麼絕世高手的願望。有時間,他還是更願意翻翻書看的。
到了吃飯的時辰,不管研究到了哪一步,溫小婉絕對不會耽誤了飯時,小跑到新修的灶台前,開始準備飯菜。
“人家都說有高深技能的人,一般都會如癡如醉,至廢寢忘食的地步,你好像……”
刑四爺有點不滿溫小婉這份不專心致誌、過於疏懶的開鎖態度,但他這惟一一句牢騷,還沒有說完,溫小婉已經笑著回他了。
“四爺,你也說了那是人家,你也說了那是一般,我不屬於人家和一般裡,我喜歡勞逸結合。”
溫小婉拿起灶台旁的柴火,就要往灶洞裡塞去,連忙被刑四爺手疾眼快地搶了下來,“你看看,你看看……一大把火石還扔在柴上麵呢,你扔了進去,我昨天新修的灶台,又要毀了。”
溫小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你怎麼能指望讓她一個從來不會用柴火的人,能安安全全地擺平灶台這種神物呢?
在原來的社會,她可是連炒勺都使不太明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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