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了溫小婉,龍駿動用了國師的鳳頭牌,調了這隻隊伍。當然,這事晉安帝龍耀也是知道的。沒有晉安帝龍耀的首肯,龍駿調動起來也不那麼容易。
對於任何想盯住睿王龍麒的想法,晉安帝龍耀統統地支持,並真誠地希望這是一個契機,可以誘發睿王母子真的做些什麼,他如今正是順風順水的時候,完全有能力趁此消滅掉這對心懷叵測的母子。
“嗯,我就不說謝謝了,”不說才會記住,說了的大體都是客氣過去了。
龍駿撇撇嘴,裝作不屑道:“用你說什麼謝,那也是我妹妹,雖然她夠……”終究沒舍得說什麼難聽的,隻咬咬牙道:“等把她找回來的,我一定讓她親自嘗嘗那滋味。”
聶謹言詫異地望了龍駿一眼,又默默地垂下眼睛,他覺得龍駿真是氣糊塗了,他可不覺得龍駿那份報複對他家小婉有什麼用。
——他很願意重溫前夢、續寫‘解藥’。
此時正需要解藥的那位,經過連著幾天的折騰和刺激,什麼春/藥都解了,好看的:。
在開光大師走後的個把時辰裡,溫小婉什麼事也沒乾,像條冬眠剛醒的蛇似的,扭著她僵硬的身體,先從手指腳趾動起,等個勉強動彈到膝蓋時,開光大師去而複返,手裡還端著一碗什麼東西,瞧著血乎乎的。
溫小婉心頭一驚,這該不是端碗混和著人血的毒藥,給她拿來了吧?
她想想剛才說的話,沒覺得有哪裡說錯啊,開光大師的女兒以及他女兒的小妾這年事,絕對可以一擊命中紅心,開光大師就是聽了不開心,也不應該拿著一碗毒藥來……結果她性命啊,何況還有睿王龍麒在那裡做幕後呢。
溫小婉彆的信心沒有,她至少肯定睿王龍麒抓她來,絕沒有心思要殺她的。大概還想和她探討人生呢——異類都是孤獨的,他們想找同類。
等著開光大師走近了,把碗拿低後,才算結束溫小婉的胡思亂想,白白驚出一身冷汗來,原來不是人血,而是一碗熬得太血的血燕窩粥。
溫小婉前一世混酒吧的時候,就拒絕血腥瑪麗,就是覺得這太紅的東西,看著嚇人,吃到嘴裡也不香,像吸血鬼似的。
此時這種感覺更加深厚,卻由不得她吃還是不吃了。開光大師已經坐在她床邊,很是有長輩慈愛地拿著小匙,往她嘴裡塞了。
任何事情,反抗不了的時候,就要享受——這是溫小婉做人的基本原則,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她自己。
就算是摻了毒藥,血燕這東西也夠名貴的了,吃著上路也不吃虧。何況開光大師要有讓她死的心,怎麼都能讓她死了,沒必要這麼費周折的。
開光大師喂她一勺,溫小婉吃一勺,配合得還很默契,喂到一半時,開光大師忽地笑了。
“在吃飯這方麵,你比我女兒聽話多了,她小的時候,我喂她什麼,她都不肯吃,我越不讓她做什麼她越做什麼,和她娘一樣的倔性子,隻是看著溫柔而已,其實強硬著呢。”
開光大師提起他自己惟一的女兒,神色也未有多少變動,仿佛在說個陌生人。
溫小婉不接話,任由開光大師自由發揮,她隻是吃。
“我不讓她嫁那個書生,她偏要嫁。老人常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真若是個好的也行,偏比誰都窮酸,房有三間、地無一壟,就先想著納妾了,”
“那一群子假道學,滿口的之乎者也、仁義道德,為著他們說的這些,什麼人都可不顧的,真讓他們自己去做時,他們又有一堆子的理由不做了,好像那些框框架架,都是給彆人訂的,與他們無關。”
開光大師的話氣一直都是輕輕點點的,他總是能用最慈悲的語氣,說出完全與慈悲不沾邊的話來。
比如他似乎不太喜歡他的女婿、順帶不太喜歡讀書人。還是因著不喜歡讀書人,才會不喜歡他的女婿。這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複雜問題。
溫小婉卻在心裡記下這一點,她隱隱覺得這似乎能帶出什麼真相來。
一碗血燕窩熬製的粥,就在開光大師緩緩淡淡的語氣裡,見了底。
溫小婉以為開光大師也該說完了,誰知開光大師在把盛著血燕粥的粉彩蓮花碗,放到不遠處的桌麵上時,凝神窗外片刻,再次開口道:“你猜我那徒弟,什麼時候能尋到這裡?許久不見,貧僧還有些想他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師徒相見,夫妻相見,真是圓滿的大團圓啊。